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緊追不舍

當初奇韃和阿帕羅兄妹交好的時候,殷如萱是一直都沒發表過任何看法。但對於阿依古麗,殷如萱是非常喜歡的。隻是孛逯部的阿斯托和突魯特的關係,讓她有些擔憂。她剛剛在帳篷外表偷偷聽了一會兒,聽完了所有的來龍去脈之後,殷如萱心裏也下了決心。

阿依古麗是阿斯托的女兒,阿帕羅是阿斯托的繼承人,雖然他上邊還有幾個異母兄長。但他的外公和舅舅手中掌握著孛逯部的幾個實力較強的紮薩。阿帕羅在孛逯部民眾中的受歡迎程度也比較高。如果能夠讓奇韃娶了阿依古麗,那將來在突魯特一方又可以拉一個盟友過來。這對於奇韃來說是絕對有利的。

也正是出於這個考慮,殷如萱決定悄悄帶上阿依古麗。

有了殷如萱發話,這件事情也就算定下來了。阿帕羅告訴奇韃,妹妹就藏在東南的依格雷紮薩。那裏是他們舅舅掌管的紮薩。臨近勒也赫部,正好就在他們去賽音山達的路上。

第二天,奇韃等人照原計劃離開了烏撒布,離開部落駐地數百裏後,兩人才分手。阿帕羅要去北邊外公掌控的依彌森紮薩。他雖然得罪了父親,但阿斯托看在他外公和幾個舅舅的份上是不會拿他怎麼樣的。就在他們分手的時候,突魯赫也到了烏撒布。

“阿赫,你怎麼來了?”阿斯托對於突魯赫的突然造訪有些尷尬地笑道。他和堂姐商量好將阿依古麗嫁給突魯赫是上個月的事情,他沒想到突魯赫這麼快就來了。可偏偏阿依古麗現在跑了。這讓他有點不好麵對這個外甥和未來女婿。

突魯赫是跟著奇韃的蹤跡一路追過來的。跟著他從霸州出來的五萬騎兵如今已經隻剩下五千多了。這一路上被奇韃的魚目混珠之計弄得他分出去不少部隊。也讓他有些疲於奔命,追了這一路總算在離開了齊納部的領地之後,他發現了奇韃一行的蛛絲馬跡。

對於阿斯托的問題突魯赫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孛逯部雖然在這次曼達爾戈壁之戰中損失較大,對於突魯特也有些怨言。但他們和伊爾胡等部不同,突魯赫知道,憑著阿斯托和他的關係,如果說阿斯托會收留奇韃那是不可能的。他到烏撒布來也存著要阿斯托幫忙的心思。摒退了左右之後突魯赫對阿斯托說了在霸州發生的事情。

聽到奇韃竟然南逃進入了他的領地,阿斯托立刻想起了阿帕羅和阿依古麗的事情。對於阿帕羅兄妹和奇韃的交往,阿斯托是知道的。也正是這個原因,當年他才會以阿帕羅作為單於繼承人需要回部落曆練的借口將他們兄妹接回來。

阿依古麗逃婚、阿帕羅被劫走的事情,阿斯托本來也隻是以為兩兄妹是為了阿依古麗的婚事而逃走的,可現在想來可能這裏麵還有隱情。

“阿斯托單於……”突魯赫和阿斯托說完了之後,阿斯托一直在出神也沒有回應。這讓突魯赫有些奇怪,連著喊了他好幾聲。

阿斯托醒過神來之後,笑著說道:“不好意思,我等會去問問最近部落裏有沒有生人來過……你先休息,需要什麼盡管和庫裏塔說。”

他說完之後,將自己的總管庫裏塔叫來囑咐了幾句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等他走了之後,陸乾若有所思地看著阿斯托的背影對突魯赫說道:“殿下,阿斯托單於……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突魯赫也有同樣的感覺,想了想之後他對陸乾小聲地吩咐了幾句。陸乾點了點頭悄悄地離開了。

阿斯托離開之後,暗中找人在部落裏調查了一番。沒一會兒消息就回報了上來,前些天的確有一隊邪陀商隊到過烏撒布,正好是阿帕羅失蹤的那天。

這下子阿斯托心裏有了底,但他更是擔心了起來。這次曼達爾戈壁之戰,孛逯部損失不可謂不慘重,五萬鐵甲重騎損失殆盡,還丟了一片豐饒的操場。因為他最後率領鐵甲重騎潰逃時衝亂了突魯特的後隊,突魯特對他也頗有怨言。如果不是這樣,他也不用急著將女兒的婚事定下。這原本就是為了緩和和烈炎部之間的關係的。

可如今阿依古麗逃婚,阿帕羅也失蹤了。突魯赫卻突然找上門來,卻是為了抓捕奇韃。如果奇韃和阿依古麗、阿帕羅的事情,被突魯赫抓住把柄……後果不堪設想。他正準備下令派兵前去抓捕追擊的時候,突魯赫突然闖進了他的帳篷。

“阿斯托單於!奇韃來過烏撒布!”突魯赫的臉上一臉的嚴肅,阿斯托看不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他知道應該是突魯赫發現了蛛絲馬跡,他隨即說道:“我剛剛問過了,的確有一隊邪陀商隊來過,他們住了一晚上就走了。我正準備派人前去追擊呢!”

