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二五章 上元節賞燈

這些沒有頭緒的事情,王帥感覺自己現在一件都辦不了,看來,要做什麼事就隻能看運氣了,運氣好的話,地上都可能撿到幾錠銀子。

“王帥,你不是說你家是成都府的嗎?”紅線突然跟王帥說。

王帥當時也就隨口一說,因為他自己在現代最了解的就是成都,自己在成都又生活了那麼久,“可是,我跟你說過的,我從前的記憶都失去了,也就是說,其實我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地方的人,成都府也隻是我隨口說的,從前的東西我已經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當然不能跟紅線說,自己不是自己,自己是另一個自己。

“希望我真的是成都的人吧,我剛來這裏的時候,總感覺有種久違的氣息纏繞著我。如果我真的是這裏的人,希望我們在街上能碰到幾個認識我的人,那樣的話,我們的困局也就解開了。”

“沒想到,你們漢地連住個店都不行,”紅線還驚魂未定,她更多的卻是在為晚上和明天擔憂。

“我也是沒有想到,要這樣的話,咱們也就不自投羅網了。”幸好剛才還吃了東西的,不然現在又冷又餓的話,還不知道得多喪氣。

王帥本想說點安慰紅線的話,總是天無絕人之路,但他自己都不相信今天晚上能住進溫暖的客房裏。難道晚上要睡涵洞,睡水泥管子了嗎,王帥可沒有這樣的經曆。小時候家裏窮,但至少也有遮風避雨的屋簷,冬天也能睡在暖和的鋪蓋卷裏麵,工作了過後,生活條件也漸漸好了起來。像個流浪狗一樣鑽地溝卻是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路上觀燈的人絡繹不絕,談笑風生,王帥卻當那些人和那些燈不存在,自顧和紅線在人群裏穿梭,想著晚上應該怎麼辦。

自己不但不能很好地照顧紅線,還讓她跟著自己擔心受怕,這可怎對得起在寨子的時候,紅線對自己的特別關照呢。

王帥隻是默默地走路,根本無暇旁顧,一不小心卻把身邊的一個人給撞了一個趔趄。那人也正在賞燈,冷不防被一個人給撞在背上,自己踏出兩步才穩住,幸好前麵沒人,要不然……,正待他回頭,卻看到撞自己的人不聲不響就走了,他本想聽人家說一句對不起也就算了,但那人卻根本沒把這當回事,他如何不氣。他趕緊上前攔住王帥和紅線。

王帥也記得剛才好像撞著人了,但人這麼多,撞著人也是常事,被撞一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就沒有理會徑直走了。

“喂,撞著人了就這樣完了嗎?”被撞的人攔在王帥麵前不讓他離開。

王帥還沒見這麼較真的,他覺得這人說話聲音怪怪的,抬眼看的時候,又發覺這人長的怪怪的,但一時不知道哪裏不對。

被盯著的人看王帥隻顧看著自己,不由發怒,“看什麼看!撞了人不道歉就想走嗎?”那人臉色有些難看。

王帥因為在朦朧的夜色中,看不太清楚對方臉上的變化,身邊又很吵鬧,他也覺得自己不應該這樣看著人家,人家還等著自己道歉呢。

“這位公子,剛才在下想著心事,沒留意,衝撞了兄台,在下,這就給你賠禮道歉,對不起,沒傷著你吧?”

王帥看了看他的穿著,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還算是比較得體,手裏拿一把折扇,穿的儒衫,紮著方頭巾,不應該是碰瓷的人,更像是一個讀書人,如果真的是找茬的,自己倒也不怕他粘上,是以,他不卑不亢地道了謙,本身也是自己撞人在先。

對方見王帥對自己這麼客氣,心裏的怒氣也就消了,這時才注意看了一下王帥,在月光和燈光下,王帥雖然穿的是麻布衣服,但難掩身上的一種不凡的氣概,高高的鼻梁,俊秀的臉龐,修長的身材,雖然有點迷亂,但從容不迫的深邃眼神,如果稍微改扮一下,一定是一個英氣逼人的美男子。

