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景玄到底有什麼能耐,鳳清歌雖然沒有一個確切的概念,但也明白絕非是自己想象的那麼簡單,畢竟是皇家的人,還在曾經的奪位之爭中浴血奮戰過,所以定是輪不到自己來操心的。
錦衣衛的人也來了,該調查的也查過了,接下來就沒有大軍什麼事兒了,原地休整了幾天,各位將士的狀態都恢複的差不多,孟井泉也已經痊愈,所幸一切都是有驚無險,沒出什麼差錯,鳳清歌心裏安慰的很。
轉眼就到了,又要出發的時候,鳳清歌看著那些因為中毒較深,一直沒有恢複過來的人,明白這些人是不會跟著一起上戰場了。
隻是因為心裏多少有點兒虛,所以留下一部分人鳳清歌總感覺自己會惦記著,都已經從都城邊上重新啟程兩日,還是會時不時的思考起這次有驚無險的事兒。
“在想什麼?”
大部隊終於到了驛站,今日是休整時間,他們所有人都早早的就停下腳步在驛站歇腳。
因為鳳清歌的特殊身份,他沒辦法去跟其他教師一起睡,所以這段時間都是睡在馬車上,或者跟墨景玄一個帳篷兩人各自打地鋪的。
今天也不例外,墨景玄率先梳洗完畢,重新換了衣服回到驛站的房間,他一眼就看到鳳清歌一臉心事的坐在那兒,眉頭緊皺的不知在想些什麼,像極了當初在侯府時,深夜去她窗前看到的場景。
“在想那些被留下的人會不會露出什麼馬腳,畢竟……”
“不會。”
墨景玄回答的非常迅速,沒有絲毫猶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看著他如此堅定的模樣,鳳清歌甚至隱約有種錯覺,那些人會不會是他故意留下的?
“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當然絕對沒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隻是很好奇。”
鳳清歌咬了咬嘴唇,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把糾結了兩天的話問出來。
“那些人是我故意留下的。”
不等她提出問題,墨景玄就率先給了答案,還走到書案邊,順手遞了一張紙過來。
上麵有火燒過的痕跡,看來是封密信,用了特殊的藥水寫字,若是尋常人看了,隻當是張白紙,隻有知道內情的人拿到這封信,在火下烤了之後,才能顯出原本的字來。
上麵內容十分言簡意賅,大體就是彙報了一下目前錦衣衛調查的結果以及都城裏的各方動向。
鳳清歌大致看了一眼內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簡直有點不敢相信。
“這……”
“徐貴妃是當初西域送來的和親公主,他的母妃也是當初被送去西域和親的一位公主,所以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她算是內陸人。”
“……”
鳳清歌一瞬間感覺自己腦子不夠用了,曾經看過的那些工作劇完全不足以支撐她的數據庫。腦子處於絕對過載的狀態。
被他狀似無意的一句提醒,鳳清歌突然想起當初去徐貴妃宮裏時聞到過的那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是鳶尾花的味道,那時還好奇過為什麼徐貴妃會對這種不常見又有點青澀的味道這麼喜歡,甚至後來在自己的鋪子裏做過實驗,故意做了許多鳶尾花香味的東西,果不其然都被徐貴妃的人買了去。
“具體那位公主在西域發生了什麼事情沒有人知道,但有一點毫無疑問,徐貴妃是懷著異心的,雖然她的兒子是太子,但世人皆知,皇家最可怕的莫過於爭奪皇位這一場鬥爭,若想將這天下完全掌握於手中,自是要一個對手都沒有。”
墨景玄一字一句說的非常輕描淡寫,仿佛隻是與他毫不相關的事情罷了。
可鳳清歌卻聽得目瞪口呆,原來在自己不知道的角落裏,還有這麼多的事兒。
怪不得自己總感覺哪裏不對卻又說不出來,這麼多彎彎繞繞,哪是她一個普通人能夠想清楚的。
“所以當初針對九皇子,現在來針對你都是為了這個?”
“可以這麼理解,我的存在對於他來說,和對於皇兄來說是沒有區別的,就像個定時炸彈,從前我行動不便身有殘疾,他們還有的說,但如今眼見我身體日漸好轉,又深得皇上信任,心虛的人自然就要有所動作了。”
鳳清歌感覺自己腦子脹脹的,今天接收的信息實在是太多了,甚至每一個人都是她曾經認識或多少有些接觸的人。
那封密信裏寫的是已經查明,這次大部隊遭遇下毒的藥物是來自於西域特有的一種毒藥,會致人上吐下瀉,神誌不清,但短期內並不致命,事後也很難能察覺曾經有中毒的痕跡。
這就已經足夠證明是有人故意想要陷害墨景玄的了,而西域這兩個字卻是直接把矛頭指向了太子那邊,畢竟他的母妃就是來自於西域,又擅長製香,總會讓人有些聯想。
“可是這樣有用嗎?就算皇上真的懷疑是徐貴妃動的手腳,也不可能因為一個懷疑,在沒有抓到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廢除太子,更何況他畢竟是皇子,徐貴妃又是寵冠六宮多年,恐怕沒那麼容易吧?”
鳳清歌咬著嘴唇自己想了半天,最後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自然不會半點作用都沒有,普天之下疑心病,最重的就是天子。”
墨景玄依舊是那副胸有成竹的微笑,對所有事情都沒有太多反應,仿佛一切情況他都已經事先料到。
“可就算如此,他對你的疑心病不也應該是很重的嗎?”
“所以才說伴君如伴虎,這次你離開都城,跟隨大軍一起出發,雖說很魯莽,但也不全是壞事,至少你跟在我身邊我會放心一些,隻有你一個人在都城很容易就會被我牽連。”
墨景玄看著鳳清歌仍然在震驚當中回不過神來的表情,隻覺得她微張著的粉嫩嘴唇顯得無比可愛,從前覺得她機靈聰明,今天看來原來也有少女嬌憨的一麵。
“我不是因為怕被你連累才追你過來的,我隻是覺得……”
“我知道,沒關係,因為什麼都好,隻要你在我身邊就行。”
墨景玄寵溺的摸了摸她的頭,語氣十分溫柔。
對她似乎真的永遠生氣不起來,不管是怎樣的,倔強也好不聽勸也罷,總感覺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