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普通的墨水寫起來沒有宮裏的那麼好，一旦進水就有可能會變糊，融化開，根本看不清原本寫了什麼字。
從水杯裏撈起了那一夜可憐的賬本，已經濕透了，畢竟是宣紙，薄薄的一張，很容易就被水浸透。
鳳清歌有些哭笑不得，本來隻是開個玩笑。沒想到自己隨手一個動作，居然真的扔進他杯子裏了。
小心翼翼的拎著那張紙的兩個角，試圖找個地方把它貼起來，讓她盡快幹透。
卻在一轉頭的瞬間被墨景玄拉住了袖子。
“嗯？”
鳳清歌被他拉住，回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沒明白是什麼意思。
“紙上有字。”
“廢話，我當然知道紙上有字，不然我幹嘛要搶救這一頁紙。”
鳳清歌哭笑不得，朝他無奈的笑了一下，然後又繼續毛手毛腳的轉頭，要找個空的地方把紙貼起來。
偏偏現在的窗戶都是貼著窗紙的，想貼到窗戶上都不行。
墨景玄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抓著她的袖子，任由她在原地轉圈，自己則是歪頭去看那手上的紙張。
原本紙張上空白的地方，出現了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小字，是那種不是很清晰的，但隱約能看見些內容的字跡。
“要不你把你的桌子空一……你在幹嘛？”
鳳清歌剛想說讓墨景玄把桌上原本擺著的東西都收一收，自己把這張紙貼到桌麵上，等幹了再揭下來。
剛回過頭就看到他詭異的姿勢，正朝著自己手上那張紙看過去，也好奇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看。
這才注意到紙張的變化，頓時愣住了。
也忘了要找地方把這張紙貼起來，就著自己的手，歪頭去看紙上寫的字，兩人以一種非常詭異的姿勢站在原地，歪頭看著手裏的同一張紙。
上麵是一種十分奇妙的符號，並不是熟知的漢字。
鳳清歌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隱約感覺熟悉，又仔細思量了半天，突然反應過來為何熟悉，立即調轉了個角度，才看明白紙上寫的到底是什麼。
這……
貌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再次抬頭朝著墨景玄看過去，看完又低頭看自己的衣服，確定自己現在還在穿越過後的朝代，而不是一瞬間回到了現代。
原本就僵硬的動作，這下變得更加僵硬了，她有些不敢置信，這是真的嗎？
自己居然在這個朝代看到了英文，而且還是自己旗下的鋪子的……賬本當中？
“這應該是某種外邦文字，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也不是很能懂，但應該是有一些規律在的。”
墨景玄一臉認真。眼神中卻透露著迷茫，雖然十分認真的盯著那張紙，但他實在是認不出來上麵那些奇怪的字符。
“眼下第二個未來的王已經得到……”
鳳清歌歪著頭，仔細的閱讀，這上麵對於自己來說也已經許久沒有碰過的文字，努力直白的把它翻譯成中文。
聽著鳳清歌的翻譯，墨景玄停下了觀察的動作，朝著鳳清歌投去不可思議的目光。
見她不似開玩笑，居然是真的在一本正經的看紙上的內容，眼中的驚喜逐漸濃重。
“你認識這種文字？”
“我也隻知道大概。”
鳳清歌沒法解釋，隻覺得有些哭笑不得，要知道眼下手裏這本賬本，是來自當鋪的。
所以自己猜的並沒錯，手下的店鋪的確在通過某種特殊的方式傳遞著一些他人所不知道的信息，而這些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就類似於墨景玄那種信息樓收集的內容一樣，有人會花高價去購買這些東西。
“能把這上麵寫的內容寫下來嗎？這是哪個賬本的，恐怕其他的紙張也會有問題。”
墨景玄心裏的驚喜已經快要壓製不住了，這已經是數不清第幾次鳳清歌帶給他的意外了。
從前隻知道她很特別，卻沒有想過有一天能帶給自己那麼多意想不到的收獲。
最初是醫治好了他以為這輩子都會殘疾的腿，現在居然還認識這種神秘的外邦文字，看她能直接一邊讀一邊翻譯過來的操作，墨景玄清楚她的水平絕對不低。
“當然是可以，這就是我那麵堆在角落裏的那一疊賬本中的一張，而且很巧，這些賬本就是來自當鋪的。”
很明顯，這證明了鳳清歌之前的猜想是正確的，那個當鋪的老板不但知道點什麼，甚至很有可能是主導者之一。
發現了不對勁，自然是第一時間要調查清楚，鳳清歌在這邊看著紙上的內容，墨景玄則是去拿其他的賬本，一張一張的嚐試過去。
但連續兩個賬本上麵的東西都沒有問題，隻是一些普通的紙和賬目。
很顯然是沒有被處理過的，與鳳清歌手裏上的那張並不相符。
剛巧這個時候，鳳清歌寫完了那張紙上的內容。
抬頭看到墨景玄正對著一堆濕了的賬本發呆，眉頭微皺的樣子，很明顯是並不順利，於是走了過去。
“應該不是這些。”
這些賬本是自己那天心血來潮，非要去店裏才緊急拿到的，所以各家店的掌櫃的都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處理賬本上的特殊痕跡。
所以多半，前期的一些賬目應該是已經被處理過了的。
所以想要找到蛛絲馬跡，也就隻能利用這個時間差，去看最近幾天的賬目了。
鳳清歌一邊在心裏暗暗盤算著這些賬目到底有多少問題，一邊手上動作沒停，去翻找賬目裏邊日期靠近一些的。
要不是這偶然的機會，鳳清歌還自認為那些到自己手裏的賬目，必然沒有問題，除了少數一些會在數額上作假之外，應該不會出現其他，卻沒想到事情完全顛覆了她一直以來的想法。
照眼下這個趨勢看，恐怕自己拿在手裏的所有賬目都是有問題的。
就算數額上沒有毛病，也是經過重新撰寫的才對。
而這些店鋪之間，能這麼多年悄無聲息的一直進行著秘密收集的任務，多半就是因為，他們用了如此隱蔽的手法。
畢竟是店鋪，而且還是背後有人統一管理的店鋪，把所有的賬本都統一運送到同一處，這種事情並不奇怪，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引起他人懷疑。
好笑的是，今天去找掌櫃的，那小老頭還一副不知情的模樣，跟自己裝的那叫一個像，仿佛真有多麼無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