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波浪愣住了,他要怎麼說,難道他要告訴蔡文姬,我知道你的命運嗎?你會被匈奴人搶走……
可別扯淡了吧,現在的蔡文姬可是河東大族家的兒媳婦。
“少主,您跑的真快,累死我了,累死我了!”何儀喘著粗氣,從外麵追了進來。
“少主,人家姑娘不是說了嗎?她家在城北,你怎麼把人抱到咱們家來了呢?咱們家可是在城南……”
什麼叫豬隊友,真的是不怕虎一樣的敵人,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何儀說完,波浪就愣在了原地,紅著臉,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答何儀的話。
不管怎麼說,還是那種經曆過婚姻的女人在這方麵要成熟一點,哪怕她的年齡比波浪還要小得多。
“小公子也是被那幾個惡霸嚇壞了,估計跑起來就忘了身後事了吧,沒事的,我不怪小公子的!”蔡文姬掩嘴而笑,臉上是紅暈,隨著她嘻嘻的笑聲,胸前的點綴不停的起伏。
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是最迷人的,尤其是一個二八年華還結過婚的女子,笑起來的時候,波浪感覺到自己三魂七魄現在已經去了九成,渾身軟乎乎的。
蔡文姬接著說道:
“小女子拜謝公子施救之恩,不知道公子尊姓大名,小女子稟報夫家之後,定讓夫家前來感謝。”
蔡文姬緩緩的站了起來,微微的躬身對著波浪行禮,看著這樣的女子,波浪真的有點把持不住的感覺。
“我,我叫波浪,乃是……”
“這個,女公子,我家少主叫波浪,是舞陽縣縣主。”何儀趕緊打斷了波浪的話,對眼前的蔡文姬說道,何儀的心中怕得很,十分懼怕眼前的這個少主犯花癡,把自己是波才兒子這樣的秘密給說出來。
波浪的話被何儀切斷之後,隻是單純的在犯花癡,而老頭子華佗卻站了出來,對著眼前姑娘蔡文姬下了逐客令:
“姑娘,既然你遇到了強人的話,想必家中的人十分的擔憂,現在還是早點回家得好,好讓你家中的人早點放心!”
在這一瞬間,波浪感覺眼前的這個人,都是在跟著自己作對,這還是自己的隊友嗎?怎麼到了此時專門跟自己過不去呢?
“既然如此,奴家就先行告退了,十分感謝縣主施救!”再出門之前,蔡文姬再一次對著波浪他們躬身道。
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波浪看到了蔡文姬胸前綻放出來的一抹蘇紅,就像是孫悟空在大鬧天宮時定住的七仙女懷裏麵抱著的蟠桃。
“何儀,走,我們送姑娘回家吧,這城南舊街可不太平!”波浪朝著身後招呼了一聲,隨後追了上去,並肩跟蔡文姬走到了一起。
蔡文姬看到了這個跟自己一起走上來的人,這個在自己麵前冒冒失失的男子,心中有些淡淡的溫暖,還有一些莫名的歡喜。
見到自己的第一眼,這是一個能夠走路都被自己絆倒的人,見到自己的第二麵,就能把自己從城北抱到了城南舊街。
他,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冒冒失失,為什麼跟衛仲道如此相似呢?他是不是上天派來頂替衛仲道的人呢?
哪個男子不鍾情,哪個少女不懷春。
波浪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就成了身邊這個女子夢想中的替代品,夢想中的亡夫衛仲道。
而波浪呢,自從走到了蔡文姬身邊的時候,就大腦缺氧,從南城走到了北城,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就隻是跟著蔡文姬淡淡的走著。
要是一個伶俐的男子,或者還能對著眼前的姑娘說道:
“要是這條路沒有盡頭那該多好,這樣我就能夠跟你一輩子這麼走下去。”
不過現在的波浪,還達不到這樣的高度,他隻能靜靜的做一片綠葉,其他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縣主,我到了,前麵就是夫家,你就送我到這裏吧,不然夫家的人看到了也不好!”到了京城衛仲道家門前五百步開外的時候,蔡文姬輕聲對著波浪說道。
夕陽下,餘暉中。
身邊是繁華的街道,波浪和蔡文姬兩個人隻是彼此靜靜的看著對方。
他們沒有人說對方的做法太唐突,也沒有人說對方的做法直白……
“少主,你跟蔡姑娘已經站了一刻鍾了!”何儀的大嗓子出現在了波浪和蔡文姬的耳中,才驚醒了這夢中的人。
蔡文姬臉上是一抹紅梢,小碎步跑進了家門,而波浪在清醒之後,咬牙切齒的罵著眼前的何儀,你這豬腦子。
一連就是四天的時間,這四天的時間裏,波浪一直都在門前等著,等著蔡文姬前來感謝自己,可是一直都沒有等到,不管是蔡文姬的夫家,還是蔡文姬的派人過來。
院子已經到了租借期,小二哥已經前來收房子,波浪橫下心來,再一次續租了五天的時間,讓身邊的何儀和華佗兩個人埋怨不已,他們認為眼前的波浪做的太不是事情了,怎麼能夠這樣子呢?