“你要道了歉也就沒事了,我看兄台有些心不在焉,難道不是來遊玩賞燈的嗎?這位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王帥見對方一味往自己身上看,卻不顧身邊的紅線,難道對方有什麼特別的愛好,他對自己的長相還是有信心的(當然,這不是他的身體,隻是現在屬於他而已),一想到此,也忘了回答對方的提問,不由又多看了對方兩眼,這一看不打緊,他才明白這人原本是什麼地方不對勁。這分明就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小妞嘛,難怪對紅線這樣一個小美人不管不顧,卻來打量自己,王帥也不說破,“兄台有所不知,我和舍妹今天剛到成都府,本想晚上來賞燈,沒想到盤纏盡失,正在一籌莫展呢。”王帥這一說,也算是把自己和紅線的身份交代了出來,免得讓人家以為自己拐帶良家婦女給報官抓起來。

“如此,敢問兄台何方人士,尊姓大名?”那人優哉遊哉,像是不經意問出來,又像是故意有此一問。

“難道一眼便看上了自己的美貌!”王帥不由產生了一些有點惡心人的想法,沒這麼自戀的。古時候和人交往的途徑本來就少,這樣誤打誤撞,萍水相逢卻一見如故的事情舉不勝舉,而且唐朝的人也都以友善好客而聞名。

王帥不知道對方是什麼身份的人,為何要女扮男裝,但自己卻真的不知道自己籍貫是哪裏,嘿嘿,王帥想,如果真的和這個人交上朋友,說不定就柳暗花明了呢。

於是,他整容答道,“在下姓王,名帥,字……”王帥也不知道自己字是什麼,古時候不是任何人都能取字的,取字是讀書人的特權,自己現在怎麼看起來都不像是一個讀書人,“嗬嗬,沒有字,我就叫王帥,家……”王帥現在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講自己的家鄉了,隻能又是一個謊話了,“在下籍貫是劍南普州!舍妹名叫紅線。”普州也就是現在的安嶽縣,王帥前世的家鄉就在那裏。

“王兄原來是安嶽人士,但口音似乎有些不合。”

“嗬,這說來話長……還沒請教兄台尊姓?”這的確說來話長,王帥的口音那可是經曆了千年的變化,從唐朝的劍南道的口音發展到現代的四川話,再夾雜著正宗的川普,能不複雜嗎。

“在下姓李!名如!”李如見王帥沒有報字,自己也就不好把自己的字也報出來,以免唐突或者不適宜。其實,王帥也知道李如是一個女孩子,女孩子是不可能有字的。

王帥抱拳道,“李兄,幸會,幸會!”這李在唐朝可是國姓,雖然這個姑娘女扮男裝,穿著也不盡華麗,但終究有種氣質,至少,不會是一般小老百姓,這李如肯定不是他的真名。

“不知王兄在府裏可有親屬?”李如隨意問到。

“這……”王帥一時沒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突然想起,自己剛才說自己盤纏都丟掉了,於是改口道,“在下來成都本不為觀燈而來,而是想在成都謀一份事,在成都定居下來,不打算再回去了的。我在路上丟的包袱裏不但有盤纏,連我和我妹妹的民憑路引都給丟掉了,這天已見晚,既不能打尖住店,也不能求食果腹,所以,才這麼著急,以至於衝撞李兄。”王帥說的也是實情,他的確不打算再回去了,而且自己和紅線沒有民憑也是事實。

“這……看王兄如此境況,在下倒是心生相助之意,看王兄舉止不凡,應是讀書之人……”

正說著,王帥突然趨前一步,把手伸向李如的右腰,李如突見王帥這個舉動嚇了一跳,以為他要對自己非禮,腰肢一扭,閃過一邊,左手一拳擊向王帥小腹,這李如比王帥矮了一頭,本能的反應剛好夠著王帥的腹部,“你要幹什麼?”

