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勒格木召開的這次歹爾曼伊爾胡部、勒也赫部、孛逯部這三部都參與了。不過當新任孛逯部單於阿帕羅見到呼侖部單於的杜赫魯和諾馬部單於的庫齊巴之後,他暗自吃了一驚。更讓他吃驚的是正式開會的時候,國師薩巴青的出現。
伊烏蒙死前所預見的事情發生了。突魯特想要吞並伊爾胡部的圖謀破滅之後,呼侖部和諾馬部也在為自身的安全擔憂。喀布坦平素和兩部交好,這次他能暗中將杜赫魯和庫齊巴邀請過來,就是因為兩人心裏出現了這種擔心。
國師薩巴青的出現也讓杜赫魯和庫齊巴兩位單於吃了一驚。但是當奇韃出現在會場的時候,他們立刻明白了。這是排除了烈炎、齊納和塔剌三部的圖勒汗國各部歹爾曼。恐怕今天會盟的目的並不是喀布坦之前所說的,大家商議一下如何自保。照現在的架勢很可能意味著汗國的分裂。
“各位單於!就在兩個月前,突魯特派兵攻打汗王宮……”奇韃率先開口,將突魯特派兵攻打汗王宮以及其後他一路逃亡,突魯赫率兵追擊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他說完之後,國師薩巴青開口說了一句:“大汗所說的句句屬實,當時我就在霸州。”
薩巴青的話作為佐證,他的身份使得奇韃所說的話在各位單於心中得到了確認。接著恰別爾將突魯亞可借他奉命南征的時機帶人妄圖吞並伊爾胡部的實情也向各位單於陳述了一遍。
對於這一點,各位單於心裏都有數。他們來參加這次歹爾曼就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了。不過在會上他們還是要表示一下憤慨的。各位單於紛紛發言,對於突魯特陰謀吞並伊爾胡部行為表示了不滿,同樣對於自身前途也表示了擔憂。隨後由喀布坦提議,本次歹爾曼應該做出討伐突魯特的決議,並且褫奪他克裏布汗的稱號。
經過一番商議協調各方利益之後,五部單於協商一致,同意了喀布坦的提議。不過這個討伐突魯特也僅僅隻是說說而已,他們都沒有商議組成聯軍的事情。褫奪了突魯特克裏布汗的稱號,對於五部來說也僅僅是個效忠奇韃的表態。
隨後,在國師薩巴青的主持下,奇韃正式宣布親政,作為圖勒汗國的可汗,受“韃彥汗”的尊號。在圖勒語中,“韃彥”的意思草原雄鷹。
正式親政後的韃彥汗接受了殷昊加強民族融合的建議,取消部落聯盟製,仿效原來伊爾胡的衛特部製度,建立了全新的衛盟世襲製。原來的衛特隻是單純的部落內部單位,其衛特軍將“拉其卡”和副將“穆斯卡”均為部落單於任命的。
奇韃將勒也赫部、孛逯部、諾馬部、呼侖部、以及原來的勃特魯衛特、哈圖拉衛特、布勒泰衛特改稱勒也赫衛盟、孛逯衛盟、諾馬衛盟、呼侖衛盟、勃特魯衛盟、哈圖拉衛盟、布勒泰衛盟。冊封喀布坦、庫齊巴、杜赫魯、布裏布爾、塔帕、古格洛為各衛盟都汗。
都汗即小可汗,原來是可汗儲君的稱號,現在的意思相當於親王。所有都汗的尊位都是世襲的,同時也正式將圖勒汗國的可汗尊位從部落聯盟推舉確認為父子世襲。
每個衛盟都汗被分封了一塊私人領地,這塊領地要比原來的部落所管轄的領地要小,但是比單於私人所擁有的領地要大的多。原來的部落單於雖說是族長其地位一般也是世襲,但是名義上是被推舉出來的部落首領。單於的私人領地是很小的,部落的領地屬於部落公產。
而衛盟的都汗擁有一塊由可汗分封的私人領地,而且其衛盟的部民也都成了可汗分封給他個人的屬民了。從氏族部落的首領成為封建領地的領主,雖然實際上原來的單於對於領地、部落財產、還有部落民眾的控製權基本已經和分封以後沒有多少變化,但是畢竟正式轉變了,而且這種轉變是經過可汗紮撒所認同的。
原本還可能出現老單於死後其兒子對部落的控製力低,而被某些擁有兵權的將領借部落長老會議順利奪位的事情發生,但是分封之後衛盟的都汗尊位是世襲的,這種私有權、繼承權的確立讓原本的各部單於都非常支持這種變革。
衛盟製度的確立也造成了先前殷昊和喀布坦的那因賀山金礦開發秘密協議的變更。金礦開發收益將有兩成上繳給汗庭餘下的則由喀布坦和景州都護府均分。景州都護府獨自負責金礦的開采和管理。喀布坦將這金礦劃進了他的私人領地所以這筆收入就落入他私人的腰包了。這也不用他出一個人隻需要坐享其成,他現在是高興得合不攏嘴了。
