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調查到的傳聞實在有些驚世駭俗，雖然因為親身經曆了清歌的性格，他是能夠相信的，可他不能保證其他人聽到這個傳聞，不會對清歌有什麼不好的想法。
“我直接走開便是了，你們不要耽誤時間，現在就說吧。”
沈從文苦笑了一聲，哪有聽不懂的道理？畢竟在皇上近前服侍了這麼長時間，要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他這禦林軍總指揮也就白幹了。
無所謂，不管他們信不信任自己，自己隻是為了來保護清歌的，其他的根本就不在他考慮範疇之內。
“……你不必走遠，既然都是為了清歌就一起聽吧，他是我與清歌的摯友，曾經一起共患難的關係，可信之人。”
墨景玄看著沈從文說完話，起身便要離開的背影，鬼使神差叫住了他，沈從文對於鳳清歌的一片擔心，他看在眼裏。
從前在都城發生的種種，也都在他眼前不斷浮現，有些事是不必多說，身為皇家之人，墨景玄是最能理解風沈從文那份對皇家的忠心的。
畢竟禦下之術就是他們身為皇子從小便要習得的，是如何這樣的人，是如何被教出來的，他心裏最清楚，自然也就最明白這些人的想法。
而沈從文卻為了鳳清歌，一次又一次的背叛自己的信仰，甚至不惜背叛皇家也要為鳳清歌的行為鋪路，所以沈從文其實是真的可信，可以交代事情的人。
“……我真的隻是擔心清歌的安全，如果你們覺得此事我不便聽，我不聽便是，但若此時我能出上一份力，我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不要因為我耽誤時間。”
“既然他都說你可信了，那你便別走一起聽吧，我隻是擔心此事太過驚世駭俗，會讓旁人聽了對清歌不利，畢竟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看著我的恩人，因為我的思慮不周而受到什麼牽連。”
薛少令開口挽留，沈從文便又再次開口說起了有關於自己調查到的結果。
畢竟薛家也是最早進行海上商船貿易的商家之一，自然在海上的人，是其他小家不能比的，薛少令拿到的信息一定是最一手的，隻是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他的調查方向，並不是那個傳聞的書籍是否還有遺漏，而是那位作者。
“傳說這個人之後去了一個無人島，在世間不曾與他人有過交道，所有見過她的人都隻說此人腦子不怎麼好用，仿佛時不時就會發個瘋，我已經派人去那島上與她相見，目前還沒有得到明確的結果，不過你說的那個塔其實我大概有個想法，我猜會不會隻是個幻象，那座塔其實並不存在，隻是為什麼以障眼法掩飾的仿佛存在了一般？你明白我的意思嗎？反正我也說不太清楚，到底就是這個意思吧……”
“我知道，海市蜃樓，此事清歌有提起過，那時我們分析，那座塔之所以會出現在山裏，是因為海市蜃樓的效應，大概就是日光照在塔的本身，後來因為一些我們不懂的原理最後又投射到天上，便有了從遠處看，仿佛那裏有一座塔的樣子。”
墨景玄把當初鳳清歌跟他分析時說的那些話說了出來，隻是沒有像鳳清歌那樣，把原理講得格外詳細，隻大概說了是怎麼一回事。
“對對，我大概就是這個意思，行船之時也有過類似的傳說，說是在海上有見過一個集市，隻是不是時時都有，一年總有那麼幾天能夠看到，可當靠近了又發現什麼都沒有，一切都不存在。”
薛少令立馬點頭，畢竟他們是行船之商人，對於這些傳聞自然是聽過不少。
鳳清歌此刻在夢境中，也在同時聽著他們幾人的對話。
越聽越覺得，自己當初的想法可能有些太過異想天開了，畢竟在自己的認知裏，也隻是大概對海市蜃樓有一個概念
如今重新回想起來，地球畢竟是個圓，而如果周圍都是水的話，海市蜃樓可能不一定隻會形成在一處，更有可能在很多地方都有同樣的畫麵顯示。
也就是說除了東邊的他們推測到的那個點，其實在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都有可能會出現同樣的環境，而這四個方向或者說四個環境出現的位置，連接成的四邊形中心點，便是那個塔真正所在的位置。
雖然鳳清歌並沒打算真的找到那個塔到底在哪，但聽完了他們的描述也忍不住仔細分析，很快便得出了結論，可這一切都是基於鳳清歌是一個現代人，學過無數他們可能幾輩子都無法超越的科學知識才得出的結論。
而眼下這群人，眼界受時代和科技發展的局限，很多東西恐怕也就隻能囫圇推測出個大概，並不能知道真相。
可以說他們能推測到這一步，已經算是非常厲害了。
一行幾人跟著薛少令到了給安排的住所，這一次住的地方，遠比他們上次在鈴蘭時要大上很多，是薛家的一處別院。
環境十分清幽，裝修的也很有品位，若是常住也不失為一個好去處，隻是眼下墨景玄卻沒有半點心思去欣賞這院中美景，一心隻撲在薛少令說的那些傳聞之上。
找到了那本書原本的作者，那也就是說很快就能接近這個傳聞的真相了，暗衛被派出去尋找那座塔的真實存在，卻迄今為止都沒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答案，
而之前與鳳清歌分析時，她也說過海市蜃樓的說法，可是那個塔所在的位置，就是他們之前分析出來的地方附近，既然是鳳清歌分析出來的，原本那座塔本體應該在的位置，又怎麼會突然變成空地？
按照他們的分析，那之前現出形狀的塔，其實也是另外一種形式的還是幻相，所以那座塔本來應該在其他地方，可到底會在哪？
這世界往往如此之大，根本無處可尋，而且鳳清歌也沒有那麼多時間，讓他去將這世界所有位置全看一遍，難不成真的要碰運氣嗎？
“我問過我們負責行船的那些船員，其中有幾個見過你說，這種情景的船員，也說過類似的話。說是他們看到的場景，其實就是後來到達的某個岸上，當時還以為是神靈顯明讓他們看到了未來發生的事情，後來這種事情發生的多了，逐漸就形成了一種信仰，說是海上之神在保護他們，告知他們接下來會發生的事，若哪天海市蜃樓上的場景是不祥的，他們便會停止那一趟的行程，也確實用這種方法避開了大大小小不少次的爭執與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