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你還不如直接跟我說,你要領兵造反了,你……三十萬,三十萬人,一年的糧草吃喝需要多少錢你知道嗎?你真當我是搖錢樹?”
“我會出一半。”
墨景玄依舊是輕描淡寫的,仿佛自己說的並不是什麼大事。
“……行,反正這個薛家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你想要什麼就要什麼吧,我答應你,隻要是在薛家的承受範圍內都可以。”
薛少令長長的深呼吸了好幾次,才算是緩過神來。
隻能忍痛放棄,長歎了口氣,最後認命地揮了揮手,就算答應了墨景玄的要求。
雖然他不理解墨景玄既然不打算領兵造反,自己非要養三十萬私兵能有什麼用,但他也知道這種從小在宮圍之內長大的孩子,心思高深莫測,根本不是他一個普通人能夠參透的,與其去想人家要幹嘛,還不如沉默。
但是話說回來這人的手筆可是真大呀,整個鈴蘭加一起,也就不到百萬軍隊,他開口就要三十萬。
這三十萬人要是利用的好,整個樓蘭都能滅掉。
算了算了,想那些也沒用,薛少令默默在心裏給自己做著思想建設,他其實蠻知道墨景玄是什麼水平的,就算沒有三十萬大軍,他要是想滅掉鈴蘭,也是分分鍾的事兒,根本不需要那麼麻煩。
前一天擔心墨景玄的狀況,加上知道了太多突如其來的秘密,信息量太大,鳳清歌前半宿根本就沒睡好覺,所以第二天直接睡到了正中午才起來。
甜品店都已經開門了大半天了,她還在蒙頭大睡呢。
去灶房準備午飯的時候,正好撞見了從樓上下來的薛少令,這會兒墨景玄正在外麵的院子裏喂豹子,趁著男人不在屋裏,鳳清歌難得對薛少令的惡毒八卦了一回。
“我真的很想知道就算那個正室把你母親害死了,你為什麼要整個薛家陪葬?你不是薛家的孩子嗎?你又不是皇室的血脈,怎麼對薛家半點感情都沒有?”
“因為人命如草芥,尤其是在他們眼中,一個妾室,既然已經沒有再生育的能力,活著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別,無非就是浪費錢吧。”
薛少令倒也不躲不避,直接就說了原因,臉上帶著一抹清冷的笑,那自嘲的味道呼之欲出。
鳳清歌頓時感覺心頭一跳,自己好像問錯問題了,這不狠狠往人傷疤上戳嗎?趕緊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你就當我沒說過,我嘴賤,今天中午給你做好吃的補償你,不收你銀子了。”
鳳清歌說著,一溜煙鑽進灶房去了,薛少令看著灶房門口搭著的那塊布還在忽閃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好笑。
還找我要錢?你那男人差點沒把我家底兒都給我掏空了,你還找我要什麼錢。
當然早上的對話是自己跟墨景玄的秘密,這些事情自然不能讓鳳清歌知道。
日子一天天的過,甜品店的生意依舊火爆,又過了一個多月,南北鋪子的掌櫃,終於來送了第一批她定的東西。
鳳清歌興高采烈地把該放到店裏的放到店裏,剩下的則是自己繼續研究新的產品。
而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原本一直在暗處伺機而動的楚如湘,卻像是突然消聲滅跡了一樣,一點動靜也沒有了。
之前在外瘋狂調查他們的人也都不見蹤影,不知道去了哪裏。
危機來的突然,去的更加匆忙,鳳清歌甚至都沒有意識到,等想起來的時候,一問才發現已經許久都沒有過跟楚如湘有關的消息了。
也不知是薛少令在背後動了什麼手腳,還是因為暗衛的再次回歸。
甜品店裏正式將咖啡上架作為飲品的那一天,暗衛的大部分人也到了。
日子一轉眼,四個月的時間過去,薛少令的身體狀況是越發的好了,現在說話就算不刻意提氣也中氣十足。
臉色都緩過來了不少,加上鳳清歌做飯調味料放得又多,又稀奇,竟然奇跡般的給那個全身上下加一起沒有二兩肉的瘦雞少年,養出了一點點小肉。
不過倒是因為每天都在房間裏,不怎麼出門,比從前顯得更加白了,卻不是從前那種沒有血色的慘白,而是一種說不出的破碎感,用鳳清歌的話說好像那個吸血鬼成精了。
所有的暗衛都到了,薛少令安排的人也就因為楚如湘長時間沒有任何動作,而慢慢撤退了不少。
現在隻剩三分之一的人,還在小樓附近每天負責巡邏。
而他們也終於迎來了,該離開的時候。
“說實話,我還是建議你們走水路,走陸路的話必然要經過南國。”
這幾天,鳳清歌一直在研究著要以什麼路線回大夏,他們總不能再從山裏流浪回去。
一大堆人浩浩蕩蕩的進山,那不是路過,那根本就是去挑釁山裏野獸去了,兩個人還好躲藏一些,一群人,那不是要把這山攪亂嗎?
“你是擔心鈴蘭的公主殿下不會相信我,還是擔心南國的人會對我們不利?”
墨景玄對於薛少令早就沒有了最開始知道他娘親就是害死自己娘親的幫凶時那種憤怒,反而眼下更多的是對他才能和眼界的欣賞,畢竟自己是在皇城裏待過的人太清楚,什麼叫身不由己了。
“都有吧,反正我的建議是走水路。”
“沒用的,隻要他想針對,走水路恐怕隻會更危險,還不如陸路來的安全。”
鳳清歌則是持相反意見,一方麵是她覺得走水路雖然快一些,而且能直接掠過南國的國土,但在水上晃蕩個把月,估計要把人折磨死,再說,水路防備別人都更難些,別的不說,暗衛們,往哪藏?水下嗎?
幾個月時間,到時候下船還不得暈死,別的不說,就作為一個經受過良好教育的現代人的常識來說,長時間待在船上,敗血症都能把人弄死,鳳清歌可不想在這醫學不夠發達的時代,死於水手病。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你也要考慮別人的眼光,畢竟眼下同乘一條船的人隻有我們仨。”
薛少令唇角帶笑,饒有深意的朝著縣衙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會兒屋裏隻有他們三個人,自從上次攤牌了自己的身份之後,他們仨之間的羈絆就明顯比從前要更深了些。
甚至薛少令已經毫不客氣的把他們當成了自己人,也以一個自己人的身份自居,跟他們說話都沒什麼顧及和防備,有什麼說什麼,時不時蹦出來的各種豪門大秘密,聽的鳳清歌每天晚上基本都能心驚肉跳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