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中邪了

第605章 中邪了

用完藥,柳凝歌走出帳篷,恰好碰上了剛從城內回來的沈策。

“水壩修建的怎麼樣了?”

“別提了,薑崇那孫子把河堤水壩都炸了個徹底,重建哪有這麼容易,好在咱們人多,最多半個月就能完工。”

“幽州形勢逐漸好轉,我留在這也派不上太大用處。”

沈策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你要回京都了麼?”

“嗯,是該回去了。”走了這麼久,也不知朝堂裏局勢如何,和王爺費了這麼多力氣才把扳倒了秦竹,絕不能讓他再翻身。

“好,你準備何時啟程?”

“很快,最遲後日,最快今晚。”

沈將軍心髒刺痛了一下,看著柳凝歌的眼神裏盡是不舍。

幽州一堆爛攤子等著收拾,他沒法離開這,更沒法默默守在凝歌身邊,這一別,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

“凝歌,你且放心回京城,等幽州重建完,我會傳信給你,到時候你再過來,玩個盡興!”

“好,我等著沈將軍的信。”

柳凝歌了解沈策,若是與他當麵分別,肯定會弄得很傷感,為此她隻能讓白珂暗中告知衛公子,幾人連夜離開了營地。

幽州夜晚的風有些涼,馬兒馳騁在顛簸的馬道上,遠處是一片霧蒙蒙的黑。

連著趕了一夜路,柳凝歌神色有些困乏,衛雲嵐惦怕她身子支撐不住,開口提議:“先在這歇息片刻吧,馬兒也累了。”

“也好。”

白珂攙扶著主子下馬,立刻生火熬起了藥湯。

這藥味道苦的厲害,衛雲嵐懂醫術,忍不住又看了眼坐在身旁歇息的柳凝歌。

“你身子虧損的很嚴重麼?”

“還好,先前生了一場病,現下已恢複的差不多了。”

“哪就差不多了。”白珂是個沒心沒肺的,一邊熬藥一邊絮叨,“先前主子連著吐了幾口血,又為了疫病的事勞心勞神,可得仔細養著才行。”

衛雲嵐微不可聞的歎息一聲。

秦王妃為了保護回乾部落子民不慎落胎,之後又在京都裏經曆了種種算計,這些事他都很清楚。

有時候真的恨不得直接把人擄走算了,藏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保護起來,可這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秦王妃這樣的人,怎麼會甘心成為籠中雀。

柳凝歌:“阿珂,我看你最近在幽州胖了一圈,回王府後就別吃肉了。”

“啊?!”白珂如喪考妣,“屬下啃了這麼久芋頭,應該瘦了才對,就等著回去吃點肘子補補油水,怎麼會胖?”

秦王妃睨了她一眼,無情道:“我說胖了就是胖了。”

小丫頭耷拉著腦袋,“是,屬下胖了。”

衛雲嵐忍不住笑了聲。

不得不承認,秦禹寒對柳凝歌的確很用心。

暗刹裏那麼多女暗衛,隨便挑一個出來都比白姑娘厲害,可偏偏最後選中了這小丫頭送進王府。

旁人或許以為這是挑錯了人,可他卻明白,這是秦王的一番苦心。

柳凝歌每天處在爾虞我詐的算計裏,時間久了,性情難免會變得陰沉,白珂整日吵吵囔囔,單純如一張白紙,這是他們這些人最向往的。

有她在,秦王妃就不會任由自己徹底陷入漆黑的深淵。

幾人沒有歇息太久,很快又繼續策馬趕路。

“王妃,為何祁大哥這趟沒有與我們同行?”白珂揚聲問道。

“我交代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讓他辦。”

算算日子,陳月和慎王大婚的日子近在眼前,之前王爺說過會想法子阻攔,也不知準備的如何了。

但願一切順利,不要出什麼幺蛾子才好。

兩日後,柳凝歌半路發起了高燒。

這場高燒來的突然,白珂嚇的魂都沒了,急急忙忙趕去了附近的鎮子買藥。

“王妃,你再忍一忍,白姑娘很快就回來了。”衛雲嵐用帕子沾了冷水,敷在了女人滾燙的額頭。

“咳咳咳……”柳凝歌咳嗽了幾聲,嗓子沙啞的幾乎說不出話,“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這種時候就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男人端起一旁的碗,“來,先把粥喝了。”

換做從前,他絕對不敢對柳凝歌做出任何親昵的動作,可事到如今,也顧不得那些男女之防,一勺勺的將粥喂入她唇中。

喝完粥,柳凝歌又出了一身汗,嘴唇看不到一絲血色,也許覺得太冷,她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

“是不是冷?”衛雲嵐褪下外衫,裹在了她身上,“這樣好些麼?”

“嗯,多謝。”

她病的嚴重,沒法再趕路,隻能暫時留宿在破廟內,偏偏天公也不作美,從午後就開始下雨,到現在都沒停。

雨水拍打在屋簷,濕氣被風吹拂進廟內,衛雲嵐想要去觸摸她的臉頰,卻被一聲囈語阻止了動作。

“……王爺。”

他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在做什麼,狠狠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

白珂剛回來就看到衛雲嵐在打自己,以為他被邪祟上了身,嚇得手裏的藥差點掉地上。

“衛公子,你,你……”

“我在打蚊子。”男人一本正經的找了個借口。

“打蚊子也用不著這麼狠吧,我看你臉上都有五指印了。”小丫頭將這種行為歸於了腦子不正常,“我把藥買來了,先給王妃熬好服下吧。”

“嗯。”

藥熬好後,小丫頭小心翼翼喂給了主子,柳凝歌昏睡了一夜,做了許多混亂的夢。

她夢到剛認識秦禹寒時的場景,兩人互相看對方不順眼,時常陰陽怪氣發生口角。

再後來,又夢到了在榻上纏綿,男人咬住她手腕上的銀鈴,一遍遍呢喃著‘愛你。’

“你費盡心思送他坐上皇位,可結果呢?”

畫麵一轉,她渾身鮮血伏在地上,麵前的是被砍去手腳的沈策。

“最是無情帝王家啊,凝歌,我們都被騙了,被騙了啊!”

在沈將軍淒厲的笑聲中,新帝從龍椅上走下,仍是那張俊美似謫仙的麵容,卻讓柳凝歌陌生至極。

“王爺?”

新帝嘴角勾起涼薄的弧度,“此處沒有秦王,朕乃是大梁的天子。”

“你曾說過不會坐上皇位,甘願舍下一切陪我天涯浪跡,如今為何要這樣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