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傳檄漠南

看到耶賢的眼神,希妲微微一笑說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景州之主殷昊。他是血神傳人!”

耶賢一聽立刻起身向殷昊行了個大禮:“多謝景國公援手!耶賢替閼氏部上下給您叩首了!”

“大長老不必如此。算起來,我和閼氏部之淵源甚深,一點點舉手之勞而已。”殷昊笑著將他扶起,又問了一聲,“希桑是殿下的舅舅,手握兵權,如果他能幫忙就事半功倍了。隻是人心難測,還需要大長老思量明白啊!”

聽了殷昊的話,耶賢搖了搖頭道:“如今的大騎牧已經不是當年的大騎牧了!”

希桑是閼氏部大騎牧,手握軍權。兩萬城衛軍和閼氏部十萬大軍全部受其節製。此人頗為勇武,號稱“閼氏部第一勇士”。他也沒有什麼別的毛病,不貪財也不爭權。對部落事務一向不多插手。平時除了去兵營巡視就是和手下那些將領喝酒賭錢。但唯獨有一樣,他有些好色。而且他有個癖好,喜歡和別人的妻妾偷情。

為了這個,他以前也沒少被人控訴,以前維蘭女王和希妲在位的時候,經常為了這類事件將他召到宮中斥責。每次訓誡之後,他總會收斂些。但希婭上位之後,為了投其所好,從來不加管束。這樣一來希桑做事就有些肆無忌憚了。經常明目張膽的闖入別人的家中與其妻妾奸宿。受辱之人都會向希婭控訴,可希婭從不理會。甚至對前來控訴的人說:“大騎牧看中你的女人,那是你的女人長得好,這是你的運氣。”

如今的希桑已經是對希婭唯命是從,以往耶賢等人還會勸勸他,可如今誰又能在他麵前擺什麼資格呢?

聽了耶賢的話,希妲也有些慍怒之色。她沒想到舅舅如今已經墮落至此:“實在是無可藥救了!”

希妲的話算是把這種可能性完全排除了。

聊了一會兒之後,希妲說道:“我們該走了。大長老好好想想擬定一個名單出來,我會想辦法和他們見麵的。”

“殿下,這兩天的全城大搜應該就是針對您的吧。還是住在我這裏吧!”耶賢對希妲的安危甚是關心。既然希妲已經現身,那這兩天城內緊張的氣氛必定和她有關。

不過他話一出口,又有些尷尬了。如今他這裏受到嚴密的監視,而且家中這麼多人擠在這老宅之中的確有些住不開。以希妲的身份讓她住下似乎是有些委屈。他腦子裏就一直在思索著該怎麼安置希妲。

殷昊微微一笑說道:“這事情就不用麻煩大長老了。我們有住的地方,就住在您以前的官邸。”

耶賢聽他這麼說微微一怔,隨後大驚失色道:“住在耶閔那裏?萬萬不可……此人當初連我都可以叛賣,隻怕此刻正在向希婭邀功呢!你們不能回去了!”

“大長老有所不知,令侄是我的部下,當初對您落井下石也隻是為了自保,希望您以後不要再怪罪他了!”殷昊笑著對耶賢解釋了耶閔的身份,“今天我們來此也全靠了他呢。”

耶賢被他這麼一說有些狐疑地看著希妲。後者對他點了點頭確認道:“請大長老把納雅喚來,還需要她送我們回去呢。”

納雅被耶帕喚道耶賢的書房裏之後,進門就徑直向希妲行禮。希妲和殷昊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對納雅笑著說道:“納雅把這個想辦法交給耶閔,要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

希妲手中遞給納雅的正是剛剛她在兒子房間看到的那塊玉牌。納雅點了點頭接過了玉牌。

他們都沒反應過來呢,殷昊和希妲手拉著手就雙雙消失不見了。

耶賢他們看到此情此景,完全明白了。原來他們就是藏身在這玉牌中,由納雅帶著進到府中的。怪不得這麼神不知鬼不覺呢!

納雅這時手裏拿著這塊玉牌那是握得緊緊地身怕掉地上摔碎了。耶賢走過來對納雅說道:“按殿下的要求去做,不要讓人察覺到你和耶閔見麵,更不能讓他們發現你把這東西交給耶閔。”

聽叔叔這麼說納雅眼睛一亮,眼中淚光盈然:“耶閔不是叛徒?”

“恩!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納雅,苦了你們了。不過現在還不能認他,一切都要和以前一樣。再等等吧!”耶賢如今也知道耶閔的身份不能暴露,萬一暴露了,那整個事情就全被戳穿了。

納雅想了想說道:“那我就不能去見耶閔了。我讓耶若去!他還是個孩子,不容易引起注意……就說我病了讓耶若去問他爸要錢去。”

耶賢想了想納雅說得也有道理,點了點頭讓她趕緊回去安排。

過了沒多久,耶若就出現在了耶閔的家門口。他用力的捶這那扇門,當耶閔開門看到是他,立刻上前欲摟抱兒子。誰料耶若往後一躲冷冷地對耶若說道:“我娘病了,我是找你要錢抓藥看病的。”

耶閔怔怔地看著兒子,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荷包遞給了他。耶若打開來一看,立刻把臉一板,將荷包扔了回去怒道:“就這麼點錢哪裏夠啊!你打發要飯的也不止這麼多錢啊!”