王帥沒有注意到李如會攻擊自己,生生的受了一拳,但卻把旁邊的一個人的手給拉住了,紅線幾乎和王帥同時發動,一腳踢中那人膝蓋。

“哎呦!”王帥和那人同時發出一聲慘叫。

等李如反應過來,才發覺王帥不是要對自己做什麼,而是旁邊的人,他抓旁邊的人做什麼呢。

“咳咳,李兄,這個賊剛才正要偷你的錦囊。”王帥和紅線把那賊人徹底製服住,李如才恍然大悟,低頭看自己腰間,錦囊還在,但已經搖搖欲墜了。

“對不起,我錯怪王兄了,我還以為……”李如明白了經過,發覺自己錯怪了王帥,不禁臉色有些緋紅起來,不過,在這昏暗的燈光下,沒人看到。

王帥心想,你還以為什麼,還以為我會非禮你嗎,嗬嗬,咱老王家八輩子都沒出過這樣的人,祖宗三代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當下也不說破,“李兄這一拳好厲害,差點讓我岔氣。”王帥揉揉小腹,李如的力道其實不大,隻是自己沒做準備,攻其不備。

“我練過一點武!”李如這才看那賊人,獐頭鼠目,一看就知道不是個好東西,不過恨歸恨,他倒沒有上去踢兩腳出氣。

“李兄,把這人押送官府吧!”王帥不知道,四周已經有人圍了上來,這個時候官員已經回府,眾多的衙役捕快也都撤得差不多了,隻是還有許多觀燈的人沒有回去。

這也怪那賊人,他倒是低估了王帥和紅線。

王帥看著圍上來的四,五個人,心想,這些肯定是小偷的同夥了,自己雙拳難敵四手,自己可沒有令狐衝那樣的武功。

“朋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看起來是他們老大的一個精瘦男子對王帥威脅道。

這個時候,李如也發現了危險,他往王帥身邊靠了靠,王帥和紅線控製著小偷。

紅線也觀察著這四個人,光從外表上看不出這些人功夫如何,如果隻是一般的小毛賊的話,紅線認為自己能把他們撂倒,所以也就不懼。

“這光天化日之下,哥幾個是不是想倚多為勝啊!”王帥最不怕的就是威脅。

對方老大瞧瞧身邊的人,四個,加上被製服的弟兄,總共五人,還對付不了對方三個人,而且還有一個女的,就是因為看自己能穩操勝券,才出到明處,所以,這老大也就不想再跟王帥多廢話,“咱們兄弟就是想倚多為勝,趕快把我兄弟放了,不然吃不了兜著走。”

“王帥,你和這位李公子把這個賊人捉好了,看我來教訓教訓他們。不長眼睛的東西。”

“哈哈,你是要笑死我嗎,你一個小黃毛丫頭,要教訓哥哥,可以啊,找張大床,哥哥我隨便讓你教訓都可以。”老大一臉*笑,圍著王帥的幾個人也都咧開嘴,陰陽怪氣的打著嗬欠。

王帥聽對方口出汙言穢語,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踢在小偷的小腿上,並用力一擰,把小偷的手臂弄骨折了。

“找死!”紅線那受過這樣的侮辱,放下正準備慘叫的小偷,一拳直接攻向對方老大的麵門,別看紅線歲數不大,人也嬌小,但從小就在馬背上生存,時不時和別的部落發生衝突,說得誇張一點,那也是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雖然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但實戰才是讓一個人成長的最好老師,那戰場上的敵人比這幾個小混混凶惡多了。

賊老大見紅線打到自己的麵前,想躲開,卻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鼻梁一吃痛,他立馬感覺到鼻子裏麵有粘乎乎的東西往外湧。

“***!給我上!”幾個小毛賊也都出拳過來,王帥一腳把小偷踢在地上哼哼,也加入戰鬥,他雖然不是五大三粗,人高馬大,但自己畢竟代表正義的一方,對方也是做賊心虛,打不過都要打,更別說現在肯定打得過,因為就在這說話間,紅線已經讓一個小賊的手骨折了,另一個小賊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王帥也一拳打掉離他最近的一個毛賊的牙齒。

