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心裏百味雜陳的出了房間，一路去後院給他煎藥了。
說起來自己跟這個藥鋪還真是有緣分，兩次都遇上需要自己出手的事，而且每次還都能讓那個奇怪的老頭看到。
這不眼看著自己出來，那老頭又湊上來了，手裏還捧著剛才自己開的藥方，津津有味的在那看，一邊看一邊讚許的點頭。
“姑娘你這手藝可真是不一般，尤其是剛才針灸那幾下，老夫看得出來，絕不是簡簡單單學過一點點而已。”
見人出來，那老頭伸手遞上了抓好的藥，然後一路跟著，在她身後喋喋不休。
“我說了我隻是好奇，所以看過一些醫書並沒有什麼本事，你不要老是盯著我。”
鳳清歌是真不想在這地方出名，尤其是因為醫術這種事兒。
如果想靠醫術出名，當初在都城就完全可以做一個人盡皆知的神醫，畢竟自己學到的東西和那些基於現代科技發展出來的理論，絕對不是他們現在這個時代的人能夠比擬的。
所以說可能有些千古奇方，會在流傳的過程中逐漸失傳，自己沒有學到過，但基本的藥理學的足夠通透的話，其實方子隻要拿到手裏看一眼就能明白是什麼原理。
很顯然，鳳清歌對自己的藥理知識是非常有信心的，畢竟當初的自己也沒有退路，除了努力拚命學好醫術之外，別無他法。
但問題是一旦因為醫術出了名就很容易到處被人關注著，也會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煩，這就是為什麼當初那麼困難的時候，她都沒想過，靠醫術讓自己出名。
重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活的有多好，尤其是在這種皇權之上的時代，她不願意做那個出頭鳥。
“我明白你的顧慮，小姑娘我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大夫了，為什麼最後會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留下來，你自己想想也會明白，我看你是個通透的人，不用多說，你一定要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也沒有惡意，隻是覺得你這一身醫術和悟性要是不加以引導，真的很浪費。”
那小老頭自然也是看出鳳清歌的顧慮，想想也是一個姑娘家的，一旦因為醫術太過被關注，的確容易引起很多流言蜚語。
就連自己一個糟老頭子，最後不也是不堪其擾，跑到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躲起來了嗎？更不要說她一個小姑娘了。
可就因為自己是學這個的才更明白，比起什麼武學奇才，文學奇才，醫學奇才，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找到的，畢竟大部分人是很難下得了那個苦心，去背那麼多繁瑣複雜的東西的。
而且大部分人就算是下了很大的苦心，把這些玩意兒都背了下來，也很難達到像這小姑娘這般的悟性，把藥理和經脈研究的明明白白，甚至比自己一個行醫這麼多年的都還要厲害。
當初自己吃了那麼多苦，也就才到如今的水平，而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輕而易舉的悟到了這麼多，可見日後要是加以培養，一定是一代神醫，甚至能比自己還要優秀。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對這個方麵並沒有太大興趣，也沒有什麼拯救蒼生的想法，若你想跟我說什麼宏圖偉業，就趁早不要再纏著我了。”
鳳清歌其實是有點動搖了的，畢竟學醫的都知道古代的中醫有很多東西都是很玄妙的，並不是能用科學來解釋的。
更不要說還有很多失傳了的手法和藥方，所謂學海無涯，醫學當中尤其如此。
這麼多次接觸，鳳清歌也看出來了，這老頭絕對醫術非凡，甚至可以說是相當厲害，應該是名揚在外的那種，隻是現在年紀大了，選擇隱居了而已。
不過就算是有所動搖，她也沒有直接答應下來，畢竟總有些人是抱著拯救世界的想法在活著的。
就連自己剛開始學醫的時候，也覺得自己是為了想救更多的人。
到後來學的越來越多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偉人都選擇了棄醫從文，因為醫學真的能救的人實在是太少了，更多的是沒辦法治的病。
再慢慢進入社會，也逐漸學會收起自己的聖母心，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公平其實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見了太多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的事，鳳清歌早就心寒了，除了骨子裏那一絲絲作為醫者的天性，大部分時候對這個世界都是冷眼旁觀的。
“我並沒有想讓你拯救蒼生的意思，隻是覺得你悟性這麼高，就不繼續學下去，真的可惜了。”
“學了也沒什麼用，我這人生性比較涼薄，從來沒有那種什麼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的打算，我就想安穩的做一個富甲一方的老百姓，其他的什麼都不想管。”
鳳清歌還是沒有直接答應，她隻是很猶豫，若是這老頭願意教，自然是想學的。
隻是如果真為了學這些東西，還要去坐堂給別人看病，那還是算了，寧可自己就這樣。
“我沒說不讓你做自己想做的，你就當我這個老頭，命不久矣，看你骨骼驚奇，想收你為徒，怎麼樣？”
那老頭倒是誠意滿滿，立馬就表明了態度，說自己絕不會強迫。
“到底為什麼？一定是我？這個世界上聰明的人有很多！”
“也許是我跟你有緣吧，這麼多年我還是第一次碰見，像你這麼有天分的小女娃，一般的小兒子跟我幾天就很苦很累的，而我剛才看你針灸的手法，要是沒有個十年如一日的磨練，恐怕都很難能那麼精準一氣嗬成。”
鳳清歌這會兒已經把藥放進藥罐子裏點著了火，聽他這麼說話，捏著扇子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十年如一日的練了這麼久，可如今自己的身份，跟這練習的時間，可是絕對對不上的。
“……”
“你不用緊張，你也是學中醫的，想必你也知道，隻要看清楚天上星星的位置，有些事情是能推算出來的。”
可能是見鳳清歌臉色有些嚴肅，那老頭緊跟著又解釋了句。
好家夥！
鳳清歌心裏更驚訝了，這種說法確實聽說過，而且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很是盛行，說是學校擔任教授的老中醫，總能看出些別人看不出的東西，就像算命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