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高手往往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但固定居住在一個地方的是智者,可對與這種高人,你明知道他就在這裏,卻找不到他,除非他想見你。
玉門關城樓上,封可畏的房間裏,清一風令大家小心戒備,在房間內布下埋伏,一旦孔均進入,自然少不了一場惡戰,希望他們合力能夠製服對方。
在清一風看來,世上的高手分三等,最上等是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中等是聞其名,可求見其人,末等是經常聞其名,見其人。他就屬於第三等,第一等是天山的紫衣真人,隻聞其名,不見其人。而孔均則是中等。
這幾年來,他已經完全沒有了赤霞道人和免幸的消息,確信他們已經死了,現在中等高手就剩滄瀾大師和孔均二人了。不過現在孔均找上門來,隻怕他難以對付。
城樓下,孔均聽說封可畏出關還為歸來,便要去城樓上等待,過三江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道:“封將軍不在,末將不方便請孔大人上去等待,再說玉門關的風沙大,孔大人還是先去客棧吧!”
孔均道:“算了,我本打算登上雄關,飽覽大漠雄風,既然封將軍不在,那就算了,我還是等封將軍歸來後在來吧!”這時從關外進入了許多行人,這些守關的兵士一一盤查,孔均抬頭看到了城垛還有埋伏在關門內的弓箭手,便心生疑問道:“玉門關是在緝捕逃犯,還是在捉拿他國的細作,怎麼在關門內設下埋伏啊?”
過三江暗吃一驚,沒想到對方竟然發現了自己布下的埋伏,忙道:“封將軍率軍出關作戰,臨行前擔心外敵偷襲,就令末將在城門內設下埋伏,以將外敵引入圍殺!”孔均點頭應了,便轉身往客棧走去,一邊走一邊道:“如果是對付外敵偷襲,這點伏兵太少,不過來敵也沒有想到大軍就在關內待戰,難道真的有外敵入侵嗎?”
回到客棧後,隻見老掌櫃仍在低頭算賬,他徑直回到了樓上“天”字號房間,孔霏和與他們同來的那個中年人都在房間裏。這個年輕人便問道:“大哥,你見到封可畏了嗎?”
孔均坐下,搖頭道:“封可畏的護衛說他出關打仗還未歸來,不過玉門關的局勢很緊張,似乎要打仗!”孔霏也道:“是啊,爹爹,這裏的大軍都圍著這個客棧駐紮,在客棧東邊還有一隻大軍,二叔和我打賭說這裏近日必有一場惡戰,我還有點不相信呢!”孔均喝了口茶道:“女兒你還是相信你二叔的說法吧,我到玉門關城樓下,也看到了關門內設有弓箭手的埋伏,這裏肯定不正常!”
這個中年人不到四十歲,與孔均外貌相似,但多了一份稚氣,而且個頭也比孔均低些,他就是孔均的同父異母弟弟孔亮,一直在終南山修習內家功夫,也就是修道,他比孔均小了近二十歲,不過因為是出家修道,所以一直未婚,孔均帶了女兒離開了梅花陣,到了洛陽,被武後派往玉門關,路經終南山時,將孔亮也帶了上,因為道士的妝扮比較惹眼,所以就換成了普通衣服。
孔亮道:“大哥這次代表武後來玉門關巡查,卻還沒有見到玉門關的官員,咱們來的是不是很不巧啊?”孔均道:“可能吧,不過這個客棧也很古怪,我們即便沒見到玉門關的督帥,那也應該能夠見到來俊臣和黒齒常之啊?怎麼連他們二人都不見了?”孔亮道:“想要見到他們二人還不容易,客棧東邊駐紮的就是黒齒常之率的京師部隊,咱們過去打聽一下不就知道了!”
孔霏卻道:“那好吧,爹爹,二叔,你們去吧,我要回房間睡覺了,昨天一夜都沒有睡覺,好困啊!”孔均卻道:“不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客棧有問題,我不能把你留在客棧裏,你還是跟我們一起去軍營一趟吧!”孔霏道:“爹爹,你是不是太過於敏感了,這個客棧我看很正常啊,再說我也是大人了,而且也有武功,怕什麼呢?”
孔均道:“霏兒你一直在梅花陣裏長大,沒有涉足過江湖,不知道人心險惡,再加上我們這次是微服巡視,也沒有多帶人,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不小心不行啊!”孔亮也道:“要麼我留下來保護侄女?”孔均道:“這個客棧如果正常,怎麼沒有一個客人呢?”
孔霏道:“難道是因為知道要打仗,所以都不敢停留?”孔均道:“我們要盡快把這裏的形勢弄清楚,不然等事情惡化就不好收拾了!”孔亮道:“大哥雖然是微服巡查,但仍然是代表太後行事,我們可以去將京師部隊的將領召來,向他問個清楚啊!”
孔均點頭道:“是個好主意,你這就帶我的文書和令牌去東邊的軍營,讓他們的頭領過來見我!”孔均應了,便接過了文書和令牌,打開了房門,這時老板娘也走了上來,道:“孔小姐,你要的熱水我們已經燒好了,孔小姐現在就要用嗎?”
