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城外。
大漢行政學堂。
山長小院門口。
“四叔，我來看你了！”
說話的是荀攸，曹操的使者。
他要拜訪的人，自然是一開始就跟著波浪的老人，荀諶。
這些年，荀諶跟著波浪，算是哪裏需要就到那裏去。
先後在很多地方都呆過，這不，去年成立的大漢行政學堂，就是由荀彧擔任的山長，他在這個學堂之中是一把手。
當然，他主要負責的地方，就是周邊各個國家的國情，包括西域十六國，甚至還要研究曹操，呂布，孫策等這些個地方政權。
“進來吧，不要在這個地方吵吵鬧鬧，我可丟不起這人！”
大門打開，荀諶一出現，就對著荀攸低聲罵道。
“四叔，你現在發達了，難道就不認我這個窮侄子嘛？”
荀攸當然是要麵子的人，但是當差距拉開之後，有些麵子還要是抓著不放的話，那就是有些過分。
“坐下吧，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樣都是自己的選擇，我當初連個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荀諶說的是自己當初是個縣長，卻被波浪劫持，一直都給波浪辦事。
“四叔，這樣的話說出來，你也不怕被罷官。”
荀諶已經五十多歲了，看著一個小輩自己的麵前指手畫腳，怎麼會生氣，頂多就是在自己的心中笑笑而已。
“晉王宅心仁厚，你不要瞎想了，要是因為這幾句牢騷就能夠罷官，潁川哪裏有我們荀家的立足之處。”
荀諶的這句話，是一語雙關，說的是自己在潁川的家，卻另外指的是曹操在徐州做法。
這曹操，在徐州，把所有不跟著自己幹的人家，全部都掃了一遍。
“四叔，你是不是還在埋怨家族之中當初不拿你當核心培養，是不是還在？”
荀攸說話的時候，雙眼死死地盯著荀諶，或許想要看出點什麼，哪裏知道自己的四叔隻是在淡淡的笑著。
“公達，你也算是跟著文若這麼多年，真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曾今，你被認為是年輕一代之中最優秀的人，現在怎麼是這麼個樣子？”
“是，要是三十年前，你問我這句話，我肯定會說是！”
荀諶衝著自己的仆役揮了揮手，繼續對著自己的這個侄子說道：
“但是三十年後，到了今天，說這一切還有用嗎？不管家族怎麼處理的，現在，你，友若，都已經被家族除名，現在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怨恨家族的決定，這也是不得已！”
本來耀武揚威的荀攸，聽了荀諶的話之後，突然之間就涕泗橫流。
“四叔，我真的，真的很想回家祭祀一下祖先，我想回家去上一炷香。”
“這些都是命，要是你們能夠讓曹操走到了今天晉王的位置，那此生我將不會有機會走進祠堂上香，都是家族的人，我們就要明白各自的任務，我還希望你不要埋怨家族中的決定。”
當初的時候，荀家根本就沒有想著要投資波浪，甚至不可能知道波浪是誰，荀家有本事的人，基本都在大漢朝為官，待價而沽。
隻有荀彧和荀攸這叔侄兩個人，看到了曹操的未來，第一步搶先投資。
本來，本來要是不出現波浪這個改變天數的人，荀家的投資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怪就怪波浪吧！
“公達，別這樣，說正事吧！”
流著眼淚的荀攸，突然笑著問道：
“四叔，你是不是怕被懷疑，懷疑你通敵！”
“會，不過我不怕，我要是怕的話，我根本不會見你！”
荀攸的話，乍聽著讓人心中不適，但是荀諶的話，也是相當的自信。
“公達，你這一次來，這一來就是給皇帝陛下和晉王殿下下馬威，你這一次在京城的任務怕是不好完成。”
“四叔，你我的敘舊，難道就這麼結束了嗎？我來京城，就是求和，進獻美女的，我有什麼任務！”
荀家叔侄的對話，有一點天馬行空的感覺。
“公達，來看看我們學堂的研究成果，其實不僅僅是你進入洛陽求和，甚至我的學生們，還想到了，你們應該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跟劉備相王！”
荀諶沒有再跟自己的侄子廢話，從自己桌子旁邊堆積的一堆蔡侯紙裝訂的書裏麵，挑出了幾套，遞給了荀攸。
這些都是他的弟子交上來的作業，是他們平時上課要研究的政策。
其中，曹操上京求和，這是其中一個學生的想法。
還有別的學生認為，曹操會跟劉備相王。
當然，最後在總結的時候，有一個學生認為，曹操可能一邊求和，一邊跟劉備相王。
這些個討論，都是記載在這一本蔡侯紙裝訂的書裏麵。
荀攸盯著這一本書籍，看了不多時，額頭的冷汗就冒了出來。
“四叔，這是？”
“給你說過了，這是我的學生們上課學習的時候說的話，不過我們這個學堂，算是高級學堂，由我的助，助手記錄下來了！”
荀諶直言不諱，也不跟自己的侄子隱瞞，全部都告訴了自己的侄子。
就是他對於助手這個詞彙，現在還用的部署很熟悉，不就是自己的師爺，但是晉王喜歡用這個詞語，他也就強迫自己在用，但是這個詞語，在大漢根本就推行不起來。
“怎麼樣，是不是曹操的所有想法，都被我們的學生們預料到了？”
荀攸沒有回答自己四叔的話，他看到了這本書裏麵，甚至還猜想了很多的細節，甚至連給皇帝進獻美女這樣的事情，都在這本書裏麵有過記載。
當然，還有後麵很多的東西，荀攸就看到了一個學生設想的，自己可能還會挑撥大漢的皇室和晉王，丞相的關係，對當前的朝堂格局進行抨擊。
荀諶在旁邊喝茶，荀攸汗如雨下的看著這本蔡侯紙裝訂的書籍。
“四叔，這些東西難道沒有呈上去嘛？”
麵對著荀攸沉重地詢問，荀諶卻輕描淡寫的說道：
“這些，有丞相屬官每天記載我們學堂的研究成果，我們沒有閑心情去上報這些東西。”
說話的時候，荀諶又在一頓蔡侯紙的書籍裏麵找到了一本更厚的書籍，丟給了自己的侄子：
“看看吧，這是關於劉備的研究，在這一本研究裏麵，提出了劉備跟你們相王的可能微乎其微，雖然劉備也很想，但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