被兒子指著鼻子罵的耶閔無奈地隻能從懷裏掏出兩錠金子交到了耶若手中。耶若掂了掂金錠,也沒說什麼,轉身就這麼走了。

整個過程完全合理,毫無破綻。那些跟著耶若從耶賢府一路跟到這裏的眼線,並沒有發現其中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事實是當耶閔回到府後,立刻去到了後院。進了院門後將門掩上,希妲和殷昊瞬間出現在了這院中。就在街上大張旗鼓地要抓他們的時候,他們神鬼不知地道耶賢府上走了一趟又回來了。隻能說希婭想靠著封城大搜的方法抓住殷昊和希妲,簡直比在叢林裏找一片樹葉都難了。

連著幾天的大搜捕沒有任何效果。而對於耶賢等反對派的嚴密監控也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的。接連幾天的封城終於引起了不滿。外地來的客商由於市麵蕭條紛紛提出要出城離開。那些家族生意受到了影響的權貴們也紛紛向希婭提出了開城的要求。

即便是希婭這兩年在閼氏部一手遮天,但她也不可能和所有的部落權貴對抗。更何況這些人都是一直以來支持她的人。其中有不少還掌握著實權,真要是引起了眾怒,她也不好收場的。

經過這些天的搜捕,她也有些懷疑,是不是殷昊有什麼神通本領已經逃出城去了。不然在她如此密集的搜捕之下,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的。如果是這樣,他們回去之後,很可能就要率軍前來攻擊古城。古城的防禦雖然是沒什麼問題的。但閼氏部的實力還是太弱小,就怕景州軍對她實行長期圍困……

想到這些,她最終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景州軍暗中奪取了駱犴部、烏拉部、烏遜部。已經占據了漠南的一半。如此局麵之下,可不能繼續這麼任其發展下去了。她需要盟友。這些年她在草原遊曆,盟友自然是不缺的。邪陀汗國的幾位王子,圖勒汗國的突魯特之子突魯辛等等都是她的入幕之賓。

她要將景州軍暗中的行動公開,逼其他各部與她聯合,並請圖勒和邪陀都派援兵來!

想明白了之後希婭以閼氏女王的名義,公告各部並派信使去到邪陀和圖勒,向他們宣告了景州軍暗中吞並駱犴、烏拉、烏遜三部的消息。

這消息散布開來之後,人們第一個反應是不相信。雖說景州軍之前的戰績經常讓人有這種驚愕的情況出現。但悄無聲息的吞並三部,這麼長時間無人知曉。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不久之後一份以殷昊名義發布的檄文,傳檄漠南閼氏、驪靬、虞茨三部。

“前楚之時,漠南亦屬中原轄製,原州都護府即為轄製各部所設。然自楚亡洛興,漠南各部漸次離心。不服朝廷號令久矣!前次宣宗朝興兵伐漠南,本為小懲。以期各部識時務之俊傑能改弦更張。今昊奉皇命率軍西征,有駱犴部孛羅、烏遜部哈紮及烏遜部五大洛耶,向昊投誠。上天有好生之德,君皇亦然。

昊乃洛室駙馬,景州都護。奉帝之成業,荷先皇厚恩。浩氣風雲,誌安社稷。爰舉義旗,以清妖孽。納駱犴等三部之民建離火巽風二旗以為皇朝拱衛。

今有閼氏妖女希婭,勾結惡奴烏洛包藏禍心,窺竊親姊閼氏女王之位,穢亂王宮,殘害部民。神人之所共嫉,天地之所不容。今有景州五旗,鐵騎成群,勇武之軍靡窮;旌纛狼旗,匡複之功何遠!炮聲隆而北風起,劍氣衝而南鬥平。喑嗚則山嶽崩頹,叱吒則風雲變色。以此製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敬告閼氏、驪靬、虞茨三部之單於、騎牧、長老、軍民,公等應效仿孛羅哈紮等豪傑幡然悔悟,以誠意息幹戈,憑效忠化玉帛。言盡於此,望好自為之。若其眷戀窮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幾之兆,必貽後至之誅。試看來日之漠南,將是誰家天下!”

這篇檄文出自水易寒之手,他們之間曾經有過約定,如果殷昊的行動引起了漠南各部的警覺就將這篇檄文發出。向外正式宣告景州軍的漠南攻略。同時也給殷昊一個掩護。這本是一個應急方案。沒想到卻真的用上了。

其實對於殷昊親身犯險的行為,景州軍中的其他部屬都是反對的,可殷昊一旦打定了主意之後,誰又能駁回呢?之前在烏遜部好歹是有驚無險。如今他剛到閼氏古城沒多久,希婭就發出了這麼一份公告。除了表示殷昊有危險,還能有別的可能嗎?

殷昊這邊斷了聯係。雖然有安依娜以滕夫人兼西征副帥的名義坐鎮,但景州軍上下還是有些軍心浮動。所以,在發出這篇檄文之後,水易寒立刻讓賈演北上勒延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