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手上浸濕的那一小片,心中更加莫名其妙。
這是怎麼了?突然洶湧起來的情緒,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懵,想不明白到底是因為什麼。
“對不起,我可能打擾到你了,但是我們是不是從前在哪裏見過?你……再說句話好不好?”
鳳清歌掙紮著,想要試圖讓他再說一句話,來確定自己心裏的那個想法。
從前這個聲音自己的確在夢裏見過,而且夢裏的那個人還在不停的祈求,讓她趕緊醒過來。
結合自己之前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經曆,鳳清歌更認定,那個在夢境中祈禱她醒過來的聲音,必然就是自己遺忘的記憶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都在尋找那個聲音的來源,也曾經試圖與沈從文的聲音比較過很多次,但不管怎麼比較,聲音都是不對的。
哪怕丫鬟之前說過沈從文之前一段時間,為了給自己熏藥,嗓子已經完全毀掉了,可就算毀掉了,應該也不是那樣的。
畢竟每個人的聲音都不一樣,能發出相同的聲音,那才是奇怪的事情。
而且就算沈從文啞掉的聲音,跟這個人的聲音有些像,此刻聽來也是完全不同的。
這人剛一開口,便於自己記憶中的聲線完全符合上了,自然就更不可能夢裏的那個聲音會是沈從文了。
鳳清歌不知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就對著那個陌生人嘩嘩的淌眼淚,感覺呼吸都要變得困難了起來,心髒劇烈的疼痛,那種強烈的情緒,讓她一時之間根本繃不住。
當場還沒來得及再說第三句話,便腳下一軟,眼前一黑,整個人暈了過去。
墨景玄原本隻想安安靜靜的看一看鳳清歌,並沒想過給她的生活造成任何的影響,卻沒想到自己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出現,卻讓鳳清歌麵對了這樣的情況。
當時嚇的不行,立刻抱住了她,聽說神醫就在小院,便跛著腳,踉踉蹌蹌的抱著人,立刻往那邊去了。
天門老頭一看到是墨景玄回來了,頓時也是吃驚,上上下下的將其打量了好幾遍。
給鳳清歌進行簡單的施針和穩定之後,見鳳清歌的狀態逐漸好轉了,才又去給墨景玄把脈。
一直等待著鳳清歌情況的墨景玄並沒有離開,而是被所有人圍著,追問著同樣的問題。
這段時間到底去了哪裏?為什麼現在才回來?而又怎麼受到這麼重的傷?
對於這些,墨景玄通通沒有心思回答,他現在隻是擔心清歌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其他的根本不在他考慮範圍裏。
畢竟他不打算重新回到這個身份來生活,這些事情他不回答也並沒有所謂。
隻希望留下的人能夠好好照顧鳳清歌,別的不敢說,隻要是沈從文,一定會照顧好的,暗衛他也已經在臨下懸崖之前交代過了,所有人都必須無條件跟著鳳清歌。
想必保護小姑娘一時的安全是絕對沒有問題的,就不必自己再擔心什麼了。
天門老頭一過來,沒有開口說話,而是直接伸手搭上了他的脈,仔仔細細確定了他現在身體的狀況,不由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你這身上的傷比清歌的還要嚴重,你這段時間是去哪兒了?還有這腿怎麼沒有好好救治一下,若是之後真走不了路了怎麼辦?”
天門老頭有些無奈,雖然他不太喜歡墨景玄,但也不得不承認,無論是墨景玄對鳳清歌的情誼,還是鳳清歌對墨景玄的深愛,都是他根本沒有辦法插手和打斷的,唯一能做的,也就隻是祝福他們。
本想著撮合一下沈從文和自家小徒弟,可眼下看恐怕是真的沒希望了。
想到這兒,天門老頭抬頭,朝著沈從文的方向看去。
隻見他麵色複雜的正站在原地,一臉的灰白,很明顯也是受了很大的打擊,誰都沒有想過墨景玄會突然回來,甚至還是如此安然的回來。
“日後我不會留在這裏,我會以另一個身份存在,而清歌就拜托你們照顧了,我會將暗衛留在她的身邊。”
墨景玄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他的嗓子還是十分的沙啞,以及剛才甚至更嚴重的幾分。
看到天門老頭如此輕鬆的跑過來給自己把脈,墨景玄便已經猜到鳳清歌是轉危為安了,心下也就穩定了許多,便開口朝著眾人算是解釋,也算是交代的說了一句,接著準備起身要離開,卻被沈從文眼疾手快的攔在了身前。
“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離開,鳳清歌對你來說到底算什麼?什麼叫你以後不會再出現了?”
沈從文一方麵是有些打抱不平,另一方麵心中說不出的情緒,他自己也沒有辦法表達清楚,但就是很確切的,有一種對墨景玄的敵意。
那種敵意來源,他自己雖然說不清楚,但卻明白,好像自己不想承認墨景玄回來這件事情的真正理由,才是讓他羞恥的難以開口的源頭。
“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沒有辦法陪在她的身邊,所以……”
“你有什麼事情要做?什麼事情比她更重要?”
沈從文抿著嘴唇,他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墨景玄的口中說出來的。
這世界上誰都有可能背叛鳳清歌,但墨景玄說出來他會背叛,那簡直就是個笑話。
所有認識他們兩個的人都知道,墨景玄是絕對不可能會如此的,可眼下這又是怎麼回事兒?
好不容易回來了,時隔兩個多月,將最困難的時候拋之腦後,如今回來,輕描淡寫的一句,日後不會再出現,這算是哪門子交代,無論是誰恐怕都很難接受吧?
看尹風行眼下沒什麼反應,想必是他與暗衛已經接觸過了,否則那小子今天也不會有那等的安排。
“我自然有我的事,總不可能隨時隨地都圍著她轉。”
墨景玄一句話說的,輕描淡寫,但眼神卻明顯閃躲,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此刻是在撒謊,畢竟從前的一係列舉動都放在眼前,誰也不是個傻子。
一直到這一刻,沈從文才真的切身感受到,周圍人看自己時那種怒其不爭的無奈。
見他如此蕭索的模樣,沈從文甚至都忘了要與他置氣,隻剩下心裏的擔憂,他居然開始真心擔心起這個,自己前一會兒還害怕他出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