老大畢竟是老大,終歸比小嘍嘍能挨打一些,不過也沒幾下,就被紅線給打倒在地。

這個時候,許多觀燈的人都已經改為觀戰了,其中還有很多人給王帥和紅線呐喊助威。

“捕快來了,把這幾個賊人交給官府!”外麵的一圈人裏麵有人喊。

王帥一聽捕快來了,趕緊拉著紅線,“李兄!我們要先行告辭了!”不等對方答應,王帥已經往外走了。

“唉,王兄!”李如也不知道王帥為何突然要走,見王帥分開人群要離開了,也趕緊跟了上去,看都沒看一眼地上幾個哼哼哈哈的小賊。

待出了人群,王帥也不辨別方向,隻顧往更黑暗的地方去。

李如三步緊跟兩步地追上去,攔在了王帥麵前。王帥回頭看得不真切,但沒人跟來,也就把心放了下來。

“王兄,你幫我抓住賊人,我還沒說謝謝呢,你怎麼聽到捕快就要走啊!”李如還沒想到王帥為什麼聽到捕快就要走的理由。

“李兄,咱們萍水相逢,你的謝謝,我心領了,咱們有機會再見吧。”王帥拉著紅線又要走。

李如也拉住紅線。紅線不好掙脫,但也不好讓一個陌生的男子拉著自己,“李公子,我們得走了,你放手,這‘男女授受不親’!”

李如立馬想起了,“紅線姑娘,你剛才稱呼王公子為王帥,而不是哥哥,你們不是兄妹?”李如趕忙放開手,警惕地看著他們倆,這下想起了,他們果真有什麼秘密,不然為什麼一聽到捕快就要走。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王帥見他誤會自己了,這會捕快也沒來,就解釋道,“李兄,你誤會了,我不是說了嗎,我和我妹妹現在沒有民憑路引,被捕快發現的話,這上元節的晚上就得在監牢裏過了。”

李如一聽他們的解釋倒也合情合理,“你們真是兄妹嗎?”

“不是!”王帥老實的回答,他看到李如盯著自己的眼神,根本說不出謊話。

“那是尊夫人?”

“李公子,我們的確不是兄妹,但也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

“那是什麼?”李如剛放心的心,又警惕起來。

“李兄,你我一見如故的份上,我對你實話實說了吧,我們的盤纏包袱不是丟了,而是被捕快搜走了。”

“那又是為什麼,你們是從捕快手裏逃出來的?”李如發現自己似乎很危險,但他一點也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更想把事情弄明白。

“是因為我們沒有民憑和路引,住店的時候被店家偷偷告訴了捕快,捕快來捉人,被我們跑了出來。”王帥到了這個份上,隻能和盤托出了。

“我越聽越糊塗了,到底是為什麼啊?你們為什麼沒有民憑路引呢?”

“我們不是漢人!”紅線突然冒出一句。

王帥點點頭,說道,“李兄,實不相瞞,我們的確不是漢人,或者說,我們的身份不是漢人。”

李如還遇到這樣離奇的情形,看這兩人明明是漢人,漢話說得這麼地道,他們卻說自己不是漢人,“那你們是……”

“我們是從南詔來的,這位姑娘是沙馬部落族長的女兒,而我是他的奴隸,我倒是漢人。”

“你是她的奴隸,你們像是奴隸和主人嗎,再說,你怎麼會成為別人的奴隸的呢?”

“這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成了她的奴隸的,我們從南詔那邊過來,他們那邊是不需要民憑路引的,所以,我們也沒準備這些東西,今天下午準備住店的時候,才發現沒有民憑路引就會被官府當成流寇來處置,我和紅線才逃出來的。”

“按理說,你們剛才的俠義之舉,我會認為你們是好人,但我怎麼總覺得這個故事有些奇怪。”李如是相信了王帥所說的話,難怪紅線有那麼好的身手,原來是南蠻族,李如沒想說是南蠻,這個蠻字當然是帶有貶義的色彩的。

能不奇怪嗎,站在你麵前的是一個穿越過來的人。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等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她們部落和別的部落火拚,我是以前部落的奴隸,她們打了勝仗,我當然也就成了她的奴隸。”王帥認為自己解釋得夠清楚的了。

“那你們晚上不是找不到地方睡覺了?”

“是啊,在這裏,我們舉目無親!”

