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章 同甘共苦
“師父追求了一輩子的安定，會願意幫你打這一仗麼？”
“傻丫頭，師父在你眼裏就這麼不通人情麼？”賈牧山的聲音從門外響起，他帶著顧時堯推門走進內室，略顯蒼老的麵容上滿是慈愛的笑容，“咱們是一家人，無論你和寒兒做出什麼決定，師父都會支持。”
“沒錯，時堯雖然隻跟著先生學了些皮毛，但也願為王爺鞍前馬後，上陣殺敵！”
柳凝歌看著兩人，眼眶微微泛紅。
“好了，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的地步，別這麼沮喪。”賈牧山在桌邊坐下，分析道，“慎王貪生怕死，未必敢在最後一刻挑起戰亂，這事說不定還有回轉的餘地。”
顧時堯搖頭，“先生，沒有餘地了，慎王這是在逼秦王做出選擇，太子之位和王妃，隻能保全一個。”
秦禹寒要麼帶著柳凝歌遠離京城，要麼成為太子，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人被百姓綁起來活活燒死。
他篤定秦王絕對不會舍棄王妃，所以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這個陰險狡詐的畜生，連這麼狠毒的法子都想得出來！”賈牧山忍不住罵了一句。
“說到底是我不好，沒有提前預料到秦竹會使這一招。”柳凝歌將責任攬了過去。
秦禹寒：“現在不是判定誰對誰錯的時候，凝歌，這幾日你盡量不要出門，外麵的事我會和師父想法子周旋，最遲五日，這件事一定會有個結果。”
“嗯，我聽王爺的。”
賈牧山與顧時堯沒有久留，說完話就回了偏房歇息。柳凝歌心力交瘁，在秦禹寒的懷中很快沉沉的睡去。
翌日，高思安與蕭池連登門拜訪，看樣子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柳凝歌去了前廳相見，蕭池連開門見山道：“王妃，外麵關於您的流言蜚語無數，您對此事可想出應對之策了麼？”
“沒有，本宮試過去調查那位撞死在王府門前的女子，但猶如大海撈針，根本找不到任何線索，再加上有柳建南作保，人人都認為她才是柳府二小姐，本宮隻是個占據了秦王妃身份的妖女。”
“這一定是慎王想出來的詭計！”蕭池連怒道。
“無論幕後操控者是誰，眼下最重要的是為王妃洗脫罪名。”高思安道，“王妃，柳建南是您的親生父親，按理來說父女之間就算有再大的仇怨，也不至於看著您這樣被汙蔑，您或許可以從他身上下手試試。”
“本宮與他的關係再無修複的可能，這個法子行不通。”
蕭池連：“柳建南和慎王沆瀣一氣，不肯幫王妃也屬正常，如果事情發展到最壞的一步，恐怕隻能兵刃相見了。”
“高丞相，蕭尚書，你們二人才華橫溢，在朝中是炙手可熱的存在，雖說從前效力於王爺，但這種情形下，本宮也不逼迫你們站隊。”
“王妃這話是何意？”
“你們是文臣，不擅武功，真的打起仗來很容易涉險，丞相很快就得遠赴幽州，至於蕭尚書，按本宮的意思，是想將你暫時調派到別處巡查，避一避風頭。”
蕭池連起身道：“王妃，微臣受您和秦王殿下提拔才能有今日，絕不是隻能同甘不能共苦之人，無論這次前路有多難，臣都會追隨您二位，哪怕豁出去性命也不後退一步！”
“臣也已向皇上請命，延遲了去幽州的日子。王妃，同甘共苦，這四個字絕非一句空話，您要是把我們二人送走，這就是在誅臣與蕭尚書的心。”
一直以來，柳凝歌都認為蕭池連和高思安隻是爭權奪位之路上的盟友，說白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連朋友都稱不上，沒想到到了這種時刻才能看清真心。
“本宮與王爺能與二位大人相交，是此生幸事。”
“臣亦是如此。”
兩人表述了立場，勸慰了柳凝歌幾句後匆匆入宮處理政務。
柳凝歌獨自坐在前廳，端起手邊茶盞，試圖用茶水咽下嗓子裏即將溢出的哽咽聲音。
究竟何時起，她身邊多了這麼多好友相伴，原以為自己在世間唯有王爺這一個牽掛，沒想到不知不覺間，早就有了這麼多生死相交的知己。
“王妃，茶水涼了，奴婢給您去換一壺。”知夏上前，捧起了微涼的茶壺。
柳凝歌：“不用了，我喝不慣太燙的茶水，這樣正好。”
“是，那奴婢去添個炭盆來，前廳太冷了，王妃當心受寒。”
“知夏，你……”
“奴婢知曉王妃要說什麼。”知夏的眼睛裏沒有多餘的情緒，唯有一片赤城，“從奴婢跟隨在您身邊的那一日起，生死不論，絕不背叛！”
柳凝歌喟歎一聲，“真是個傻丫頭。”
“這是奴婢此生做過最正確的選擇，一點都不傻。”知夏輕輕握住了主子的手臂，“王妃，記得剛來王府時，您總說奴婢膽子小，做事畏畏縮縮，說話都不敢大聲。”
“是啊，現在的你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
“不，奴婢其實還是很膽小，也很懦弱，但為了保護好王妃，奴婢會改變自己，變成一個稱職的貼身婢女。”
柳凝歌抿唇輕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等塵埃落定，我給你尋個鋪子，讓你踏踏實實做個掌櫃怎麼樣？”
“奴婢做不來掌櫃，隻想一輩子守在王妃身旁，將來給您照顧小世子。”
“傻話，你總歸是要嫁人的，哪能把歲月都蹉跎在我身上。”
“奴婢已拋下一切勇敢了一次，但並未得到想要的結果。今後也不必在男女之事在多費心思，為王妃看顧好王府才是最要緊的。”
“婚姻大事，你自己做決定就好。”
折影是個很好的男子，但太過於木訥，知夏跟了他恐怕要受不少委屈。
這小丫鬟如同她的妹妹一般，絕不能隨便找個男子，憋屈的過一輩子。
“王妃，白姑娘從天香樓帶了許多菜肴回來，還有您最愛吃的牛乳糕，奴婢陪您回院子用膳可好？”
柳凝歌點頭，“好，走吧。”
再多的煩心事總有解決的時候，哪怕明日就得咽氣，也得過好眼前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