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說的都對,說完就死

陳立帆被當著手下的麵一通臭罵,臉上卻沒有什麼太多表情,依然淡定從容的很。

神情自若的就仿佛是在聽別人的事兒,還時不時抬頭看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根本不把此人當成一回事。

旁邊的管家卻是看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陳思說的雖然有些誇張,不過也不無道理,當初精銳鏢局還隻是個小鏢局的時候,陳四就已經在這兒了,一直都是鏢師的身份,隻不過這些年規模越做越大,他手裏也管了好幾個隊,這才讓他變得逐漸囂張起來,說話也是目中無人的,看誰都不順眼的那個樣子。

而且雖說他來的比較早,但要非說是跟陳立帆的父親一起打天下,那倒也絕對不至於,隻能說精銳鏢局還名不見經傳的時候他就在了而已。

“說完了嗎?”

陳四也沒想到自己罵了這麼一堆,陳立帆依然麵無表情,仿佛沒聽見。

正愣神的功夫,就見他突然回頭看上自己,夜色迷茫之中能看到一點點他眼神裏閃爍的光,是一種說不出的冰涼,帶著跟月色一樣的溫度和絕望。

“陳立帆,你他娘的到底什麼意思?你想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我在這鏢局待的時間比你出生的時間都長!”

看到他眼神中閃爍的那一抹冷意,陳四終於感覺到害怕了。

“說完了,就可以死了。”

陳立帆不理會陳四在旁邊不停的咒罵和慌亂的掙紮,就仿佛在看一隻瀕死的螞蟻,甚至能從他的眼中看出一絲憐憫來。

最後就見他薄唇輕啟,冷冷吐出幾個字,然後轉頭消失在了夜色中。

另一邊,遠在都城的太子收到了沈從文從邊境小城回來的消息,第一時間就派了人在城門外攔住了沈從文的馬。

“沈大人太子殿下有請。”

“不好意思,在下剛回到都城先要回宮裏複命,有什麼事情恐怕要等在下出宮再說。”

沈從文麵無表情,言辭十分簡潔,直接拒絕。

“太子殿下說有要事找您相商,希望您盡快前往,小的也隻是個負責傳話的,話傳到了就先走了。”

此人看著沈從文那不可一世的驕傲表情,聽著他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心裏不由得暗暗嘲諷,自己都說了傳太子殿下的話,他居然還敢自稱在下。

真是活膩歪了,一點禮數尊卑都不懂。

沈從文坐在自己的高頭大馬上,看著那人慢慢走遠,唇邊溢出一抹冷笑。

太子?看來自己猜的沒有錯。

之前在島上的時候他就疑惑過,為什麼會突然傳出燕王還活著的消息,甚至還有人特意冒充自己的身份去調查。

回來的這一路他也有察覺到些許不對,身後似乎總有人在跟著,也不知道是探子還是什麼。

不過這人卻沒有急著朝自己下手,甚至都已經特意走了比較偏僻的路,那人卻隻是遠遠的跟著,沒有任何要下手的意思。

這就比較值得考究了。

沈從文眸色暗了幾分,看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心中更加複雜起來。

今天太子之所以派人來傳話,恐怕並不是什麼要請他過去,而是明目張膽的告知,那個遠遠追在背後的人,是屬於誰的。

從前的太子和燕王是一夥的,現在卻鬧得如此水火不容,沈從文雖然在都城待了這麼久,但卻也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有什麼溝壑。

沈從文思來想去,還是找不出任何端倪,也想不明白,幹脆還是先放下心中的疑惑,驅馬駛進了城內。

他也確實如剛才所說,進宮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麵聖,而且還是十分張揚的,從正門進去,就是為了讓所有人都看見。

“你的意思是說確實有一個酷似景玄的人?”

聽完了沈從文的回稟,皇帝明顯有些不敢置信,原本是對墨景玄的死沒有半點懷疑的,可眼下聽完沈從文的回話,他卻反而有些懷疑了,不由得心裏沉重。

畢竟墨景玄是以非常慘烈的方式殉城的,換句話來說,如果他是假死,那他必然跟敵軍守將是有牽連。

“並不是長相相似,隻是戴著類似的麵具,微臣仔細看過麵具跟燕王殿下的也有所不同,隻是仿造,除此之外沒有什麼太相近的地方。”

沈從文跪在下麵回話,他雖然是真的見到了麵具背後的人,可心裏卻隱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尤其是說到這一段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的,想起自己離開那天,跟自己道別的那個,戴著麵具始終沒有出聲的身影。

分明應該是同一個人,但卻給人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又和從前的燕王有所不同,所以他也沒法確定。

但重要的是他很清楚一件事,想要保護好風清哥,就必須讓這件事是這個結局。

“你看到麵具背後那人長什麼樣了嗎?”

皇帝還是有點兒懷疑,畢竟這事兒已經越傳越嚴重了,都城裏那些閑著無聊的文官,每天除了嚼別人舌根子,什麼都不幹。

“回皇上的話,微臣看見了,且這人我還認識是都城裏有名的戲子,叫陸晨,之前在鹿鳴茶館唱過一段時間戲。”

沈從文回答的十分確切,甚至連那人的身份都說的明明白白,既然是都城人士又是打過照麵的,那必然是非常熟悉。

“是都城的人?”

“是的。”

“既然是都城的人,又怎麼會出現在那麼遠的地方,而且還跟鳳清歌一起?”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對於疑心病十分強的人來說自然就不容易消散,尤其是像皇帝這種。

“此事微臣也覺得蹊蹺,所以才特意留下觀察了一段時間,據微臣所見,那位陸公子,很有可能是……”

話到嘴邊沈從文有點說不出口了,他很不願意承認。

可眼見著鳳清歌受傷的時候,陸晨那幾乎癲狂的樣子,幾天幾夜守在身邊都不曾離開,甚至連房間都沒有出過,要說沒有傾慕之心,誰信?

“是什麼?你怎麼說話還吞吞吐吐的?”

“應該是傾慕鳳姑娘的。”

沈從文咬牙還是把這話說了,沒辦法自己的本職工作就是皇帝的一把刀,讓殺誰殺誰,讓查誰查誰。

“那倒是挺有意思,都說戲子無情,看來也不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