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祖母勸說,渣爹震怒

“大難臨頭各自飛,這是人之常情,祖母何必傷懷?”

鳳清歌語氣很淡,聽不出喜怒哀樂來。

老太太眯了眯眼,“這般說你也是讚成你二叔一家分出去的了?”

鳳清歌點點頭:“祖母,恕清歌僭越,本就不是親生,再孝順又能孝順得到哪裏去?何況親生的也不一定孝順,強行拘著他,不給分家,說不定還得拘出仇怨來,何必呢?”

“話雖如此,可規矩曆來如此,嫡母尚在,如何能分家?這才一點風吹草動,便迫不及待的甩開,生怕沾手,未免太落井下石了些。”老太太越說越覺得寒心,臉上是一點笑意都找不著。

鳳清歌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樹大根深,有些斷枝枯葉的,不也得修剪一番,其餘的才長得起來嘛,這人……何嚐不是這樣的道理?”

老太太一下子就被鳳清歌說的這話戳中了心思,不由得寬泛了許多。

“或許你說得對,但分家不是小事,老婆子得好生考量考量。”

她就怕這家一分,人心就散了,開了老二這個先例,難保她親生的老三不會動這個心思。

鳳清歌隻管說自己的,老太太要如何做,便跟她沒有關係了。

老太太見鳳清歌不接話了,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斟酌了一下措辭,道:“清歌,祖母找你來,為的還是沈氏那件事……”

“祖母這是也想逼清歌讓步嗎?”鳳清歌偏向老太太,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她。

老太太瞳孔一縮,忙避開鳳清歌的視線,為難道:“非是祖母要逼你,一家子血脈,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道理你可要明白啊!你若死咬著沈氏不放,最多讓她受些皮肉之苦,有驃騎將軍府這個靠山在,她不會被嚴懲。可你跟她撕破了臉,等她出來,她必定不會善罷甘休……清歌,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法子。”

鳳清歌倔強的咬了咬下唇,道:“即便如此,我也認了。”

“清歌。”老太太不讚同的喊了一聲,複又冷靜下來,道:“且不說蔣老夫人,唇寒齒亡的道理你是明白的呀,沈氏一旦定罪,咱們可就得罪了茹貴妃和岑王殿下,這兩位的怒火……咱們永昌侯府可承擔不起,即便你有商號在手,也不可能成為你的退路,這個世上狗眼看人低的大有人在,你娘留給你的商號本就是一隻大肥羊,誰見了不想咬一口?沒了侯府,你守不住。”

老太太說的口幹舌燥,劉媽媽見她停下,立馬上了新茶。

老太太猛地喝了幾口,才又繼續,“清歌,你是個聰明孩子,你也不想剛把你娘的遺產收回去,便又失去了吧!遠的不說,你看看近幾年的賀家,那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嘛,樹倒猢猻散,再正常不過了。”

賀家,曾經也是商賈大戶,女兒同樣嫁入了高門顯貴的李家,有夫家的幫襯,娘家是更上一層樓,還成了皇商。

隻可惜賀家那女子命薄,生孩子的時候跨不過鬼門關,香消玉殞了,當然孩子也沒活下來。

賀家跟李家沒了聯係,漸漸不再往來,沒了幫襯,賀家處處受打壓,皇商的名頭也沒了,門第也敗落了,甚至在京城都站不住腳,灰溜溜地回老家去了。

鳳清歌對這事是有所耳聞的,她在典籍上看過,這典籍還是從墨景玄那裏拿來的。

故而,老太太一提起,鳳清歌就懂了,她是讓自己瞧瞧前車之鑒的下場,莫要一意孤行。

想到這些,鳳清歌捏了捏手,緊緊地攥成拳頭,臉上滿是不甘。

老太太一見有戲,頓時道:“祖母知道這事讓你受委屈了,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隻要你願意退一步,得饒人處且饒人,祖母都盡量滿足。”

老太太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鳳清歌若是還不接招,那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於是,鳳清歌清了清嗓子,便道:“既然祖母開口,那清歌就直說了,讓我去澄清說是誤會,可以,此前,沈如芳拿去的十個鋪子店麵要奉還於我,至於那些田地,清歌隻當是孝敬您的,便不收回了,這就是我的要求,答應了,一切好商量,若是不答應,那拚個魚死網破也是可以的。”

……

鳳長石備了厚禮去找了京兆府府尹,好說歹說,總算說動了,府尹答應再寬限兩日。

兩日後,若再無動靜,他立馬就開審。

是以,鳳長石一回來就直奔清心居,老太太也無意消遣他,將鳳清歌的意思都轉述了。

鳳長石頓時勃然大怒:“貪心不足蛇吞象,她休想。”原來這幾日他們輪番上陣說了那麼多,鳳清歌都死咬著不鬆口是打的這個主意。

好啊!如今她這翅膀是真的硬了。

老太太何嚐不生氣,但她也知道這事是她們理虧,不答應又能怎樣?

但是她也曉得自己的兒子執拗,便問:“清歌好不容易鬆口,你若不答應,那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鳳長石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好辦,兒子這就提劍去殺了她,一死萬事方休,隻要她死了,死無對證,沈氏的事還不是任由我們說。”

“你!你瘋了!”老太太沒想到鳳長石打的是這個主意,頓時開罵:“你還嫌不夠亂是不是?你是她親爹,這話你也說得出口,虎毒尚且不食子啊!”

“那我又有什麼法子?總不能因為她就毀了咱們侯府滿門?”

此時此刻,鳳清歌正與墨景玄在屋中喝茶,尹風行在清心居聽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後,便叫人繼續聽著,他氣憤地去了幽蘭院。

墨景玄輕飄飄地看了他一眼。

尹風行便實話實說:“鳳長石那個老賊,竟妄想對大小姐下毒手。”

鳳清歌眼神顫了顫,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隻是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是免不了心酸。

墨景玄則有些心疼麵前這個姑娘,明明這事兒做錯的不是她,偏偏所有人都要怪她,還要逼迫她。

“怎麼這個眼神看我?”鳳清歌捏了捏手指,道:“沒什麼好心疼的,他們不仁,我不義,誰也別怪誰就成。”

尹風行撇嘴:“我看這事不會那麼簡單,也不知老太太勸不勸得住,若是勸不住,大小姐可得當心了。”

“放心,老太太肯定勸得住。”鳳清歌笑笑,老太太可能耐了,嘴巴能說會道得很。

墨景玄也道:“最遲明日,他們怕是會向你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