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從後方趕來花了十來天的時間。到了之後殷昊就陪著她去密牢查看希妲的傷情。
“國公爺,她這傷口已經愈合了。如今這鐵鏈和她的鎖骨長在了一起,需要動手術將這鐵鏈取下來。不過這裏的環境……不符合手術的要求。傷口會感染的!”柳氏仔細查看希妲的傷口情況之後說道。
“那該怎麼辦?”殷昊眉頭一直皺著,聽了這話更是在眉間鎖了個“川”字。
柳氏想了想之後說道:“這鏈子是摻入精金鍛造的鎢鋼打造的尋常兵刃弄不斷它,看來隻能從石壁上把這鏈子鑿下來。然後帶著人找個幹淨的房間才能動手術。手術之前還要幫她擦洗一遍,這身上都發臭了……我真佩服她,竟然能堅持這麼久。”
她另一句話沒說出口。柳氏心裏想的是把這女人關在這裏的人真是個沒人性的畜生,竟然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不過殷昊卻沒多想別的,他徑直召喚出血神刀,“當“地一聲將這鏈子砍斷。他也是之前沒有想到否則這些日子也不用讓希妲繼續在這裏受苦了。
讓人將希妲抬上去,找了一處院落安頓下來之後,殷昊請柳氏盡快安排手術。安排好了這些之後,殷昊才把注意力轉向了烏遜、烏拉、駱犴三部的事務上來。如今烏拉部由哈紮繼承了單於之位,駱犴部的單於是孛羅,烏遜部卻是由五大洛耶共管的。這樣的狀態和之前是基本維持沒變。
如今漠南六部已得一半,殷昊開始考慮如何在漠南地區建旗的問題來了。
如果簡單的將烏遜烏拉駱犴三部建三旗,這基本等於換湯不換藥。殷昊的打算是將烏遜、烏拉和駱犴三部設兩旗將三部徹底打亂,另外從景州三旗之中抽一部分人和這兩旗互換。這樣一來就不虞將來會有什麼不安穩的事情出現了。
另外還需要從景州軍和景州三旗之中抽調有經驗的軍政官員,協助建旗事務。這些事情都需要馬上安排下去。
希妲將養了一段日子之後,身體調養的差不多了。柳氏為她檢查了身體之後,決定即刻安排手術。
在此之前,按照她的要求已經騰空了一間屋子作為手術之用。屋內從裏到外清洗了好幾遍。希妲躺在屋子中央的病床上。柳氏拿來了一壺烈酒。
“將這酒喝了吧!”柳氏柔聲對希妲說道。
希妲有些奇怪地問道:“為什麼讓我喝酒呢?”
“要做手術將你這鐵鏈取出來,必須先將你灌醉,要麼就要打暈。否則那種疼痛是無法忍受的。”柳氏柔聲說道。她總是要盡可能的讓她的病人能夠順利地康複,所以各種細節都設想地非常周到。
可沒想到的是希妲搖了搖頭臉上掛著一絲無奈的笑容說道:“可是……可是我天生就不會醉酒,喝酒就像喝水一樣,不管喝多少都不會醉啊!”
“那就隻能將你打暈了……”這個情況到是柳氏沒有想到的。她隻能用另一招了,但她沒想到的是給她做助手的幾個女孩子都沒什麼力,敲了幾下,除了讓希妲有些疼之外卻一點暈的症狀。她也沒想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
柳氏隨即來到了手術室外找人幫忙。
此刻殷昊等人正等在屋外。看到柳氏出來都用詫異地目光看著她。
“真不愧是神醫啊!這麼快?”孛羅近日為了建旗的事被殷昊召到勒延城來。他和希妲女王是老相識了,自然很關心她的安危的。
孛羅的話其實他們都有這樣的疑問,柳氏進去沒多久怎麼就出來了?
柳氏搖了搖頭把情況說了一遍。她要一個人進去幫忙把希妲女王打暈。聽到這個要求,眾人都把目光轉到了殷昊身上。這種事情,好像別人去做總有些不合適。雖說女王是能理解的,但心裏總有些別扭。
其實殷昊何嚐不是呢,不過他想了想也許並不需要把希妲打暈才能讓她陷入昏迷。他記得血神心訣之中有一個“血迷之法”應該可以試試。他隨著柳氏進到了手術室。
看到殷昊之後,希妲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被單往上拉了拉。因為要手術的關係,她已經脫了上衣。隻有一條薄薄的被單蓋住了上身,此刻整個肩膀和前胸一大片雪白的肌膚都露著。
殷昊也發現了一些不妥,他轉過了臉。柳氏連忙過去幫希妲將被單往上掖了掖。她弄好了之後拉了拉殷昊的衣服示意了他一下。
“女王殿下,我會以術法使你昏迷,請配合一下,放鬆身體……”殷昊走到希妲身前對她解釋了一下。
希妲脫口而出問道:“你是要對我用血迷之法嗎?”
