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封閉的環境也很複雜,想要衝出封閉的空間,但往往會發現外麵的世界更危險。
這個封閉的小世界是用來保護裏麵一切的保護罩,但沒有永遠牢固的,所以離開是必須的。
霸地一手夾了一個孩童,放在腋下,仗著自己對這裏的道路熟悉,便拔步朝來時的方向狂奔,這兩個小孩都不過七八歲大,那裏見過這般情景,但早已經嚇傻了,也不敢啼哭。在外人看來,霸地就像是一個被人追趕的人販子,雖然後麵的人緊追不舍,卻不肯丟下手裏的“貨物”,楊亦提了雙鐧在後麵大步追趕,東方漸漸露出了魚肚白,這不眠的一夜很快就要結束了。
楊亦雖然在華山見到過陝北二霸,但並不清楚他們是什麼樣的人?以為他們是人販子,一心想要為聶飛出氣,順帶救出被拐賣的兒童,但實際上陝北二霸乃是重情義,行俠仗義之人,他們從華山敗北,路經華陰縣時,遇到了被朝廷追捕的中原三俠,看他們身上插著鏢旗,以為是走鏢的鏢師,便出手相救,趕走了酷吏,本打算請這三人在華陰休息聊天,不料三人卻稱還有要事去辦,不能停留。
二人問明了情況,盧超見無法隱瞞,就將實情道出,原來這兩個小孩是朝廷大臣李日知和韋玄貞的後人,二人因為懷疑武承嗣在五月的會試中弄虛作假,便聯合起來。通過黃門衛侍郎樂思誨向武後上書,不了被武承嗣得知,便命手下酷吏誣告二人密謀造反,將二人投進詔獄審問,並且株連全家人,在臨死前,二人托威遠鏢局的好友路超將兩人的子女秘密送往甘肅,交給好友狄仁傑照顧。
中原三俠請他們保密,就要繼續趕路時,陝北二霸卻提出要與他們一起護送兩位忠臣之後前往甘肅。三人商議後就答應了,他們擔心酷吏會回京城搬救兵追來,便馬不停蹄的往甘肅境內趕去,但路上還是受了一些阻礙,因為要躲避官府的盤查,所以他們就落在了清一風等人的後麵,但很快就趕了上來,提前住進了陽平客棧,他們見這三人也一路跟著他們,就懷疑他們是酷吏派出的密探。
江湖中人不僅講義氣,而且信守承諾,答應別人要做做到的事情就一定要拚全力去做,霸地眼見客棧裏兩撥人已經開戰,又親眼目睹對方尤其是那個老頭武功至高,所以拚命往來時的方向逃去,本來應該是往北邊陽平關逃去,但他們聽洪堅說陽平關外正在打仗,往西和往北都不能通行,往南又沒有路,所以才冒險向東逃去,希望不會遇到朝廷的酷吏。
兩人追的太急,都顧不得騎馬,霸地個頭不高,但力氣很大,跑起來也很快,楊亦為了給聶飛出氣,另外以為這夥人是人販子,順帶解救被拐兒童,所以也在後麵緊追不舍。
客棧裏的局麵很快就被清一風控製住了,霸天被封了穴道,不能移動,中原三俠也被他十幾招給打敗,但見走了霸地和楊亦,便讓聶飛留下看住這些人,他騎了馬一路追去。
客棧裏的氛圍非常尷尬,聶飛凶狠的看著客棧裏的眾人,手裏提了玄鐵劍,坐在了大堂門口,老掌櫃見她正在火頭上,也不敢出聲,眾人都在等待著清一風的消息。
日頭升到一頭高時,清一風帶了楊亦和霸地回來,兩個小孩坐在了馬背上,仍然是滿臉驚恐,老掌櫃和小二見了又喜又憂,聶飛忙也站了起來,道:“伯伯,還是你厲害,將他追了回來,這二人我見過,他們就是陝北二霸,曾經去華山挑戰過。”
清一風聽後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楊亦隻顧大口喝水。聶飛又問道:“這兩個小孩子是什麼人啊?”楊亦順口道:“是這些人拐帶的兒童,沒想到他們是一群人販子!”
路超聽後立刻拚命掙紮,表示反抗,但身體已經被清一風點了穴道,連嘴都被抹布堵上了。
清一風也坐了下來,喝了口茶道:“聶侄女,你先照顧好這兩個小孩,帶他們回房間去!”聶飛應了,伸手去拉這倆小孩的手,但倆小孩卻嚇的往後退縮。
聶飛蹲了下來,輕聲道:“你們不用害怕,姐姐不是壞人,你們倆一定餓了吧!姐姐帶你們去吃東西。”
這兩個小孩衣著光鮮,粉麵垂髫,但都一臉驚恐。聶飛再次向他們伸出了手,又對小二道:“快去拿早飯來!”小二忙應了。她將這兩個小孩帶回了自己房間。
清一風對楊亦道:“楊公子,你去取下他們口中的破布,我要問他們幾句話!”楊亦點頭應了,上去拔出了路超嘴裏的抹布,然後站在了一邊,仔細盯著他們。
盧超喘了口氣道:“今天我們中原三俠落到你們手裏,算我們晦氣,要打要殺任憑處置,隻要你們放過那兩個小孩子,他們是無辜的!”楊亦反問道:“你還有臉說這,你們這群拐賣兒童的人販子,一定是拐帶了富裕人家的小孩帶出去賣錢!”
