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陛下,你,你這樣可就不厚道了!”
波浪滿嘴流油,大手隨意地擦了擦自己嘴角的油漬,對著皇帝劉協笑道:
“陛下,您可知道,就算我一年不吃飯,把所有的糧草全部都拿到河套四郡去,依然不夠河套四郡老百姓吃飽飯。”
“就是朝中的大臣,每一個人,都不吃飯,也救不了河套四郡的百姓。”
波浪瞅著皇帝擠了兩眼,得到了皇帝的點頭之後,又從皇帝的肘子上麵割下了一塊肉,拿到了自己的肉盤裏麵。
“陛下,做君王的,沒有人不知道老子的名言:治大國若烹小鮮。可是有多少人把這句話想歪了。”
劉協來了興趣,夾起了幾塊蘿卜根,放在最裏麵吃了兩口,也上手按照波浪的方式,從自己麵前的盤子裏麵撕下一塊肉。
“陛下,老百姓想要吃飽,不是說我把我碗裏麵的留出來,就能夠讓天下的老百姓都吃飽飯。”
聽著波浪的話,皇帝劉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朕劉家的天子,為百姓節衣縮食者,不在少數……”
劉協狠狠地重新又往自己的嘴巴裏麵塞了一口肉。
……
“陛下,表麵上的麵子工程,我們還是要做,這號召節約的美德,我們也不能去破壞!”
就在這二人吃完喝完,微醉準備離開的時候,晉王波浪突然對著皇帝劉協說道。
“額,知道,朕是那麼不堪的皇帝嗎?”
走出了丞相官署,連接的就是宮城,踏進宮門的皇帝,臉上一掃微醉的神態,雙眼之中的迷離不再,而是機警,犀利與深邃。
在丞相官署的另外一個大門,鑽進被軍隊包圍的馬車的晉王波浪,同樣是放下了迷離的眼神,直接在馬車之上打坐了起來。
將近兩個月之後。
徐州,朐縣之外的鬱洲山下的海邊。
一條條的小船來來往往,搬運著糧食,衣物等東西。
這不是第一批來自陸地上的物資,一切都是這麼的輕車熟路。
“將軍,交州來信了!”
鬱洲山上簡易的帳篷裏,一個文士打扮的人,衝著坐在首位的士夑呈上了一卷竹書。
“說了啥?”
士夑煩躁的揮了揮手,他真的不想看這些東西。
離開交州已經三年的時間了,他現在很討厭海風,討厭每天聽到的浪花聲,為此他還在鬱洲山上挖了地道,每天躲在裏麵。
當初預想的勝利,並沒有到來,而他現在非常厭倦這樣的生活。
“將軍,刺史大人大致的意思跟洛陽來的意思一樣,不過,刺史大人命令將軍返回交州,主持對林邑國的戰陣。”
眯著眼睛,心中十分煩躁的士夑,聽到了這句話之後,虎目猛睜。
“林邑進攻日南了?”
“是,將軍!”
接過了竹簡之後,士夑揮了揮手。
侍衛起身,還沒有走出去,就聽到士夑下令。
“召集所有的將軍前來議事。”
跟在士夑身邊的一個謀士,小聲在士夑身後說道:
“將軍,象林的這些土蠻,實在是氣人!”
“嗯,這一次,老夫要一絕永逸。”
“將軍是打算徹底滅了林邑國?”
“哪裏來的林邑國,不過是我象林縣的叛變而已,以前大軍要前往日南郡不易,中途要經過合浦郡,交趾郡,九真郡,還有狹長的日南郡,才能到達象林。”
士夑這個老頭,到了現在,仍然不想稱呼為林邑國,依舊是叫喚著象林縣城。
“是啊,現在我們的海船,直接可以從南海郡出發,繞著朱崖洲(現在的海南島)轉半圈,剛好到達象林,正好……”
“哎,你說,叫我們帶走一般的將領,可也沒有點名字,到底是要帶走那些將軍。”
士夑打斷了謀士的話,問道。
接過了士夑手中的竹簡,這謀士看了許久,摸著額頭,想了很久,才說道:
“將軍,我想,可能是要波冀公子挑選,叫他挑選一半之後,剩下的由我們帶走。”
這個謀士的話,真的是醍醐灌頂,士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就在這個謀士和士夑商談的這一段時間,從外麵走進來一些個將軍,這些都是士夑手下的得力將軍。
又是等了小半個時辰,這些個將軍,才算是來齊了。
“刺史令:……”
士夑拿起一卷竹簡,大聲念叨著朱符從交州送來的書信。
這封書信,中間說了三件事情。
第一,林邑國進犯日南郡,已經拿下了日南郡的三個縣城,現在的日南郡,隻剩下了一個小小的比景縣城在苦苦支撐。
第二,命令士夑將軍帶領一半的軍隊撤回,準備前往征討林邑國。
第三,任命波賢為鬱洲山上的將軍,總領鬱洲山上的軍隊。
至於要帶走誰,要留下誰,士夑沒有說,隻是對著這些個將軍說道:
“大家都去準備,十天之後開拔南下,至於誰走誰留,本將軍這幾天會告訴大家。”
鬱洲山東邊,鷹遊山上。
波賢看著自己手中的竹簡,長長地喘氣。
“大公子,其實從半年前,從長安送來消息的時候,我們就應該知道,晉王現在不想開戰,所以現在刺史大人讓士夑將軍南下,也是情理之中。”
周魴這個年輕的娃,這段時間跟著波賢,有無數的曾今想不到的書籍,可以提供給他學習,現在可不僅僅是航海,在戰略上也有一定的見解。
“現在不打曹操,等曹操在徐州站穩了腳跟,到時候想要拿下徐州,難啊。”
波賢歎著氣,一呼一吸之間,無不顯示著他的無奈。
“大公子,所以晉王叫你駐守在鬱洲山上,從海上壓著曹操,牽製曹操。”
“就是,我就知道是這麼個意思,曹操為富九江的時候,就是靠著水產,現在到了海邊,曹操豈不是如魚得水,是時候到本將軍打擊曹操捕魚船的時候了。”
一直插不上話的傅僉,聽了之後,立刻跟上了一句。
也不是傅僉自大,而是自己撤退的時候,把徐州的船隻基本上裹挾一盡,帶不走的,也基本上放火燒了。
不然,等士夑帶兵走了之後,曹操的海船撲上來,這鬱洲山哪裏有能夠守得住的可能。
“大公子,將軍叫你挑一下軍隊留下,你要怎麼挑選?”
周魴對傅僉說的那些個沒邊的話,壓根就沒有理,反而拿著士夑的話,對著波賢問道。
“見將軍的時候,站在我們對麵的將軍,全部留下吧,剩下的叫他們保護將軍南下,他們還要去平定日南郡的匪患呢!”
周魴尷尬的張了張嘴巴,見過隨便的,沒有見過這麼隨便的。
那就當自己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