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官員斷俸銀
王妃看到是嫵兒送給自己的禮物,高興不已。王妃雖說是美玉見了不知多多少,但今兒是孩子送的,不管玉如何,她都格外的喜歡,還顧不上看玉,就說:“嫵兒,你心裏有娘,比什麼都好。這玉,我收下”。嫵兒道:“娘,你倒是看看這玉啊,這是梅鄔縣令鄔俸獻上來的。說是上好的和田玉,我就給您拿來了”。王妃這才注意這塊玉,仔細地看了看,說道:“真是快好玉呀,雕得又如此精細。以前我聽我的奶奶說過,這雕芙蓉的紫玉世所罕有,十分的貴重。你說是梅鄔縣令獻的?他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呢?”。
嫵兒道:“不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五銖錢嗎?也不知他們都吃了多少好的,才想起來把點剩湯孝敬上麵”。關羽道:“嫵兒,梅鄔縣如今收成頗豐,他們富些,也是常理。鄔俸送你,本是情分。你不要亂想”。嫵兒臉上表情平靜下來,沒有了和王妃的嬉鬧,鄭重其事地對關羽道:“父親所言極是,我這幾日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讓其他的縣份,府郡都像梅鄔縣一樣,他們富了,我們這晉地也就富了。我們有了金錢,就可以天下尋訪那能製飛火之人,也可以和胡人買強弩。如此破唐之日日近”。關羽點點頭,“是啊,你可想出什麼主意了嗎?”。
嫵兒一笑,“想到了,隻是不知父王可允許?”。關羽道:“你說吧”。王妃聽他們父女又在議論政事,便出去準備餐飯了。嫵兒坐下來,說道:“父親,最近我想到一個好法子,叫做俸銀自給”。關羽不解,“俸銀自給?如何自給啊?”。嫵兒道:“就是說,以後各府郡和鄉官員的俸祿都由他們各自籌措,州府不再發放了”。“嗯?”,關羽倒是從來沒聽說過這等事,不由得吃驚非小。
嫵兒很平靜地解釋道:“父親請細想,為什麼有的地方能紅紅火火,有的地方卻冷冷清清,沒有一點起色呢?就說明有的官員肯幹,有的就不肯,隻是混日子。而他們敢這樣混日子,就是因為不論他們做的如何,都可以按月關餉。雖說是有些個查訪的事情,可是終究對他們無關痛癢。如果讓他們自己負責各自的俸祿和衙門的開銷,就不由得他們不賣力氣去找路子。這樣就是全員調動,豈不比隻是你我父女和幾個人使勁要好的多嗎?”。
關羽聽著緊鎖眉頭,沒有答話,他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等事,本心覺著是不妥的。但是聽剛才嫵兒分析的又不是沒有道理,所以一時不知說些什麼。沉默了片刻,關羽道:“此事還需與眾人商議商議吧”。嫵兒道:“父親,與眾人商議無益呀。那些人不過是些人雲亦雲的人。他們從來不會真心為江山著想,即便有些是全心全意的,可又總是愚頑不化。所以,我看就這樣定了吧”。關羽道:“你不怕眾人不服嗎?”。
嫵兒道:“不服便怎樣?難道不做官了?我認為不會啊。父親請想,那些縣鄉府郡的官員們如今都看到了梅鄔縣的境況,且都對那梅鄔縣令鄔俸不服氣著呢。我聽說他們個個都覺得自己不是沒有鄔俸的本事大,隻是有些個不利的條件罷了。如今我這道令下去,他們雖說鋼開始會不習慣些,有點不舒服。但往長久遠看,是對他們有利的呀。州府雖是不發了俸祿,但同時也不管了他們的來項。隻要定期繳了該繳的,下剩的都是自己個兒兜裏的。不像以往,大小官員的俸祿既定死了,他們又不得做些個別的營生。這輩子如不出個意外,到死能攢的下幾個,從打第一天就可以算清楚了。這樣一來,朝廷以為他們無了後顧之憂,就會衷心事主。可沒想到另外一層,他們除了做點必須的,也沒什麼勁頭再多為國家想想了。父親是多年過來的,想必對這種事也是知道的。我們可不能再糊裏糊塗的,要徹頭徹尾的改掉這個弊政。若要和那些人商議起來,這事不定又要拖多久呢?難不成等到唐賊成了氣候,我們才自覺嗎?”。
誒呀,嫵兒真是了得,著一番話雖不算得多,可字字有聲啊,關王爺也隻是點點頭,沒說什麼。這沒說什麼可就是默許了。其實要論起公來,嫵兒不必王爺許可,就可以下令了。隻是一來是父女,而來這晉地並州的事,就是他們的家事,自然是要通氣的。嫵而說完這些話,回頭從盤子裏拿過一個橘子,撥開了,給關羽嘴裏塞了兩瓣,剩下的自己吃了,還說呢,“父親,這個東西是屬熱的,你不要多吃啊。我給你多少你吃多少就是,剩下的,我來吃掉”,說著又是一股孩子氣。關羽隻覺十分的溫馨,老來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後代,而且還是個十分孝順的孩子。嫵兒又說:“父親,你先歇著,我去看看我娘忙些什麼,也去搭把手”,說著就起來挑簾出去。
嫵兒剛要出門,就和正往裏邊來的王妃撞個滿懷,原來王妃拿個些點心來給她吃。其實嫵兒此時根本無心吃呀喝呀的,隻想著快點把令傳下去要緊。她吃了一塊點心,就站起身來,要走。王妃可不高興了。嫵兒又是撒嬌,又是揪著王妃的衣襟賠不是,“娘,剛才真得是父親有要事要我去辦,可不是我要溜呀。我是要吃了再走的,你家男人偏不讓。你去和他吵啊”,嫵兒說著笑著,把王妃推倒王爺塌前,她一轉身走了。王妃還是不高興,可也知道,他們父女定有什麼事情要辦,也就算了。
嫵兒回了自己府中,即可找來治中從事諸葛瞻,將俸錢自給一事說與他聽,並要他即刻頒令下去,與張召促辦此事。諸葛瞻聽了,不驚不疑,立即遵命下去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