在第六天的早上,波浪終於等到了蔡文姬送來的書信,原來是在五天之後,洛陽的才俊舉辦了一場詩會,蔡文姬想要邀請波浪參與到這一次詩會中去。
“少主,趕緊跟俺們回家去吧,這詩會你也不會呀?”何儀聽到了華佗讀過書信之後,知道了原來是詩會,瞬間感覺眼前自己少主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何儀的話說完,華佗趕緊跟在波浪的身後對著波浪說道:
“是呀,縣長大人,早日回去,早日為我們舞陽縣的老百姓爭取福利,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可不能在這種兒女私情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波浪愣住了,尤其是聽到了為舞陽縣的老百姓爭取福利這幾個字,爭取福利對波浪來說是一點吸引力都沒有,但是為舞陽縣才是波浪來到這亂世的牽掛。
現在的蔡文姬,是大漢的衛家的兒媳婦,衣食無憂,自己憑什麼想去染指人家!
詩詞?自己會詩詞嗎?詩詞能夠當飯吃嗎?
波浪麵對著自己心中的三連問,選擇了沉默,詩詞什麼都不是,什麼都不能。
“何儀吩咐下去,今天收拾好一切,明日我們啟程出發,回豫州,回咱們的潁川舞陽去。”
聽到了波浪的命令之後,何儀高興的跑了下去,對著外麵的那些眾人喊了下去。
“孺子可教也,男人關鍵是要夾得住溝子!”
他娘的這華佗的一句話,完全就是孔夫子與老屠夫,前一句斯斯文文,後一句就是市儈小人。
冷靜下來的波浪,馬上想到了自己到洛陽來的事情,看了看自己懷裏麵的官印和文書,隨後對著華佗問道:
“神醫,藥材都準備好了沒有?”
“縣長大人,這藥材都準備夠了,咱們帶來的錢還算比較多,我也多準備了一點,反正錢都是你們縣衙出來,我隻要買藥就要了!”
華佗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或許是越來越理虧的緣故,拿著縣衙的錢給老百姓治病,去實現自己的行醫救人的崇高目標。
聽到華佗已經準備好了藥材,波浪心中的想法也就放心了,對著華佗說道:
“神醫,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等著一次難民的事情安頓好了之後,你能不能在舞陽縣開廬授學?”
華佗低頭在默數著藥材的事情,可能自己也在計算著藥材到底是夠了沒有,沒有怎麼聽到了波浪的話。
“嗯?縣主,你說什麼?”華佗問道。
“我說你能不能在舞陽開廬授學?”
“開廬授學?授什麼學?”華佗滿腦子都是問號。
波浪摸著腦袋整理了一下思路,把自己一直想要說出來的想法對著眼前的華佗慢慢的說了出來:
“神醫,你看看你有一身的醫術,可是你一個人,又能夠救得了天下多少人呢?我想叫你開廬授學,把你的醫術傳授給年輕人,叫更多的年輕人去救助那些需要救助的人!”
波浪說的情真意切,說的慷慨激昂,而華佗聽完之後,“切!”了一聲,隨後抓起身邊的竹簡,繼續查看有沒有漏下什麼藥材。
“神醫,我是認真的,你這是不相信我?”對於被華佗這樣無視,波浪很是不理解。
華佗看著波浪,放下了手中的竹卷,對著波浪說道:
“縣主,這醫術可是賤業,不是到萬不得已,誰會把自己的家的孩子送來我這裏學習賤業呢?你要是真的想要為舞陽的百姓做的好事的話,就去給舞陽的百姓找個先生,叫他們認識幾個字,比什麼都強!”
醫術是賤業?波浪低頭沉思一會才想了起來,在這個重視農桑的社會,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高尚的職業,士和農,當然,這農指的是那些大家族,其實還是士。
尤其是在東漢,根本就沒有農這個階層了,天下的土地全部都在世家大族的手中,現在隻有佃農和奴隸這個角色了,要麼就是土匪,其他的人……
“神醫,再別的點我不能保證,但是在我舞陽縣,士農商血兵,我們一律平等,到時候沒有重要的,也沒有不重要的。”
“神醫你相信我,你最近這幾天想一想,應該怎麼給那些學生們教書,等我們到了舞陽縣之後,我就給你把學堂辦起來。讓你的徒弟,不再是比你還老的那種老不死的。”
波浪說完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而華佗也跟在波浪的身邊哈哈大笑,他們都知道波浪說的是誰,無非就是那個李當之,那個白須老者。
“那好,那就這麼定了!”華佗高興的笑了。
“定了,定了!”波浪抓住華佗的手,拿出竹卷塞到華佗的手中,嘿嘿一笑,對著華佗說道:
“來來來,幫我寫點東西,幫我寫點東西。”
波浪說完之後,華佗刻刀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對著波浪說道:“縣主,這樣的詩太騷情了,我下不去刻刀……”
“那就再幫我寫一首……”
房間內傳來華佗抗議的聲音:
“不行了,老漢我著不住了,全身都是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