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2章 害怕改變,逃避不見

隻能以這種方式逃避,他怕,怕鳳清歌想起了從前的事會讓他恪守規矩,離自己遠一些。

怕鳳清歌會不再接受他的好,跟他再次敬而遠之,甚至比從前更加遠。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名正言順對她好的機會,沈從文不想放棄,更不想失去這樣的資格,所以隻能死守著哥哥這個身份,不敢逾矩一步。

鳳清歌若有所思的看著沈從文落荒而逃的背影,心裏的思緒更加複雜,許多的情緒湧上來,分辨不出是什麼。

有些人是回憶中的,有些是現在的,仿佛這個人真的跟自己有過什麼很深刻的情感糾葛一般。

除了他,也想不到其他任何人了,尤其是沈從文對自己……也真的有些太過明顯。

雖然隻是推測,但鳳清歌自問,若是把沈從文按在那個位置上,是說得通的。

隻是唯一有一個地方有些疑問,那便是眼下,看沈從文對自己並非絕對無情,也沒有要拋下自己的意思,那為何還要在自己失憶之後,以哥哥的身份重新出現在自己身邊?

是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她很想找到那個原因,隻有這樣才能夠確定自己的推測到底是否有誤。

可是不管怎麼去想,也沒想明白沈從文如此做的理由,恐怕除了他自己也沒有人能知道吧。

想想自己剛醒來時候,他說是自己哥哥時,天門老頭那無比誇張的表現,仿佛也能印證自己現在的這種猜想。

心中一旦有了種子,種下發芽,剩下的也就無非是時間問題,鳳清歌此刻便有此等感受。

按照自己的想法,越想就越覺得有可能

而另外一邊,薛少令站在空空如也的院子中間,看著一夜之間便什麼都沒了的小院,不知該作何感想。

前幾日還熱鬧的人聲鼎沸,這幾日卻愈發冷清。

果然無論是否失憶,隻要是她在的地方,從來都不缺熱鬧的氛圍。

那姑娘也確實性格開朗活潑,能有那樣的效果才是正常。

想到這些,薛少令唇角勾起,越發覺得自己活得可能有些孤獨了,怪不得從前會喜歡鳳清歌,覺得若是她身邊沒有良人,自己也不是不行。

那姑娘給人的感覺就是十分熱鬧的,溫暖的,像是真正該有的,家一樣的存在,令人安心又舒適,更不會覺得淒涼。

正在心裏暗自想著,有些感慨,同時又忍不住歎息,自己的日子……恐怕未來也會是如此悲涼的境況,不會有什麼太大改變。

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陣騷動,抬眼朝著那個方向看。

因著鳳清歌走了,這院子總要收拾出來,眼下院子裏都是正在打掃的下人,門口也沒有了之前的守衛,隻有幾個人在搬進搬出的拿東西。

不知突然起的這陣騷亂又是因為什麼?薛少令給旁邊的清風使了個眼色,讓他上前去看。

不多時,清風一路疾步走回他身側鞠了個躬,才畢恭畢敬,眼神清明,表情嚴肅的開口。

“主子,門口來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看樣子……看樣子有些眼熟。”

清風語氣有些奇怪,看著他鄭重的表情,薛少令心中也是一怔,立馬想到了某種可能不由的也跟著瞪了瞪眼,腳步迅速的朝著門口的方向去了。

很快他們便見到了門口出現的那位不速之客,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頭發已經成了一綹一綹的,貼在臉上,渾身是血,露出來的手上也滿是傷痕,此刻看著就像個街邊的乞丐一般,十分落魄。

身上的衣服都被不知被什麼劃的,破破爛爛,幾乎沒有完整的地方。

但饒是如此,從那張臉上,薛少令還是看到了熟悉的影子,心下大駭,蹲下身去仔細觀察。

此時那人已經暈了過去,據門口搬東西的兩個人說,這人是跌跌撞撞,直接朝著門口的方向來的。

剛走到門口,還沒等他上兩節台階就直接摔倒在地,昏了過去。

薛少令在下人的解釋中,伸手掀開了擋住那人臉的頭發,頓時就手抖了一下。

此刻趴在地上,狼狽不堪的那人,胡子拉碴,臉上髒兮兮的,身上也一樣,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可那張臉那輪廓,正是他們尋找多日未果的墨景玄無疑。

“把他給我抬進去,立刻請醫師來給他診治,再派一隊人,去海上……算了,先別派人,先去請人過來給他治病。”

薛少令剛想讓自己手下的人去追已經往大夏去的鳳清歌他們,可轉念一想,他們走的是水路,而且為了擔心鳳清歌路上再出現什麼意外,應該一路都是全速前進的,就算追,恐怕也夠嗆能追得上。

要回到陸路上之後才有的追,而且眼下墨景玄是什麼情況,還未可知。

這時與他們取得聯係,也未必是好事,還是先讓他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去與鳳清歌他們說起不遲。

此刻已是夜深人靜,想找個沒有關門的藥鋪並不容易,不過之前一段時間為了保證鳳清歌隨時可能會用到的藥物,薛少令早就命令自家旗下的鋪子時時刻刻留有人駐守,倒是也沒有太困難。

大夫很快過來,給墨景玄診了脈,確定了情況,眉頭皺的死緊,仿佛是個死扣一般解不開,扭頭朝著薛少令開口彙報。

“這位公子身受重傷,而且是內傷,他的腿上也有很重的傷,時間已久,眼下情況不容樂觀,而且看他此刻的狀態已是在外流浪多時,眼下氣候逐漸寒冷,已經是即將進入冬月,體內寒氣已入骨髓,日後恐會留有病症,難以清除。”

薛少令聽著那大夫的話,一字一句像是個錘子一樣,將他好不容易升起的一絲希望,又慢慢捶了下去。

心逐漸沉下,薛少令不由歎氣。

這墨景玄也不知這麼長的時間在外流浪,是如何生活的,竟然傷的這麼重。

若是鳳清歌恢複記憶,知道這一切恐怕要傷心死了吧?

可眼下這些都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自己能否將人救活還是回事,隻能吩咐醫師盡量救治,其他的事情都延後再說。

醫師給他清理了傷口腿上的傷,顯然已經過了很久,受傷嚴重,雖然有藥草在外敷著,但是因為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且治療並不及時,加上這段時間生存環境又差,已經有一些複發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