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都的局勢在殷昊南征北戰收服各國的時候,也變得愈發的混亂了。
中書承旨魯彥勾結其親侄女皇貴妃魯賢妃。一直以來就試圖和攝政王洛誠分庭抗禮。之前洛誠一直掌控著朝局,他們雖然在朝中有些勢力,但相比之下和洛誠的勢力還是差許多的。
不過由於北援一事洛誠和洛寧之間有了不小的矛盾,洛誠一氣之下告病不出。洛寧又是一個散淡的性子。洛誠不肯管理朝政,那也隻能另外找人。而這時魯賢妃趁著洛寧越萱都在宮中的時候,討好賣乖,得到了越萱的信任。又經由越萱之口,讓洛寧將朝政托付給了魯彥。如此一來魯彥趁機在朝中安插自己人,勢力一下子膨脹了起來。
越萱因為身懷六甲,無法遠行,所以這段時間以來洛寧除了率軍北上了一趟一直都在洛都。但他人是在洛都,可對朝政依舊是撒手不管的。
魯賢妃趁著越萱懷孕的功夫,以侍奉皇帝的名義主動入宮侍寢。對此越萱倒並沒有什麼。洛寧則有些過意不去,魯賢妃既然已經成了他的女人,他也不能像以往那樣不管不問了。借著這個機會魯賢妃以得寵的麵貌在宮內外更是不可一世。
朝政被魯彥把持著,洛誠也不是沒有察覺魯彥在清除他的勢力。但他還在賭氣,索性就不管不顧了。如此一來魯彥的勢力大漲,直至其將手插入了軍中。納延哲對於軍隊的把控還是很嚴密的。發現了魯彥有將勢力插手軍隊的企圖之後,他便向洛誠提了出來。
洛誠此刻也覺得魯彥的做法已經讓人忍無可忍了。也正是這個時候,楚、越被滅,梁國和烏彌部歸附東皇,圖勒汗國的奇韃逼降邪陀後又接受了東皇的冊封。整個大陸之上,似乎就隻有洛都這一片土地不在殷昊的掌控之中了。
眼看著大勢將去,而魯彥則變本加厲地大肆斂財,搜刮民間。這讓洛誠覺得再這樣下去,洛國非亡不可。
經曆過一次亡國之痛的洛誠,可不願曆史重演。他決意複出!
他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給洛寧,除了對之前賭氣不管朝政表示歉意之外,更是曆數了魯氏亂國的種種罪行。
這封信送入宮中的時候,原本是應該直接送到洛寧寢宮的。可沒想到洛寧又出宮去了。信使無奈隻能轉而到了越萱的宮中。洛誠也關照過,如果皇上不在可以送給皇後。可沒想到信使將信送到越萱宮中的時候,正好魯賢妃也在。越萱接到了洛誠的書信時原本想要打開看看的。可沒想到肚子裏的孩子踹了她一腳。
一陣忙碌之後,這信就放在了桌上。魯賢妃早就注意到這封信了,趁亂之際就將信悄悄偷走了。
拿著這封信回到宮中之後,魯賢妃急忙打開信箋一看。看到洛誠的字字句句都直指魯氏一門。她的汗都浸濕了後背。當晚她悄悄出宮來到了魯彥府邸。
魯賢妃將信遞給魯彥看了之後,滿臉愁容地說道:“叔父!這洛誠不除,我魯氏恐怕將永無寧日啊!”
“哼!想要參我!那也要看看他有沒有這個機會!”魯彥看完了信之後,心中也有些心驚。他沒想到洛誠賦閑在家竟然還能知曉那麼多的隱秘之事。對於洛誠的忌恨更加深了。
魯賢妃看著叔父的神色隨即說道:“依我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他們秘密商議了一番之後,準備扣發洛都守軍的軍餉,然後派人在軍中搗亂,混淆視聽,激發兵變。然後乘亂殺了洛誠。如果可能,索性就取洛寧而代之!
可是他們沒想到就在他們暗中商議的時候,這些密議都被洛誠派在魯府的密探聽了個真切。
消息傳到洛誠那邊,洛誠也覺得不能任由他們繼續肆意妄為下去了。如今東皇帝國大軍陳兵邊境,隨時都可以進擊洛都。以他們目前掌控的地盤和軍隊要對抗東皇根本就是非常困難的。如果內部不穩,那亡國就在旦夕之間。
洛誠考慮了一番決定先下手為強。當晚他就派出了一批信使,暗中找到了各個掌握著關鍵權力的親信。宮廷侍衛總管、洛都守備、巡城戍衛府……第二天一大早,洛都城內全城戒嚴。
魯彥根本沒有想到他所掌握的那些權力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擊。當洛誠所派的軍隊將其府邸包圍的時候,魯彥無奈之下服毒自殺了。
隨後的事情發展相當迅速,魯氏一門及其黨羽全部被擒。在將這些人全部關入天牢之後,洛誠帶兵闖宮!
