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文也在竭盡全力的幫他想辦法,可想到最後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個。
“已經傳信給鈴蘭那邊的公主了,公主也承諾會幫忙,隻是目前還是沒有什麼頭緒,隻能看我們到了以後會不會有更多的信息了。”
路上雖然坐的一直是馬車,但因為日月兼程,沒有一分鍾停下的行走方式,硬是將路程生生縮短了一半,才不過半月有餘,就已經進入了鈴蘭境內,中間沒有路過南國,這一次是直接走的水路。
主要是為了安全,畢竟鳳清歌現在經受不了任何過多的顛簸,所以當然要選擇最穩妥的路線,大夏也已經出兵幫助鈴蘭,眼下鈴蘭境內雖然還算平靜,但恐怕很快便會掀起戰火。
隻是彈丸之地的小國,真的掀起戰火,處處恐怕都不會安靜下來,在那之前墨景玄必須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起碼要保證鳳清歌絕對安全,否則真的戰亂一起,他們就算再怎麼努力恐怕也無濟於事。
眼看著就快到鈴蘭最靠近南國附近的那個鎮子了,船終於靠岸,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墨景玄看著熟悉的碼頭,再看看躺在旁邊軟榻上的少女,慘白無血色的臉,心裏真正說不出的滋味。
上一次在這碼頭,還是她與自己在一起,站著並肩而立尋找著德仁厚商號的船,而如今……
時間容不得他多想,船剛靠岸,就聽見岸上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傳來,倒是比記憶中多了幾分氣力,也沒有從前那麼柔弱,仿佛一句話說完人就要暈過去似的感覺。
“真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麵了?”
薛少令沒有再穿從前平日裏的那身白衣,換了一身淺綠色的長衫,加上越來越好的氣色,周身的貴公子氣息更濃重了幾分。
也許是因為鳳清歌承諾的那些事情逐漸兌現,他在家中的話語權也越發的充足,整個人看上去中氣十足的,當時真看不出幾分病秧子的味道了。
“如果可以,我倒是不願意與你相見,隻是眼下我也別無他法。”
墨景玄長歎口氣,吩咐暗衛小心把軟塌直接從船上抬下來,進了薛少令安排的馬車裏。
“公主殿下近日回了鈴蘭守城,沒有在這個鎮上,收到你消息的時候,她已經在啟程的路上了,自然無法過來接你們,就派了我,大致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清哥這個情況確實有些棘手,鈴蘭也有不少醫術不錯的醫師,我已安排他們都在給你們安排好的院落住下,你們一到他們就會幫清歌診治,不管怎樣就算隻是嚐試一下,總歸比沒有可能的好。”
對於墨景玄的冷臉,薛少令倒沒有太多反應,本來這個人對自己就沒什麼好臉色,從認識那天開始到走的時候都是那般,他自然不覺得意外。
加上眼下又出了這樣的事情,此刻墨景玄的什麼反應,都不會讓他覺得有多奇怪。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找的是個什麼塔,不過我也整理了鈴蘭境內所有,有可能是你說的那些塔的位置,所有的資料都擺在你房間的桌子上,回了宅子裏你自己看。”
薛少令若有所思地看著那載著鳳清歌躺的軟塌的馬車,心裏也是陣陣唏噓,剛才鳳清歌從船艙裏被抬出來時,他有看到一眼。
小姑娘早就沒有了往日的靈氣,比起跟他鬥嘴時的活潑機靈,此刻看上去,臉色蒼白的仿佛一具屍體,而且又消瘦不堪,真的跟幾個月前判若兩人。
這種極度的反差讓薛少令心裏也覺得震撼,可惜醫術那麼高明,人又那麼靈氣的一個小姑娘如今……
“嗯,薛公子,如此周密安排,墨某謝過。”
墨景玄心下多少還是有些感動的,雖然在鈴蘭時,看著薛少令確實不學無術,每天打科插諢的模樣,但心裏也明白,他從來都不是個真的混的人。
這人心機深沉的很,精於算計,絕對是個生意上的好苗子,而就算是如此心機深之人,願意為了清歌,做如此周密的安排,從前的一麵之緣,清歌結下的善果,果然還是奏效的。
墨景玄心下感慨的同時,又不由的對薛少令多了幾分好感。
“你不用謝我,我這也無非是給我救命恩人報恩罷了,畢竟當初要是沒有她,我恐怕也就離死不遠了,哪怕不死,那樣苟延殘喘的活一輩子,也是我所不願的,今日你們也累了,回了地方就早點休息,明日再與你商議更多,我這邊收到消息的同時,便已經派人出去尋找有關你說的那個傳聞,確實有所收獲,明日我會親自到你府上再與你相談,今天就先讓那些儀式給清歌好好診治一番。”
沈從文默默的跟在隊伍的邊上,聽著兩人的對話,他並不知道這中間到底都有些什麼彎彎繞,因為鳳清歌他們從山上出來之後,在鈴蘭的這一段生活經曆,是沈從文一點兒都不知情的,自然就不可能聽懂他們口中的話,
不過薛少令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清歌好,他自然是沒有意見。
隻恨不能再多幾個人來幫清歌尋找生機。
“我不累,你直接說你的發現,隨時隨地,清哥現在等不了,她的身體狀況,每日愈下,她師傅本就是大夏的神醫,也給她看過了,隻知道是心脈逐漸衰弱,卻不知緣由,而且此事來得太過突然,也沒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墨景玄立馬拒絕了薛少令的好意,他一秒鍾都不想休息,現在隻想哪怕快一點點,再快一點點,能給清歌爭取些生存的希望。
別說累,他現在就算是再繼續趕路,十幾天也絕不會累,而且今日隻是簡單休整,明日還要繼續出發,他沒有那麼多時間。
如不是因為薛少令說,確實有些醫師有些本事,讓他們中途停留一夜,墨景玄是絕不願意的,他是打算一路直接到那塔所在的山裏再停下的。
“行,既然你這麼說,那便隨了你……不過此處人多眼雜,無論如何你們都要到宅子上呆一夜的,不如就等等,他們為清歌整治之時,我再與你說起。”
薛少令若有所思的沉吟了片刻,最後還是意有所指的拒絕了立刻開口,畢竟沈從文還跟在身側,而且據他對這位王爺的了解,身邊應該還有不少暗衛都在,那些暗衛整日跟在他們身邊,且一定是他們的人倒無所謂,可這位沈公子卻是絕對的生麵孔,他無法確定沈從文是否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