孔霏聽後,忙道:“太好了,快讓他們抬上來吧!我走了一路,身上出了好多汗!”老板娘一揮手,哲木和阿郎忙抬了一大木桶熱水送到了“地”字號房間,這時老幹娘也提了一小桶冷水走了過來,老板娘忙上前接住道:“幹娘,你年齡大了,就不要再做這些體力活了,有什麼事情就讓年輕人來做就行了。”
老板娘將冷水兌入了熱水裏,試了下水溫,然後出來對孔霏道:“孔小姐,我已經試過水溫了,正好,你可以洗澡了!”哲木和阿郎也從房間出來,見到了沒有穿鬥篷的孔霏,不由驚呆了,他們二人還從未見過如此優雅美麗的女子。
孔均見狀,立刻咳嗽了一聲,老板娘忙拉走了二人,下了樓去。
“地”字號房間裏,孔霏關上了房門,伸手也試了水溫,道:“沒有想到這玉門關客棧居然是這個女人開的,她真了不起!”孔均道:“風塵女子,不足誇獎,你剛才也看到了吧!這個客棧裏的人都不可信,不能不防!”
孔霏道:“知道了,爹爹你先出去吧!女兒要洗澡了!”孔均又囑咐道:“關好門窗,小心提防!”他回到了隔壁房間。這時樓下兩個房間裏的客人都在大吵要吃東西,一個還罵道:“這朝廷的欽差是不是走路來的,怎麼還沒有到?”老板娘忙去安慰他們。
來俊臣在房間聽到了老板娘的聲音,立刻嚷道:“快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見黒齒常之!”老板娘忙向哲木使眼色,守在門口的兵士立刻喝道:“黒齒將軍還沒有消息,你先呆房間裏著吧!”哲木忙點了線香,從窗戶的縫隙裏塞到了房間裏。老板娘也道:“不要急,二位大人就在房間裏先呆著,封將軍就快回來了!”
孔均立刻出了房間,向樓下的老板娘問道:“老板娘,這兩個房間裏住的是什麼人啊?為什麼不讓他們出來?”老板娘一驚,忙道:“他們二人得了急性傳染病,所以被封將軍禁錮在小店,不能放出來!”這時二樓對麵的房間房門也打開了,瓊貝公主出了門,問道:“老板娘,朝廷還沒有派人來嗎?”
老板娘就要崩潰了,這些人都出來添亂了,要怎麼掩飾啊?孔均卻道:“看這位姑娘的服飾妝扮應該是吐蕃人吧?不知姑娘在等朝廷的人做什麼?”瓊貝也打量了他,隻見這人雖然有股清高的氣質,但也不像做官的,便道:“本公主是奉吐蕃讚普之命前往大唐和親的,封將軍說朝廷派人來後,我們就能去京城了!”
孔均聽後,暗吃一驚,正要繼續詢問,卻見孔亮已經帶了一個武將回來,稍後聶飛,金破風和冼天雄便進了客棧,向老板娘要兩間上房。
這下熱鬧了,老板娘差點蒙圈了,有些說不出話來,聶飛又道:“老板娘,還有房間沒有,來兩間,最好是樓下的房間,我不喜歡爬樓!”老板娘道:“你們去櫃台上問下吧,我有點暈,要回房間休息一下!”又吩咐哲木招呼客人。
老掌櫃看了三人,也有些驚訝,看了帳薄道:“樓下房間沒有了,二樓還有三間上房,兩間大房。”這時楊飛也走了進來,道:“掌櫃的,我預定的房間還給我留著嗎?”老掌櫃道:“你訂的柴房我給你留著,沒人和你搶,上房就沒有了!”聶飛道:“咱們樓下房間都客滿了嗎?”
老掌櫃道:“是啊,兩間都住有客人了,一間是老板娘的房間。”這時老板娘從“他”字號房間出來,見到了楊飛,更加驚訝,但很快就明白了,便道:“這位姑娘,如果你不嫌棄,可以住到我的房間裏,就是隔壁房間不安靜,裏麵關了一個病人,你不要理他就是了!”
聶飛忙謝過了她,將行囊帶進了老板娘的房間,老板娘又對冼天雄道:“你是客棧的老熟人了,怎麼還要住客棧的房間嗎?”冼天雄從懷中取出了一錠一百兩的銀子丟在了櫃台上道:“把剩下的房間都包了,我還有幾個朋友要來住。”老掌櫃接過銀子,道:“兩間大房,三間上房,女兒,你帶客人上樓看下房間吧!”
老板娘應了,先往樓下走去,抬頭一看,隻見孔均和瓊貝二人都在向樓下望來,孔亮道:“大哥,這位就是暫時統領京師大軍的金成秀將軍!”
孔均點頭應了,請他們進了自己房間,孔亮要關閉房門,卻被他止住,道:“你站在門口守衛!”孔亮有點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老板娘帶著兩個客人上來,向他點頭示意,先介紹了客棧兩端的大房,又穿過“天”字號房間,往裏走來,金破風指了“地”字號房間,道:“老板娘,這個房間裏住的是什麼人?”
老板娘還沒有解釋,孔亮立刻頭來了威嚴的眼神,嚇的金破風忙低下了頭,這時就聽“天”字號房間裏傳來二人的交談聲,孔均道:“你是說封將軍和黒齒將軍鬧僵了,而且還動起了手,封可畏怎麼敢與朝廷大臣和大將對著幹,他這是要造反不成!”
老板娘聽後,心裏也是一緊,暗道:“不好,沒有想到這個孔均就是朝廷派來的大臣,這下可糟了,封將軍回來也無法收拾局麵了!”走到了盡頭的“月”字號大房,金破風立刻關上了房門,嚇的老板娘吃了一驚,道:“你要做什麼?”
金破風低聲道:“老板娘不要誤會,我是清一風和白自問老板派來的,他們現在已經在玉門關城樓上等封將軍回來,我們先來打探一下客棧裏的情況,因為孔均的存在,我們不方便對來俊臣和代曾下手,在說也不好在老板娘的客棧裏動手!”
老板娘立刻道:“這裏已經足夠亂了,他們還來,我看他們如何收拾!”說著便打開房門,氣呼呼的往樓下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