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由愛故生憂
“若我說要王爺的命，王爺打算如何？”
“好。”秦禹寒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你放了她，本王任你處置。”
“真沒想到，大梁皇室居然能出王爺這樣的情種，不過嘴上說可不算，你先把身邊的人都譴退，再將佩劍摘下。”
秦禹寒側臉看向身後眾人，“你們都退下。”
折影焦急道：“王爺，萬萬不可啊！”
“退下！”
“……是！”
幾人咬著牙往後退去，秦禹寒又取下腰間佩劍，丟向了一旁，“本王已按你的吩咐做了，現在可以放開凝歌了麼？”
“秦王武功卓越，想要取我性命隻是眨眼間的事，你想換回秦王妃，就廢了武功，自斷經脈。”
“可以。”
“你閉嘴！”柳凝歌怒不可遏，雙目赤紅瞪著秦禹寒，“你真以為自斷經脈他就會放過我麼？！”
霽塵：“王妃放心，隻要秦王死了，你對我而言也沒什麼威脅了，我自然用不著再殺你。”
他的目的是毀了大梁，秦禹寒喪命後，皇帝一定會扶持秦竹登基，這樣一來也算完成了計劃。
至於柳凝歌是死是活，也就沒那麼重要了，看在往日情份上，他願意留這個女人一條性命。
山中霧氣彌漫，秦禹寒身上還穿著大婚的喜服。
這是他昨夜換上的，直至入睡都沒舍得換下，滿心都期盼著天亮後將心愛之人迎回府中，重補那場大婚。
可造化弄人，老天爺似乎鐵了心不讓他們遂願。
他早就料到了這場權勢追逐的後果，也做好了孤身赴死的準備，所有料想中，都妥善的將柳凝歌置身於外。
若今日必須要有一個人死，隻能是他。
秦禹寒隔著朦朧晨霧注視著懸崖邊的女人，眸底是濃到化不開的深情，還有纏綿繾綣的溫柔。
柳凝歌似乎預料到了什麼，心中一陣血氣上湧，全部堵在了嗓子裏。
她向來自私，絕對不會做出為了任何人犧牲自己的事，可如果活下來的代價絕不能是秦禹寒以命相換。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直至這一刻，她才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柳凝歌深吸一口氣，揚聲道：“王爺，先前那女子是皇帝和秦竹的人，她的臉被縫了一層人皮，隻要將屍體挖出，當眾剝開臉，就能為我洗清妖女罵名。”
霽塵冷哼，“都這種時候了，你居然還在惦記著這事。”
“當然得惦記著。”柳凝歌忽然展眉一笑，用盡全身力氣，將腰間那根粹滿了毒的銀針用力刺入了他胳膊。
方才秦禹寒等人來的太突然，霽塵還未來得及重新綁起她的手腕。這銀針是昨夜入宮時威脅皇帝用的，恰好留了最後一根，沒想到會在此刻派上用場。
銀針很細，刺入皮膚猶如被螞蟻咬了一口，劇痛難忍。
霽塵萬萬沒預料到她居然還留了一手，怒吼道：“你找死！”
柳凝歌笑意盎然，“溫大人，一個人上路太冷清，那就一起死吧。”
“嗬，那就如你所願！”左右都是死，倒不如帶著月華公主的女兒一起赴黃泉。
“凝歌！”
“王妃！”
數道驚呼聲同時響起，霽塵扼住柳凝歌脖頸，一同縱身躍向了崖底。
秦禹寒瘋了般朝懸崖撲去，可連一片衣角都未能觸碰到。
‘噗！”一口鮮血噴出，染紅了身上的喜服，他來不及多想，不管不顧的往下躍去，卻被追趕上來的賈牧山一掌打暈了過去。
白珂看著滿身血跡昏迷過去的王爺，又看了眼望不見底的懸崖，忍不住嗚咽出聲：“老將軍，現在該怎麼辦？”
“先把寒兒帶回王府，至於凝歌……”他悲痛道，“讓人帶一隊兵馬，想法子到崖底搜尋。”
“是。”
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掉到這麼深的崖下，人怎麼可能還活著。
可即便如此，眾人心裏還是存了一絲僥幸。
也許呢？
他們的王妃運籌帷幄，算無遺策，這次也一定能安然無恙的出現在所有人麵前。
……
“你說什麼？凝歌墜崖了？！”
剛從幽州趕到京城的沈策聽聞這個消息，差點眼前一黑暈過去。
池依努眼睛哭的通紅，“是，賈老將軍已經派人去崖底找了。”
“秦禹寒這個廢物，我剛走沒多久他就讓凝歌出了事！”沈策所有驚懼都化為了怒火，一刻顧不上歇息，轉身就往王府外走去。
“沈將軍，你日夜不休趕來，歇一歇再出去吧，當心身子撐不住！”
池依努試圖喚住他，可沈策大步如流星，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她視線中。
很快，得知消息的其他人全部聚集到了秦王府，每個人臉上都異常沉重。
高思安：“王爺還沒醒麼？”
“沒有，寒兒受到的打擊太大，加上老朽那掌打的重了些，怕是要明日才能蘇醒。”賈牧山道。
“這樣也好，王妃墜崖的消息恐怕很快就會傳到慎王和皇上耳中。老將軍，咱們得提前擬定個章程，接下來該如何應對？”
“如果凝歌還活著，這一戰也許有避免的可能，但現在……”賈老將軍捏碎了手中茶盞，血水順著指縫滴落在了地上，“秦竹與皇帝步步緊逼，我們絕不能再退讓，他們要打，那就打！”
“老將軍說得對，與其在慎王壓迫下苟且偷生，倒不如殊死一搏！”池耶律附和道。
“下官也支持老將軍所言。”蕭池連道，“耶律首領，稍後您與沈將軍部署好帶來的將士，玄甲營由賈老將軍暫且統領，待王爺一醒，立刻將整個京都城圈住，逼迫皇帝禪位！”
“不妥！”高思安道，“倘若逼宮，慎王率兵而來就成了剿殺叛賊，人言可畏，到時候就算咱們勝了，王爺也沒法名正言順的坐上皇位。”
“高丞相所言有理。”賈牧山站起身，“所以在開戰前，還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池耶律困惑道：“另一件事？”
“嗯，白珂，你是王妃的近衛，就交給你了。”
“是，屬下定不會讓老將軍失望！”
今日城中如同炸開了鍋，茶樓酒肆裏都在議論著秦王妃。
“真的死了？不可能吧，那可是秦王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