“啊,剛才我正想問你來著,你是不是會認字?”李如才像想起什麼事似的。

“讀過兩年書,認得幾個字。”王帥老實的回答。

“如此正好,在下有一親戚名叫趙進,就住在離此不遠,他在蜀王府做一管事,負責書卷經文的抄摹,聽我這位舅父講,王府裏現在正在招募書記,不知王兄可有興趣。”李如也知道,雖然王帥謙虛地說隻認得幾個字,但讀書人總是有點心高氣傲,讓他去做抄書員不知道他會不會認為有辱斯文。於是接口繼續說,“我這次也是受我舅父的囑托來成都,過兩天也會去王府應試,如果王兄有意前去,小弟倒可以略為引薦。”為了不讓王帥懷疑,他又接口道,“我本欲考縣學,但沒考上,隻得明年再考,現在閑來無事,索性就幫著去抄幾本書,也讓自己頭腦轉換轉換。”

“‘書記’,抄書”,王帥倒是知道這樣的工作,唐朝根本就還沒有發明印刷術,連紙都還沒有大規模應用,有錢人家要是想讀讀什麼書,就隻能請人抄寫,像蜀王府這樣的大富大貴之家,還會有專門的一班人馬負責抄錄市麵上能被王府的人看進眼裏的書,這些書多是一些名家詩詞,然後就是佛經。

抄書這個活兒自己倒是做得下來,雖然抄書的人比府裏的其他仆人地位稍高,但終究還是仆人,這就是說,王帥要答應了下來,而且應聘而去的話,自己就會成為蜀王府的一名仆人。自己在紅線家裏做的是奴隸,跑到成都來看樣子卻又要稱為家仆了,這地位雖然稍有轉變,但終究還是社會底層,是受剝削,受壓迫的對象。但眼前的的境況不容他不答應,能有個事做,能有個住的地方,那是自己現目前最迫切的需求。

抄書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幹得了的,要抄書,最少得是讀過幾天書的人,會認字,而且還得會寫一手不太難看的毛筆字,這個活兒就隻能是那些落魄的讀書人幹的事情。本來這個時候的讀書人,隻要會認字的基本上都會寫,所以,李如也就不會問王帥會不會寫毛筆字。王帥倒是會寫毛筆字,小時候跟著爺爺學了好幾年,長大後也沒有荒廢,當成了一種愛好,雖然,他的字比不了王羲之,柳公權,好歹,也算是一筆不錯的楷書。

“那當然是好,隻是,我和我妹妹現在都沒有了民憑,不知道到時候錄用的時候會不會有問題。”

“這些到時候再說了,我也不知道要怎樣錄用,不知王兄可否饑餓?我請王兄吃些酒如何,算是你幫我挽回損失的答謝。”

“我們已經吃過了!現在還不是很餓。”王帥據實回答,但是,如果對方請自己吃一頓好的的話,自己也不會拒絕。

紅線並沒有看出來這個李如是個女孩子,但見他有心幫助自己,見他們聊得慢慢投機起來,也就在一邊看著,沒有說話。

“這樣啊,我也知道沒有民憑不能住店,既然王兄已經吃過了,那就改天再請好了,現在時候也不早了,經過這一鬧騰,我也沒有了興致去觀花燈,要不,我這就帶你去見我舅父,今晚就求他借宿一晚如何?”

“怎敢叨擾!”王帥盡管客氣,但心裏倒是很願意的,隻是不知道對方的底細,雖然對方一直客客氣氣,自己又幫了他一個小忙,但終歸萍水相逢,自己如此輕信於人的話,被賣了都不知道。

“怎麼,王兄不相信在下?”李如見王帥雖是謙讓,卻是懷疑的語氣,就問道。

王帥像是被看穿了心事一樣,不禁有些臉熱,人家看起來可全是好意,自己爛命一條,別人有什麼好貪圖的,再說,王帥看這個姑娘有種雍容的氣度,似不是騙人的宵小,隻要他們不是十個八個大漢把自己和紅線圍住,或者暗地裏給自己一悶棍的話,他不相信自己會被騙。當下,也不再遲疑,“既如此,略感李兄盛情,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管怎樣,隻要今晚不要讓他露宿街頭就行。如果這是真的,那這個世界還是好人多啊。

“那,王兄請跟我來,”李如也不觀燈了,領著王帥走過幾條街,進了一條巷子。

這個時候的成都規劃上和當代的成都根本性的不一樣,除了曾經作為三國蜀漢時期皇宮所在的中軸線,人民南路,人民北路,人民中路那一帶還略有雷同,其它的地方已經找不到現代的感覺了。

月亮圓圓地掛在天上,這個燈比其它所有的燈都更加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