奇韃成為可汗後將汗庭正式遷到了賽音達山,並成立了大宰台、呼盧塔台和忽蘭台。這個“台”出自圖勒語中的“布台”,意思是官府。以這三台的設立為標誌,汗國的官製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大宰這個職位以前的圖勒汗國就有,相當於文官之首。但按照新製,大宰的職權得到了擴大。大宰是可汗的首席輔臣,文武百官之首。而呼盧塔是伊爾胡語中“大將軍”的意思,這個職位以前是沒有的,呼盧塔相當於汗國兵馬統帥,和平時期其地位略低於大宰,但一旦遇到戰爭的情況兩者的情況就調轉過來了。
大忽蘭按照伊爾胡語中“忽蘭“的意思是神官、祭司、薩滿。這個職位是特意為薩巴青設置的,原本國師僅為汗王的禦用大薩滿,對各部的薩滿沒有統轄權。但大忽蘭卻是有著神權管轄之權的,各部的薩滿都要服從忽蘭台的管轄。
大宰掌管政權,而呼盧塔掌軍權,特別是大忽蘭將各部的神權統一轄製之後,對於部民的控製力將大大增強。
大宰一職奇韃任命了阿依古麗的外公依琺特擔任。而恰別爾則被任命為呼盧塔。如今的伊爾胡部是各部之中軍力最強的。對於這個任命其他各衛盟都汗都沒有異議。
至於忽蘭台,名正言順的由薩巴青出任大忽蘭。這也是殷昊秘密派人潛入霸州將薩巴青接出來的原因,就是要借助國師的宗教地位,來穩定圖勒汗國的民眾基礎。薩滿教,這種自然崇拜的巫祟教派是汗國各衛盟的共同宗教信仰。也隻有薩巴青出任大忽蘭各部部民在汗國新製頒布之後才能順利的認同。隨後在文字語言各方麵進行融合一個新的民族將屹立在西北草原之上。
殷昊已經和薩巴青說好了,由薩巴青以圖勒語為基礎結合伊爾胡語、勒也赫語等各部方言製定統一的語言。隨後還要參照圖勒族的蛇行文字和華族的方塊字為基礎製定新的圖勒文字。
原先圖勒汗國使用的蛇形文字,據說是素巴汗根據蛇爬行的痕跡創造出的一種語音字母。這種文字僅僅隻能表述部分語音,沒有象形會意的功能。而華族的方塊字這方麵比較成熟。殷昊的想法是用蛇形文表音,方塊字表意。這樣在傳播的過程中自然而然的就將華族的文字推廣到草原上了。
這些汗國新製和語言文字的改製都是殷昊為了今後統一天下而提前埋下的伏筆。這些新的語言和文字製定出來之後,將由忽蘭台在圖勒汗國內推廣。這也是為了民族融合和汗國穩定奠定了基礎。
在杜赫魯和喀布坦的建議下,奇韃頒布的第一個紮撒就是“編民令”。將所有現有的部落、衛特的民戶全部整編。淘汰出一些貧苦的沒有壯丁的牧民,由汗國直屬管理稱為自由民。同時將其他的民戶統一編入各衛盟,實行嚴格的軍戶製,使汗國有充足的兵員。
在這個過程中各衛盟他們使出渾身解數拚命地拉人。他們的目標是伊爾胡三大衛特中一些驍勇的戰士及其家屬。他們將這些勇士往自己的衛盟裏拉攏,試圖用伊爾胡的勇士壯大自己的實力。而殷昊讓恰別爾對三大衛特改編的衛盟都汗們打了招呼,對他們這種利己的行為不加以阻止。反而鼓勵屬下一些忠誠的勇士帶著家屬加入他們三個衛盟。
其實奇韃的編民令本來就是參照了部分景州旗製作出的,這是殷昊主張的民族融合的關鍵一步。本來準備稍後逐步推出的,現在既然他們主動的拉人,就索性順水推舟了。而且隨後在殷昊的授意下,奇韃又頒布了“民流法”,要求所有編為軍戶的家庭在庫勒台造冊登記。同時給他們自由的身份,他們可以隨自己的意願轉入任何衛盟,隻要衛盟給出適合的待遇。此法一出各個衛盟都互相攀比著製定優厚的軍戶待遇,並派人廣為散播。最後竟惹得很多鄰近的圖勒族牧民爭相逃到伊爾胡境內。
這倒是殷昊等人事前沒有想到的。這種民眾的流失最後讓那些還在突魯特控製之下的各部落都吃不消了。本來曼達爾大戰之後,他們都元氣大傷。可這“民流法”導致的民眾流失,讓各部不但嚴加防範,最後甚至再次糾集大軍意圖討伐。
一開始奇韃親政、褫奪克裏布汗的稱號等一係列舉措出台的時候,突魯特就準備組織聯軍討伐的。可齊納部內部庫塔渾、庫卜乞、庫賴三兄弟為了爭位明爭暗鬥、塔剌部海都上次的損失還沒得到恢複。突魯特的命令他們都找理由拒絕了。
但由於民流法的出台,這兩部都吃不消了。他們主動上書要求突魯特討伐。這就正中突魯特的下懷了,隨後突魯特向外宣稱奇韃非鄂畢汗親子,沒有資格繼承汗位。他草草召集了塔剌和齊納兩部召開了歹爾曼。
這次歹爾曼之後,突魯特自稱“烈日汗”,下令組建聯軍討伐奇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