“哦——原來是這樣!”突魯赫雖然派陸乾暗中打聽了一下,對於阿帕羅和阿依古麗的事情,他也略微知道了一點。但他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抓捕奇韃,他不想點穿阿斯托,更不想把雙方的關係搞僵。

他隨即說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停了,我帶著人前去抓捕。阿斯托單於派人協助我吧!”

阿斯托不好拒絕,他現在必須以實際行動來表示自己和奇韃沒有任何瓜葛。於是他派了一萬多輕騎兵,隨著突魯赫行動。

從烏撒布往前就是邪陀汗國了。突魯赫知道奇韃是肯定不會去邪陀的,他唯一可能走的方向就是向東南方向依格雷。那邊再過去就是伊爾胡部新占領的赫彥草場了。

突魯赫馬不停蹄地趕往依格雷的時候,奇韃在依格雷紮薩見到了阿依古麗。他們是兩天前到依格雷的。雖然時間緊迫,但奇韃的身份還不宜公開。雖然阿帕羅對奇韃說過,依卓舅舅是不會為難他們的。但這裏畢竟還是孛逯部的領地,阿依古麗又是暗藏在紮薩中的。他們不能公開上門去找。隻能悄悄地打聽阿依古麗的住地。

他們借著商隊的掩護在紮薩中轉悠了兩天,才碰到了阿帕羅的一個侍衛。奇韃用阿帕羅的信物取得了這個侍衛的信任悄悄和阿依古麗見了麵。

也幸虧是奇韃他們如此謹慎,等他和阿依古麗見了麵之後才知道,如果他貿貿然上門,真就有可能會被抓起來。

“依卓舅舅的兒子依噶諾在曼達爾戈壁戰死了。這些天依卓舅舅心情很差,他已經在暗中召集人馬準備對赫彥進行突襲呢!”阿依古麗見到奇韃之後心懷焦慮地說道。

奇韃一聽之後心裏一沉。如果阿依古麗說的是真的,那他們現在就很危險了。考慮了一會兒之後,他立刻決定,連夜離開。

入夜時分,阿依古麗像往常一樣來到依卓給兒子設立的靈堂。依噶諾是依卓四十多歲才生的唯一的男孩。平時視若珍寶。這次曼達爾戈壁之戰,因為雙方實力差距很大,從勝算來說突魯特一方是絕對不會失敗的。所以依卓才答應兒子參戰見見世麵的請求。誰知道這一去竟成永別。這對於老年喪子的依卓來說是根本無法接受的。

兒子死了,自己屬地的一片赫彥草場也被伊爾胡人占領了。對於伊爾胡部,依卓可謂是恨之入骨。阿依古麗逃婚來到依格雷,她並沒有說自己暗戀奇韃的事情,否則很可能就會被痛恨伊爾胡部的依卓舅舅抓起來送回烏撒布。

對於阿依古麗和阿帕羅兄妹,依卓和自己的孩子一樣疼愛。也幸虧阿依古麗這時候來到他的身邊,他才感到一些安慰。

看著阿依古麗忙前忙後的身影,依卓不禁有些唏噓道:“阿依古麗,你回去休息吧,別累病了。你的事情,等過些日子,舅舅們和你外公商量一下,一起替你說情回了突魯赫。他們烈炎部的高枝,我們不攀!”

因為兒子的死,對於烈炎部和突魯特,依卓也沒什麼好印象。聽到舅舅這麼說,阿依古麗不禁流下了兩行熱淚撲到在舅舅的懷裏。依卓安慰了她一會兒之後,阿依古麗才依依不舍地告別。依卓也不知道外甥女這次是真正的告別。阿依古麗也不敢將實情告訴他。

趁著夜色阿依古麗和奇韃他們悄悄地離開了依格雷紮薩往赫彥去了。天剛亮日夜兼程趕到依格雷的突魯赫求見依卓。

一開始依卓還以為突魯赫是來找阿依古麗的,對他冷淡的很。對於突魯赫的問詢,他也根本沒打算實話實說。雙方僵持了好久,沒一會陸乾在紮薩裏悄悄打聽了一下之後進帳向突魯赫回報。得到了回報之後的突魯赫立刻向依卓挑明他這次是來抓捕奇韃的。

聽他這麼一說依卓有些困惑地問道:“奇韃怎麼可能到我這邊來?”

突魯赫冷冷地回道:“大紮薩,你的外甥女和奇韃相好,你可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阿依古麗!”依卓猛然想起昨晚上阿依古麗有些反常的表現。他立刻命人去找阿依古麗,可哪裏還找得到人呢!

得到了回報之後的依卓勃然大怒,帶上了親隨地萬餘兵馬跟著突魯赫前去追擊。

在依格雷耽誤了兩天時間的奇韃一行,在夜幕之中疾馳了百裏好不容易越過了界河進入了赫彥草場的範圍。天亮了之後,奇韃看著頗為疲憊的母親和阿依古麗就向寬恒提出找個地方休息一會。

從寬恒的本心來說,現在並不是休息的好時機。但他看著殷如萱等幾個女子,連夜在馬背上疾馳讓她們的確很疲憊了。

他四處看了看之後,對著奇韃說道:“前麵有一片胡楊林。我們就到那邊去休息一下好了!”

他們誰都沒有想到,此刻就在他們的身後五十多裏的地方突魯赫和依卓所率的三萬多兵馬正往這邊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