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東家的想法倒是很好，隻是不知道實行的可能性有多大？”
鳳清歌當然也清楚，他說的話的確有一定的可信度，但不代表自己就能被說服得了。
畢竟做生意這種事兒靠的就是誠信，自己手裏的是商隊，掌握的也是整個商號的名聲，跟他鏢局賭不起的。
雖然說這麼長時間以來，一直都在試圖做生意，但自從接手商號以後，其實大部分事情並不需要操心，畢竟母親留下的產業，基本都是已經成型的，沒有什麼太需要去過問的地方。
“我們並不需要你出麵做太多事，隻要幫忙溝通，剩下的都可以自己解決，也不必打著你的旗號。”
“……”
鳳清歌沒作聲，心裏卻在暗暗回想墨景玄跟自己說過的話，若他真正的目的是墨景玄，那必然是希望自己大包大攬的負責所有事情，又何必給出這樣的承諾來？
這豈不是又當又立？
而且，對於他們來說也並沒有任何好處，到最後若是他不信守承諾，自己也隨時可以反悔。
“鳳小姐，想必你心裏也清楚，你我之間的合作，絕不是僅僅局限於這張桌子上說過的話，所以我不會那麼急著要一個答案，你可以好好商量之後再給我答複。”
陳立帆就像是能看懂她想法一樣，注意到她眼神似乎朝著旁邊某個方向飄了過去，立刻就開口，再次緩和下事情。
“我做事向來不需要與任何人商量，合作這種事情就要知己知彼，如果陳少東家認為我是那種瞻前顧後，需要與他人商議之人，那也沒必要找我合作了。”
鳳清歌立刻接話，在這個時候絕不能表現出自己真的打算再去商量一下的想法。
否則就等於正麵告訴他，沒錯，墨景玄就是活著。
雖然現在他大概率也知道了，但鳳清歌就是不想給出確切答案。
畢竟這人實在看上去是太油嘴滑舌了些，就給人一種莫名不可信的感覺。
對於跟墨景玄相關的事，她向來都比平日裏要謹慎的多，如果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保護。
“哈哈哈，風小姐果然爽快，這樣吧，我願意讓出我們走鏢的三成利，同時為鳳小姐的商隊在路上保駕護航，隻要是國內的任何一支隊伍，與我們精銳鏢局的路線相同，都會得到相應的保護，絕不會有任何疏漏。”
陳立帆也不甚在意，反正鳳清歌的任何一個反應，他都沒有特別在乎。
在商場放棄了這麼多年，雖然自己年紀不大，經曆不足，但畢竟從小在鏢局這樣的地方長大，陳立帆最信的一個道理就是，隻相信自己的判斷，對於其他人的任何反應都隻能作為參考答案。
“好，那不如就先試一試，如果可行，日後也可以長期合作，我明天就書信一封去都城，讓商號的總掌櫃，負責這件事情，你看如何？”
“那自然是好的，陳某在此先謝過鳳小姐的信任，希望我們日後合作順利。”
陳立帆說著舉起了酒杯，對著鳳清歌的方向，舉了兩下示意，然後仰頭直接喝了，這就算是合作達成了。
鳳清歌心裏卻是藏了另外一個心眼的，反正目前隻是口頭上的合作，隨時都可以撤銷，隻要什麼時候談崩了，或者事情進展不順利，自己都能反悔。
眼下先嚐試一下，若是真的可行，再考慮簽約的問題，就等於對自己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
都城，太子府。
太子墨成濟緊皺著眉頭，坐在書案前，麵色十分難看。
“殿下，夜已經深了，您該歇息了。”
太子妃端著杯參茶小心翼翼的走進來，往桌子上輕輕放下才柔聲開口。
自從岑王出事後，他本以為太子可以穩居東宮之位，不用去擔心什麼雜七雜八的事兒了，卻沒想到自己的夫君是越來越忙了。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時常看他愁眉苦臉地，一言不發在書房裏坐上一整天，也不知道是在考慮些什麼，她一個婦道人家不懂許多，太子又不讓過問，自己也隻能是旁敲側擊的幫忙照顧，生怕太子的身體會扛不住。
“有傳言說南方那邊前一段時間下了幾場暴雨，眼下依舊是陰雨連綿的天氣，眼看著河堤很快就要出問題，很可能會產生很大的水災。”
墨成濟也不知是念給她聽的，還是隻是自顧自的說著。
視線始終都定在書案上的那張紙上，一直沒有抬過頭，可此刻書房裏就隻有他們二人，太子妃四下看了一圈，咬著嘴唇猶豫半晌才終於開口。
“殿下，妾身自小沒有讀過太多書，隻是知道一些基本的東西，太過深奧的並不能理解，不過妾身知道，身為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所以無論殿下做什麼樣的安排，妾身都第一個支持。”
她實在是不知道能說什麼，唯一能做的恐怕也就隻有這個了吧。
眼下太子府就他一個女人，連個側妃都沒有，最多有幾個通房丫頭，負責幫忙暖暖床。
在她意識裏，太子隻要登基，自己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後，所以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也一定得第一時間表忠心，不能沉默。
“我準備向父皇請求南下治水。”
墨成濟倒是也沒指望能從她那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隻是說了一句自己的想法。
畢竟這個太子妃也過門很長時間了，他很了解，這女人除了言聽計從之外什麼都不會。
“……殿下想做的事必然是好的，治水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臣妾自然是支持的。”
墨成濟抬頭，有些無語的盯著太子妃看了一會兒，心下念叨，你不支持又能怎樣？難不成還能阻止得到我。
反正此事他也已經打算好了，眼看著父皇年事已高，他又一直在都城裏待著，沒有做出過什麼成績。
之前墨景玄領兵打仗，他從中作梗，其實就是想在墨景玄不行的情況下，自己請兵出征，也算能得個不錯的成績。
可誰知那個廢物皇叔居然解決了問題，甚至還以身殉國落了個好名聲，讓他這個太子根本就沒有任何發揮的餘地。
眼下急需政績來累積口碑，也算是日後為自己登基做打算。
治水不是什麼難事兒，卻是個很好的賺取名聲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