所有人都站在邊上，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彼此心裏都帶著些說不出的感覺，莫名的跟著悲傷。
尤其是看著鳳清歌，滿臉淚水的質問墨景玄是否已經決心放棄自己的樣子，更是忍不住心裏陣陣同情，可就算如此又能怎樣？
“我隻是想問你，決心放棄我的理由到底是什麼？如果真的很難說那就算了，我知道我現在失去了記憶，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不過我會努力去找，如果我能將記憶找回，也許就會有答案的，對吧？”
鳳清歌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落，根本不受控製。
她很想讓自己冷靜一點，表現的理智一些，至少對待眼前的男人，不會是現在這仿佛已經情緒崩潰，完全是在發泄的樣子。
可沒有用，她根本控製不了，隻要看到這人便會眼淚橫流，心髒抽搐一般的疼痛，仿佛有一隻大手，正緊緊抓著她的心，瘋狂地攥緊，再鬆開，攥緊再鬆開。
“別找那些記憶，對你來說並不重要，你隻需要麵對好你未來的生活，其他的……”
“我身邊的暗衛是你的人對嗎？所以他說的話也是不可信的，師傅說的話也是假的，沈從文說的也沒有真話，我麵對的是一個完全充滿謊言的世界，是這樣嗎！”
鳳清歌唇角微微勾起，眼淚卻還是止不住，仿佛是中了什麼詛咒一般，又哭又笑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滲人，但卻完全無法阻止自己這奇怪的行為。
“沒有人想要騙你，所有人都隻是為了你好，相信我，跟我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與其那樣還不如……”
“我隻想問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好與不好不是應該我聽了事情的緣由，自己做出的判斷嗎？為何你要替我的人生做決定，替我的事情下判斷，如果你真的隻是想要放棄我，大可不必以為我好作為理由！”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沈從文在旁邊看著鳳清歌淚眼婆娑，語氣卻堅定的說著這話，心裏一陣唏噓。
果然，她還是她，無論何時，這樣的質問，總是少不了的。
“是我的錯，我不該替你做決斷，隻是此事關係到的實在是太大，我不能……”
墨景玄也開始哽咽，眼眶裏有淚水聚集。
隻能垂下頭去，無法像鳳清歌那般抬頭麵對。
“好，既然這是你的選擇，那希望你日後不要後悔。”
鳳清歌咬著後槽牙，逼著自己，盡可能平靜的說完這一句，便一步一個腳印轉過頭去，有些步履闌珊，踉蹌卻堅定的朝著裏屋走去，再沒有回過頭。
看著那瘦小的身影漸行漸遠的模樣，所有人的心都跟著揪了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知道鳳清歌是不能受任何情緒刺激的，哪怕隻是一點點刺激，也很有可能會讓她現在本就脆弱的心態崩潰。
這段時間以來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護著她的情況，卻也在之後三番兩次的反複。
“臭小子，老夫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我也不好奇，但唯獨有一點，若你真讓我徒弟傷了心，我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天門老頭歎氣，看著自己的小徒弟走遠，這才扭回頭來對著墨景玄威脅了一句，然後也走了。
最後房間裏隻剩下尹風行沈從文和墨景玄三人。
空氣中帶著沉默的味道，蓄力著某種說不出的危險。
“現在沒有其他人了，你可以說了，到底為什麼！”
沈從文憋了半天，最後還是沒辦法就這麼離開，就算鳳清歌不再追問，他也想替清歌問出個所以然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這兩個人如此堅決的就要這麼分開。
墨景玄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錦盒，放到茶桌上，推到了沈從文旁邊。
常年在宮中又在內殿侍奉過一段時間的沈從文，一眼便認出了那是宮裏的東西，錦盒上麵雕刻的雲紋絕對不會錯。
而且若是沒有猜錯，這東西，多半是個宮中女子的東西，宮中的女子無非就兩種，要麼妃子要麼宮女。
宮女用不起這麼好的料子做錦盒，這東西必然是某位妃子的，看上去年代也有些久遠了，眼下宮中早就不用這種製式的錦盒了，看來是上一輩的東西。
沈從文不知為何看著那盒子總有一種莫名的預感，這裏麵藏著一個驚天的秘密，尤其是當這盒子是墨景玄遞給他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就算掙紮，沈從文也想知道理由到底是什麼，所以最後還是沒有拗得過好奇的驅使，伸手將那盒子拿了過來打開。
眼熟的玉佩出現在了眼前，沈從文並不熟悉那玉佩的真實故事，但卻從很多王爺身上都見過這東西，大抵也能明白是什麼意思，卻不清楚具體的。
“當年我母妃出事的事兒，不知你們錦衣衛中間是否有傳聞，我母妃是在宮中，被一場大火活活燒死的，當時我母親正在殿內休息，因為沒有及時醒來，所以才被火燒死了。”
墨景玄言簡意賅的說了事情的經過，在宮中沉浮了這麼多年的沈從文，哪還有聽不懂的道理。
第一時間便明白過來這東西想必就是證據，尤其是那墜子下麵流蘇上的燒焦痕跡，再明顯不過，再加上這東西又年代久遠……
“是哪個王爺的東西？”
沈從文沒有再繼續細問這事兒，而是揪著那墜子的主人，他就算不問中間的細節，想必墨景玄的性子也早就調查清楚了，不需再去糾結是否為真。
“不是王爺。”
這四個字簡單到一瞬間就能說完，也就這短短的一息之間，沈從文腦子裏電光石火，迅速反應了下，立馬明白他的意思。
不是王爺，卻能用得起如此製式的玉佩，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結合當時出事時的時間來看，自然不是當今聖上，那就是……
“你打算複仇？”
沈從文有點不敢相信，不可置信的朝著墨景玄投去目光，質問了句，沒想到那人居然點頭。
看到他點頭的動作，沈從文眼睛倏地瞪大。心中不由大駭，這人是瘋了嗎？要去刺殺當今太上皇！
“你可知道這是何等的罪名，若是事情敗露，那是株連九……這就是你要放棄清歌的原因？”
沈從文話說到一半，一句株連九族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般，猛的再次瞪大了眼睛，朝著墨景玄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