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用情至深
“修建水壩和城池迫在眉睫,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北疆戰事吃緊,王爺,你怕是不宜在幽州久留。”衛雲嵐說道。
秦禹寒頷首,“本王明日便準備啟程去北疆。”
“什麼?!”沈策驚愕道,“這事你跟凝歌說了麼?”
“還沒有。”原本以為至少還能再待幾日,沒想到戰事發生的這麼突然。
“你們……唉~”沈將軍心情百味雜陳。
凝歌剛剛經曆一場大病,差點丟了半條命,好不容易身體養回來一點,秦禹寒又要在這個節骨眼離開。
京都內危機重重,她一個人回去,如何讓人安心。
“秦王,沈將軍,在下剛好有幾樁生意要去京都城商談,此次返京,恰好能與王妃同行,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衛雲嵐開口打破了寂靜。
“嗤!”沈策聞言,從鼻腔裏發出了一聲嗤笑。
什麼談生意,分明就是想方設法接近凝歌,真是老謀深算。
“衛公子,你之前得罪了秦竹,回去就不怕他找你麻煩?”
衛雲嵐笑吟吟的搖了搖折扇,“區區慎王,不足為懼。”
這話說的狂傲,但也沒法反駁。
衛氏財大氣粗,生意遍布江南海北,如今大梁窮成這幅鬼樣子,就連皇帝都將衛雲嵐視為上賓,秦竹哪敢在明麵上跟他作對。
“有錢就是厲害啊,說話腰板都硬。”沈策莫名有些酸。
想他好歹也是威名赫赫的定安大將軍,怎麼在朝堂裏混了這麼多年,還是窮的叮當響。
要是自己也有幾座金庫,將士們也不至於跟著他一起餓肚子。
寒暄幾句過後,沈將軍去忙碌其它事,秦禹寒與衛雲嵐對立著,彼此眼底都含著探究。
不遠處的帳篷內,白珂趴在門簾邊,一臉興奮的搓了搓手,“祁大哥,你說王爺和衛公子會不會打起來?”
“王爺沒那麼無聊。”
“可是衛公子對王妃的愛慕那麼明顯,王爺能忍受得了他整天湊在王妃跟前獻殷勤麼?”
祁風雙手抱臂,一副興致缺缺的表情,“在王爺眼裏,姓衛的連對手都算不上,更不會為他拈酸吃醋。”
“啊?為何?”白珂疑惑的扭過頭,可祁風卻沒有再開口,她撇了撇嘴,嘟囔道:“切,故弄玄虛。”
帳篷外,兩個男人還在對立著,短短片刻的對視,許多話彼此已心知肚明,無需再多言。
秦禹寒:“抵達京都後,有勞衛公子替本王多照料凝歌。”
“王爺就不怕我鑽了空子,奪走王妃?”
“你不會,凝歌也不會。”
“哈哈哈。”衛雲嵐爽朗大笑,“既然王爺信得過,在下一定不負所托。”
有時候,惺惺相惜的知己情比起男女之情更加珍貴難得。
衛雲嵐是生意人,算不上君子,但也絕不願做小人。
凝歌是懸掛在天際的月,他不受控製的被吸引,卻不會伸手去觸碰,唯恐褻瀆。
月亮就該是純潔無暇的,能遠遠瞧上一眼已經很滿足了。
傍晚前,秦禹寒挑簾走進了帳內,柳凝歌正翻閱著賬冊,認真計算重建幽州的開銷。
“回來了?”聽到腳步聲,她放下手裏的冊子,展顏淺笑,“晚膳有白麵饅頭,我讓阿珂取一些來。”
“不急。”男人走到她身旁坐下,眸中滿是憐惜,“這段時日讓你受苦了。”
“應該是你和沈策辛苦了才對。”柳凝歌輕輕握住他的手,“等再過幾日,幽州局勢安穩,咱們就好好好歇一歇了。”’
秦禹寒喉結滾動了一圈,話到了嘴邊,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怎麼了,不高興麼?”
“凝歌,我明日就得走了。”
柳凝歌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就恢複如常,“好,戰事吃緊,你的確不宜在這裏久留,行李都收拾了麼?幹糧有沒有準備?”
“凝歌。”秦禹寒緊緊將人攬入了懷中,聲音啞的厲害,“對不起。”
“怎麼又說這句話。”女人悶聲笑了笑,“覺得虧欠了我?”
“嗯。”何止虧欠,從成親之後,凝歌就沒過過一天安穩日子,他對得起大梁,對得起子民,唯獨對不起最愛的發妻。
“別胡思亂想。”柳凝歌反手擁住了他,“夫君驍勇善戰,肩上扛著大梁江山,我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守在王府,等著我的將軍凱旋歸來。”
秦禹寒眼眶發燙,將臉埋在了她的發絲間,“等這次戰事平息,我們再也不要分開。”
“好,都聽你的。”
兩人緊緊相擁著,沒有分別前的纏綿悱惻,更沒有執手垂淚,隻是靜靜抱著對方,用這種最簡單的方式感受對方的體溫和心跳。
翌日,秦禹寒醒來時天還沒有亮透徹。
他看著懷裏沉睡著的女人,低頭落下了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隨後披上外衫,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帳篷。
簾帳外,幾位暗衛正在等候著。
秦王視線逐一掃過,最後停在了白珂身上。
“你是本王親自挑選出送到王妃身邊的人,先前護主不利,本王不予追究,可今後若再讓王妃受半點傷害,立刻收拾東西滾出暗刹。”
小丫頭‘噗通’跪在地上,“是,屬下謹記王爺吩咐!”
秦禹寒收回視線,翻身上馬,與折影朝著北疆方向疾馳而去。
待兩人走遠,祁風將白珂扶了起來,“王妃應該也快回京都了,你提前準備著,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好。”
臨近晌午,柳凝歌睜開眼,身旁已空無一人。她咽下心頭上湧的苦澀,下床洗漱。
“王妃,把藥喝了吧,王爺走之前交代了,一定要盯著您把藥喝完才行。”白珂說著,見一碗黑漆漆的湯藥放在了桌上。
柳凝歌蹙眉,下意識想要拒絕,可看到桌案上那盞蜜餞,隻得歎息著飲完了藥。
小丫頭拿起裝蜜餞的琉璃盞,“王妃,吃顆蜜餞吧。”
“不必,替我裝好帶回京都。”
“是。”
這蜜餞是秦禹寒夜間策馬去另一座城池買回來的,從天黑跑到天亮,一刻未能歇息。
這份沉甸甸的情,如何能讓她不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