“恩!”殷昊並沒有注意到希妲臉上的表情有些異樣,他隻是心裏有些疑問。為什麼希妲對於他仿佛非常熟悉似的。之前就曾經一語道破他血神傳人的身份。現在又是脫口而出將血神之法說了出來。這說明她對血神心經也是了解的。不過目前還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要問也要等人家傷治好了再問了。
“……好吧!”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希妲終於有些無奈地答應了。
殷昊隨即將雙手攏住了希妲的頭顱,兩個大拇指按住了百會穴,而兩個中指則按住了太陽穴。以心導源,運轉周天。他將體內的源能以周天經脈運行到了雙手處,兩道源能透指而出從頭部的三個穴位進入了希妲的頭部。
很快在他的導引之下,希妲體內的血氣開始逆行上湧,當這股血氣湧入腦中之後,沒多久,希妲的雙眼闔上了,她陷入了昏迷狀態。
柳氏見希妲暈過去了,她立即說道:“準備手術……國公爺,請您回避一下。”
殷昊點了點頭退出去了。
整個手術進行了大半天的時間。在門外的這些人都非常關心手術的結果,時間在焦慮的等待之中一點點的過去了。期間殷昊被柳氏叫進去過一次。她打開了傷口之後,那鐵鏈的鎖扣已經鏽死了,需要殷昊以血神刀將這鏈子切下來。
取下了鏈子,最後的縫合又花了半個時辰,最關鍵的是那些血肉連著經脈,若是一個不當,希妲以後的雙手很可能就抬不起來了。
不過好在一切都很順利。當柳氏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臉上、衣服的領口裏甚至後背心都是濕的。這裏畢竟不是惠民署的專用手術室,各項條件都比較簡陋。若不是柳氏醫術高超,恐怕希妲就隻能帶著這兩條鏈子一輩子了。
術後希妲必須臥床休養不能移動。這間手術室就在她原本住的院子裏,就相當於換了個房間而已,倒沒什麼不便的。
在柳氏的悉心照料之下,過了半個多月,希妲已經可以下床活動了。殷昊這些日子忙著建旗的事務一直也沒騰出空來。這一日,孛羅要回去準備三部混編建旗的事宜了。特意前來向希妲告辭,殷昊就陪著一起來了。
“孛羅單於……”希妲身體還有些虛弱,說起話來比較吃力。
孛羅對希妲深深行了一禮說道:“女王殿下,請恕孛羅無知,竟然將那臭女人當做是您……我還向她乞求和解,原來沒想到那就是故意要疏離我們駱犴部的陰謀。”
駱犴部一直以來都有“閼氏衛士”之稱。隻要閼氏部遇到什麼困難和危機,駱犴部都會全力支持。當初孛羅就覺得有些不對頭,為了一批馬,“希妲女王”竟然要和駱犴斷絕往來。如今方才知道這根本就是提前設計好的。就是防備駱犴部發現這件暗中謀逆的事情。
希妲也已經知道了妹妹假借她的名義做了很多類似的事情。她隻能表示等她奪回權力自然會撥亂反正的。孛羅略坐了一會兒之後,就離開了。殷昊也準備走的時候,希妲把他叫住了。
“你是不是一直很想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是血神傳人的事?”希妲開門見山的問題,殷昊也很坦誠的點了點頭。他又多了一個疑問,仿佛希妲有讀心術這種異能一樣。
看著他一臉困惑的樣子,希妲輕聲笑了笑說道:“你既然是血神傳人,那應該知道血神和閼氏的關係吧?”
“他們是夫妻……”殷昊點了點頭回答之後看著希妲等待著她的下文。
希妲笑了笑沒說話,雙目微闔著凝神內視。殷昊看她的樣子似乎在運功,自然不便打擾,他隻能安靜的等著。
等了一會而之後,殷昊突然發現在希妲的胸前似乎出現了一個圓圓的如鴿子蛋大小的東西,沿著她飽滿的胸部一點點的在往上移動。沒一會兒這圓珠子一樣的東西出現在了她的喉部,又過了一會而應該是到了希妲的口中。隻見她微微俯首,雙手捂著嘴……
最終,一顆溜圓的血色珠子出現在殷昊的眼前。
這珠子圓滾滾地鮮紅透亮,煞是好看。殷昊看著這顆珠子突然間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出現在了他的心裏。他的心砰砰地加快了一些速度。
很奇特的事情出現了。這顆珠子似乎感應到了殷昊的心跳,竟然從希妲的手中懸空起來,一頓一頓地竟然和殷昊的心跳同步了起來。
“這……這是什麼?”殷昊潛意識中就感覺到這個血紅色的珠子和他存在著某種聯係。
“它就是我們閼氏女王曆代守護的寶藏,也就是烏洛和希婭一直想要得到的東西。可惜他們不知道這東西一直都在我的身體裏。”希妲臉上浮現出一絲很複雜的表情,有遺憾、有失落、有憤怒……還有一絲依依不舍。
殷昊也沒料到這所謂的閼氏女王的寶藏竟然就是這麼一顆血紅色的珠子。他怔怔地看著這東西,半晌之後才若有所思地問道:“它到底是什麼?”
“血神的心丹!”殷昊沒有想到希妲給出的答案竟然如此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