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的心裏麵,估計已經罵老娘了。
感情賈詡這老小子,就是在這個地方等著老子,等老子緩一下,看老子不打死呢?
劉璋在心裏麵想的很美,可是又能怎麼樣呢?
因為,他已經看到了,他已經看到了自己身邊的人已經跪下了,跪倒在了皇子的麵前,跪倒在了賈詡的麵前。
“恭迎天子聖旨!”
嗬嗬!
劉璋還是沒有打算跪下,按照身份,自己好歹也是皇帝的叔叔輩,何況這個年代的皇權,哪裏有一點皇權的樣子呢?
皇權要是有樣子的話?那還會有波浪的存在嗎?
如果真的有皇權,那波浪首先應該被誅九族,這沒的說!
這人,很多時候是沒有清楚的邏輯的,尤其是在憤怒中的人們。
這也是為什麼很多人在憤怒的時候,會說出不符合邏輯的話,就是因為他玩了個自己的大前提。
比方說劉璋在巴蜀,就是因為他高舉維護皇權這個點,所以才能夠在巴蜀吸引到這麼多的人呢,但是呢?
但是呢?當劉璋處在極度憤怒的情況下,他就會忘記自己的初衷,隻想著如何去搞別人,完全忘了這樣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不過這是在哪?這是在巴蜀,這是在成都,在劉璋的麵前,站著的無數的人士大夫貴族,這些人從洛陽逃難而來,從長安逃難而來。
整個諾達的天下,也就隻有巴蜀才是安生之所。
現在呢?
現在到了今天,眼看著就能夠繼續回到洛陽,繼續去洛陽享受自己的貴族生活,怎麼能夠叫一個劉璋把自己絆倒呢?
劉璋雖然是刺史,不過他就是相當於船上的船長,這些人才是水手,才是掌舵的人。
用聖人言: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站在劉璋旁邊的兩個人,直接把劉璋按倒在地上,朝著皇子叩首,在請天子的聖旨,這就是這個社會,這就是這個天下。
到了這一刻,繼續沒有覺得自己贏了,因為他看到了,這樣的人不在少數。
到了這一刻,劉璋知道自己輸了,投誠已經成了唯一的選擇,自己要是不去投誠的話,那自己身邊的這些人,誰會放過自己呢?
一切都是這麼的簡單,一切又都是這麼的負責。
小小年紀的皇子,可能不會看到這一切,他認為這些人都很好,就是刺史大人劉璋,也對著自己客客氣氣,賈詡卻不這麼認為,在賈詡看來,這些都是這麼的無助。
到了這一刻,賈詡想到了波浪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什麼要把軍權和政權分開,要把軍民分開。
軍政一把抓的人,其實一個都抓不到,劉璋是益州刺史,軍陣一把抓,卻好像什麼都沒有抓到。
賈詡也明白了,波浪為什麼明令禁止,所有的官員靜止世襲,大家族,在波浪這邊看來,是堅決打擊,堅決不同意。
這裏才是原因,這裏才是所有的糾結點。
“刺史大人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賈詡基本上是小跑步跑到了被人壓倒在地上的劉璋麵前,把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一個一個的拋開,把渾身好像散架的劉璋,從人群之中拉了起來。
劉璋滿臉通紅,他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時候,不領情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他隻能夠趕緊稱著賈詡的幫忙,跑到了後方,跑到了自己的大將麵前。
張任,這是他最後的仰仗,張任曾今說的對,這些人,隻能夠一起談論風雅,卻不能跟波浪一樣,做天下的霸主。
但是他不相信,他認為自己怎麼說也要比波浪厲害得多,跟在他身邊的那些個文人雅士,也是天天吹捧他的功績。
好幾年過去了,波浪的權利和勢力越來越大,自己卻越來越小,小到離譜。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身邊的這些人,不在稱呼波浪為波浪小兒,而是變成了今天口口聲聲的晉王。
這個遊戲,這個人生,就是這麼的怪異。
“主公,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主公能放下就放下吧!”
就連曾今自己u最依仗的張任,也對著自己說出了這麼的一句話。
難道自己真的就沒有機會了嗎?
劉璋不服氣,他看著張任,眼神之中全部都是不甘。
自己堂堂一個刺史,難道真的就要被這麼羞辱的被屈服麼?
“將軍,難道你也?”
“主公,我沒有,哪怕是他們所有的人,都被波浪買通了,我也沒有,主公,波浪的人找過我,他們的禮物還在我家門房放著,我對波浪不屑一顧。”
張任跪倒在了劉璋的麵前:
“可是主公,你不能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你要死配合著去洛陽,或許還能做一代安樂王爺,要是有些抗拒,估計……”
張任說話的時候,語氣之中滿滿的都是擔憂,都是為劉璋的擔憂。
“主公,這個天下大勢,已經很明朗,我們巴蜀,沒有漢中,很難翻身!”
劉璋這一刻真的是相信這個老將軍是為了自己好,這老將軍真的是為了自己好,可是……
但是……
自己不甘心,難道要這麼放下尊嚴的活著嗎?自己難道已經到了這麼卑微的地步了嗎?
“主公,哪怕是有萬般的不甘心,可是您不能不為幾個小公子考慮一下,到了洛陽,還能被分為侯爺,以後幹什麼憑本事,但是要是翻臉,說不動……”
張任說的這些,劉璋怎麼不知道呢?
他不是放不下權利,也不是有王霸之心。
他就是不甘心,不甘心被這麼屈服。
“主公,兩年前的事情,您就不應該答應,這兩年的時間,巴蜀的大部分商人,都有著波浪那邊的官方背景,波浪對我們你的滲透,已經到了骨髓裏麵。”
“現在不管是怎麼掙紮,都已經沒有了任何的用,今天其實賈詡那不是給你下馬威,他隻是在測試那些人對他的忠誠度。”
“他就是做著一個大漢丞相應該做的事情!”
張任說話的時候,言語有些沉重,想了想,又低頭自嘲的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