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歌說完，福身行了一禮後，立馬腳底抹油溜了。
倒也不是她骨頭軟，而是還不到翻臉的時候，更何況她現在對著幹，無疑是火上澆油，到頭來吃虧的還是自己。
這麼久以來血與淚的教訓也夠了。
鳳清歌施施然走了，鳳長石還有些錯愕，原本是要發難，拿她出氣的，誰知竟沒有抓住機會。
看到徐麗蓮和鳳雲嫻還穩穩的站著，皺了皺眉，“你們兩個還不走？”
鳳長石一發話，徐麗蓮和鳳雲嫻都不敢違逆，隻得悻悻地離開了。
一時間，屋裏就隻有沈如芳跟鳳長石夫妻兩個了。
沈如芳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幹，摸不準鳳長石是什麼意思，她也不敢貿貿然開口。
鳳長石將丫鬟婆子打發到別處去，一把將房門關上，這才回身到椅子上坐下。
“不知你是如何教養的豪兒，竟把他養成那般模樣，男兒誌在四方，他卻隻知圍著內宅轉，今日還鬧出這樣的笑話來，本侯已經決定了，擇日為他相看婚事，待定親後，便想個法子為他尋個外放，到外頭去磨煉磨煉。”
沈如芳一驚，“老爺，盛豪怎麼能外放呢？”
“本侯心意已決，沒有你置喙的餘地，即便是嶽父嶽母親自上門來遊說，也是如此。”
老太太說得不錯，這裏是永昌侯府，不是驃騎將軍府的後院。
沈如芳一噎，訕訕道：“老爺，我不是這個意思，豪兒自幼嬌生慣養，外放實在太苦了，我怕他受不住。”
“男子漢大丈夫，又不是嬌滴滴的小娘子，有什麼受不住的，行了，這些事本侯自會安排妥當，你隻管把那丫鬟打發了就是。”
鳳長石把話撂下，也不在這裏待了，起身往外頭走去，這一看就是要去姨娘房裏歇息。
兒子都要被送走了，還不許她插手兒子的婚事，沈如芳正著急呢，哪裏顧得上鳳長石去哪個妖精屋裏歇息了。
不過，春桃那個賤丫頭確實得早些打發了，尤其是她肚子裏頭那個，雖然是鳳盛豪的血脈，卻不能生下來，否則，哪裏還有貴家千金敢嫁進門來？
回幽蘭院的路上，小蘭眼睛亮晶晶的看著鳳清歌，“小姐，您實在是太厲害了，原來您說的看戲竟是這個意思呢。”
確確實實是一場好戲，精彩著呢。
“這有什麼可厲害的，小蘭，有件事，你得替我去辦一下。”
鳳清歌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側耳過來，小蘭照做後，鳳清歌立馬將計劃說了。
小蘭有些驚訝，但明白這是鳳清歌自己的考量，什麼話都沒有說，便去照做了。
翌日，鳳清歌剛起床不久，在小蘭的伺候下穿衣打扮好，去了老太太院裏，正陪著她老人家用早飯時，便收到了來自五公主的邀約。
“遊湖？”鳳清歌有些不可置信，撇了撇嘴，道：“這大冷天的，遊湖不是找罪受嗎？”
老太太看了鳳清歌一眼：“你這丫頭，嘴上也沒個把門的，既然五公主有此等閑情逸致，你便也出門去散散心。”
她這次大動幹戈的辦壽宴本就是想讓諸位夫人見見鳳清歌，好為她相看婚事，卻不盡人意，如今她與五公主交好，倒不失為壞事，她自然是樂見其成。
老太太都發話了，鳳清歌自然無有不從的，再說了她也隻敢嘴上抱怨幾句，怠慢是不敢的，畢竟五公主可是真正的皇親貴戚，又深受太後喜愛，可不是她一個不受寵的侯府嫡女得罪得起的。
好在畫舫上炭火燒的很旺，鳳清歌披著大氅，也沒感覺到多冷了。
隻是原以為畫舫上隻有五公主一人，卻不想墨景玄也在，鳳清歌規規矩矩的給二人見禮，態度有些疏離。
畢竟昨兒個她跟墨景玄兩個才不歡而散，疏離些也是正常的。
墨景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知所措，這丫頭氣性竟然如此之大，這一看就是還沒消氣呢。
五公主見狀，便道：“清歌，皇叔已經知曉自己做錯了，這不特地讓我請你來賠罪呢。”
“公主這話真是折煞清歌了，王爺乃是……”鳳清歌吹捧的話還沒有說出口。
墨景玄便出聲道：“素月，你身子弱，我讓風行先送你回去。”
有些話當著自家侄女的麵他可說不出來，畢竟也是要麵子的嘛。
五公主一愣，隨即點點頭，“多謝皇叔，素月先回了。”
嘴上如此應承，心裏卻不由得腹誹，皇叔這過河拆橋的架勢也太足了些。
鳳清歌也看出來了，墨景玄這廝分明就是打著五公主的旗號請她出來，目的達到了，立馬就扔，五公主就是一個妥妥的工具人啊。
她這氣還沒消呢，怎肯留在這裏單獨跟墨景玄說話，也站了起來，道：“既然公主受不住風寒，咱們便一道回了吧！”
“啊？”五公主擺擺手，“不用不用，雖是快到冬日了，這湖上可別有一番風味，也別白跑這一趟了，讓皇叔陪你在看看。”
五公主說完，立馬掀開紗簾上了夾板，讓尹風行送她離開，那速度快的，仿佛被狗追了一般。
鳳清歌無奈，隻得坐下，瞄了墨景玄一眼，道：“不知王爺費心將我叫出來有何貴幹？”
“昨夜，本王離開後，深思熟慮了一番，監視你這件事，無論出發點是什麼？的確做得有些欠妥，故而便讓素月將你約出來，特地給你賠罪。”
說實話，這還是他頭一次低聲下氣的給一個女人賠罪呢。
鳳清歌的確是氣惱他這個行為，當初給他治腿的時候，兩人可就達成了共識，墨景玄不得在背後調查她，沒想到這家夥答應得好好的，卻讓人來監視她。
如今看到墨景玄服了軟，她也不好捏著不放，嘴上卻不免抱怨道：“燕王殿下，莫怪我氣性大，實在是每個人都有隱私，您讓人監視我，心裏自然不舒服。”
墨景玄連聲附和：“是是是，如今我已經知曉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則個？”
“你……算了。”鳳清歌都不知道該說他什麼好了，原以為是個冷麵閻王，怎的就成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渾樣了？
墨景玄見鳳清歌確實不像生氣的模樣了，這才正色起來，道：“李金濤和敖克密的事兒已經有了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