他要親自將罪魁禍首皇貴妃魯氏逮捕歸案。
宮衛本身就是在洛誠的掌握之中,所以洛誠進宮根本沒有受到任何阻礙。而魯賢妃得到消息之後,立刻跑到了皇後宮中托蔽於越萱。
越萱和洛寧一樣對於朝堂中的這些政爭根本不感興趣。不過在她看來,魯氏不論犯了什麼錯都不是洛誠一個王爺可以擅自抓捕的。
麵對著闖入皇後宮中的軍士,越萱挺著個大肚子擋在宮門前。
“誠王!你是想犯上作亂嗎?”越萱冷冷地看著洛誠。
對於越萱,洛誠心裏的感情是非常糾結的。他從小就喜歡越萱,他還曾經想著將她娶回家。可沒想到洛寧“橫刀奪愛”,將越萱冊封為後。當時就是因為殷震弘的支持,她才會入宮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洛誠一世都在和殷家作對。如今看到曾經最心愛的女人,懷著哥哥的孩子,擋在他麵前,口口聲聲指斥他要犯上作亂。
這一切對於洛誠而言,心裏就像插了一把刀那樣痛!
而且此前他送到越萱處的信為什麼會落在魯氏手中,洛誠對於越萱也有著一份戒懼。想來想去,洛誠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闖進去將那禍亂朝綱的女人宰了再說!
“魯氏禍亂朝綱,我今日要替天下人誅此妖女!”洛誠沉聲說了一句之後,將手一揮。他身邊的軍士們即刻就要硬闖。
就在這時,納延哲地一聲呼喊自外邊傳來:“慢著!”
其實以洛誠的勢力還無法控製整個洛都,在他向魯氏一門發動突襲之前,他就知會了納延哲。納延哲雖然沒有同意參與,但他卻命令屬下嚴守著中立。這才能夠讓洛誠順利的控製住了局麵。不過當他聽說洛誠帶兵闖宮,他就坐不住了。不說別的,這宮禁之地即便以洛誠是攝政王的身份也不能擅闖的啊!而且越萱按照明麵上的身份那是他納延家的女兒,他的侄女。他必須出麵前來勸阻的。
看到納延哲帶人進宮了,越萱心裏有了些底。雖然洛寧並不願做這個皇帝,可作為他的妻子,丈夫的顏麵還是要顧及的。魯氏已經侍奉過了洛寧,那就是皇帝的女人。怎麼可能讓洛誠以這樣的方式發落呢!
對於洛誠的魯莽行事,納延哲自然也是不願看到的。他隨即上前和洛誠小聲的商量了起來。可洛誠似乎鐵了心的要將魯氏繩之以法。對於納延哲的勸阻他完全不聽,最後兩人就這麼談崩了。納延哲率人護住了越萱。而洛誠的部屬則準備發動攻擊。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緊要關頭。洛寧終於出現了!
見到洛寧出現,所有人都跪了下來。洛寧緩步走到越萱身邊,根本不管那跪在地下的一院子人。
“你啊!怎麼就那麼不小心呢!要當心你肚子裏的寶寶啊!”洛寧柔聲地嗔怪了越萱一句之後,便讓宮女將越萱扶了進去。
納延哲看了看這場麵心想自己還是要為洛誠說句公道話,便上奏道:“陛下,誠王所指控貴妃魯氏的罪名,全是事實,如今魯氏一門已然伏法。這貴妃魯氏該如何發落還請陛下聖裁。”
“聖裁?”洛寧故作納悶地問道,“你們真當我是皇帝嗎?”
聽到洛寧這麼說,納延哲也惶恐地不敢說話了。而洛誠則一直站著就是不吭聲。洛寧走到他麵前,沉聲問道:“誠弟,你還認我這個皇帝嗎?”
洛誠被其如此逼問,自然隻能回答。他並非想要自己當皇帝。雖然他對於洛寧荒怠朝政之舉頗有微詞,但在他心裏從來沒有想過要取洛寧而代之的念頭。
他搖了搖頭道:“皇上,臣弟從未有僭越之心。請皇上明察。”
洛寧擺了擺手說道:“我不用查,我隻要知道你還認我這個皇帝就好!”
說完了之後,他沉聲說道:“賢妃魯氏勾結魯彥禍亂朝綱,即日起廢為庶人逐出宮廷!”
他不能做一個五情無義的男人。這個女人和他有過夫妻之實。雖說她的確犯了該死的罪,但能放過她一條命,他還是下不了那個手殺了她的。
可誰也想到,洛寧這話剛一出口,麵如死灰的魯氏,一頭撞在宮柱上死了!在她來說,剝奪了所有權力將其流放到民間。這簡直比殺了她還要難受。她不能走,她就是死也要死在這皇宮裏。
魯氏就這麼死了。看著她腦漿迸裂地樣子,洛寧歎了一口氣說道:“以婕妤之禮安葬吧!”
魯彥一黨自然有刑部大理寺去審理處置,這些事洛寧也不想管。但這次的事情,讓他明白了一件事。如今天下盡歸東皇,殷昊給他留下的時間不多了。他之所以沒有發動最後的攻擊,恐怕也是看在兩人之間的姻親關係上。希望他這邊能做出最妥當的決定。
看了看洛誠,納延哲,又往內宮中看了一眼。洛寧的心裏最終下了一個決定。半個多月之後,洛寧的一封書信送到了原都:“九月初九,蒼穹峰頂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