路超立刻道:“我們才不是人販子,我們隻是護送他們的人!”楊亦有些不相信,道:“這兩個小孩與你們並不認識,你們要護送他們往哪裏去?”路超也用不相信的眼神看著他,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們兄弟落到你手裏,算是認栽了!”
這是小二從後廚端了一托盤早飯進了玄字號中,清一風道:“看你們像是江湖人士,你們還是老實交代好了。或許我會考慮放你們一條生路!”路超道:“想我們中原三俠一直行走江湖,行俠仗義,今日卻落到了你們這些朝廷酷吏手中,可惜了沒能完成任務,還連累了兩位好漢!”
楊亦道:“什麼好漢,不過是自不量力的莽夫罷了!”清一風疑問道:“怎麼,你認得他們?”楊亦回答道:“剛才帶小孩逃跑的是陝北二霸中的霸地,綁架聶小姐的是霸天,他們前幾天還去想華山派挑戰,不過被曹敢和師正業聯手打敗!”又對路超和其他人道:“你們這些人販子,江湖敗類,能被劍神打敗,算你們好運!”
眾人聽後皆驚訝了,清一風示意他不要說話,又問路超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兩個小孩又是什麼人?他們的父母呢?”路超疑惑地看著眼前這個白發白胡子高個老頭,道:“難道你真的就是華山劍神清一風?”
清一風點頭應了,道:“師正業就是老夫新收的徒弟!”路超忙道:“看來我們之間是發生誤會了,我是京城威遠鏢局的鏢師,另外兩個是我的結義兄弟,我們兄弟三人江湖人稱中原三俠,另外兩位是陝北二霸,是我們在華陰縣遇到的朋友。這兩個孩子是鳳閣侍郎李日知和韋玄貞的子嗣,他們二人被武承嗣手下的酷吏誣告,投入了詔獄,還連累了家人,我與他們二人一直交好,就帶我的兩個兄弟將他們的後人從酷吏手中救出,準備送往甘肅,交給狄仁傑大人代為照顧!”
清一風聽後,道:“原來如此,看來真是誤會了,”忙去解開了他的穴道,又去為其他人解開穴道,這幾人揉著發麻的手臂,水來運道:“我們看你們急匆匆的住進客棧,而且不像普通行人,誤認為你們是酷吏派來的密探。”
清一風忙介紹道:“大家都是江湖同道,老朽就是劍神清一風,這位楊公子乃是王方翼將軍的護衛和副將,後來也遭到酷吏的追捕,就投奔了聶天行將軍,那我聶小姐就是聶將軍的女兒,我們也是要往天水去!”
兩群人把話說開了,也就冰釋前嫌了,清一風又叫楊亦去叫聶飛出來。很快聶飛就帶了兩個小孩出來,還給了中原三俠,眾人又坐在大堂裏用午飯,一起商議要如何才能通過陽平管前往甘肅境內?
老掌櫃道:“這陽平關是狄仁傑調到甘肅後才修建的,甘肅和寧夏兩個地方比較混亂一些,就為了保障中原的安全,就設了此關,雖然自從狄大人上任後,兩地的民風有所轉變,百姓也融洽了許多,但還是有一些居心不良之人打著宗教的旗號與朝廷官員對抗,並且時常騷擾百姓,狄大人查明後就率大軍前來平繳。”
路超也道:“狄大人的作為我們早有耳聞,感覺在狄大人的管轄之內是比較安全的,朝廷酷吏也不敢隨便抓人,所以才將兩位忠臣之後送往甘肅!”
老掌櫃道:“但如今亂黨在關外,也不知道仗的的怎樣了?看來你們隻能等候關門打開的消息!”馬忠道:“可我們不能再等了,在華陰縣,陝北二霸雖然趕走了朝廷酷吏,但我怕他們回去搬了救兵追來!這裏終究不是安全之地!”
霸天道:“我們兄弟在江湖上行走,聽說天水客棧才是江湖上乃至全天下最安全的客棧,隻可惜,我們被阻攔在這裏,不能前行!”清一風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不能在此坐以待斃,不如先派人前去關口查看,一旦仗打結束,我們就立刻離去!”
眾人點頭稱是,路朝立刻派水運來騎馬前往陽平關探查情況,清一風也道:“不如我們一同前往,也可以幫狄大人剿滅這群亂黨!”眾人應了,便收拾了東西,這是聶飛已經和兩個小孩熟識了,路超便將倆小孩托付給聶飛照顧。
清一風忽然道:“不好,從東邊官道上傳來了馬蹄聲!”楊亦聽後,立刻奔出了客棧外,想東邊望去,但什麼也看不到,就立刻爬在了地上,將耳朵貼在地上探聽,然後起身道:“這次來的都是駿馬,來的人也很多,大家趕快立刻客棧!”
眾人立刻翻身上馬,路超也取出了一對大竹筐交給了聶飛,交代她道:“讓小主藏在這裏,你們先走,我去引開他們!”清一風卻道:“讓老夫掩護,你們都先走,一旦關口打開,你們到了甘肅境內,他們就不敢追去了!”
正說話間,隻見東邊的官道上揚起了沙塵遮天蔽日,清一風立刻道:“你們趕快走,老夫引開他們!”說著翻身上馬,目送眾人騎馬向北趕去後,再去看東邊的騎者,已經在百步開外,就拍馬往西邊趕去。
東邊的騎兵逼近,在客棧門口停下,為首的正是權可當和桓世才,他們率了一千羽林衛騎兵追了過來,見到有人拍馬西去,立刻分成了兩隊,桓世才率一千騎兵繼續向西追去,權可當進入了客棧裏,盤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