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齊宣大喊著“是三王子秦陽主使!”的時候,大殿上的所有人,出了白若羽之外全部都驚呆了。
原本當白若羽到來之後,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她一手策劃的,由秦陽發動的一次政變。目的就是推翻秦英即位。而現在隻不過是將所有的罪責全部推到秦英頭上的一場戲罷了。
但誰知道這齊宣竟然將鴆殺秦王的罪責指向了掌握著朝堂局麵的秦陽身上。這樣一來局麵更加的混亂了。
秦陽自己也懵了。按照之前商量好的,不應該是由齊宣指斥秦英弑父而扶他登基嗎?為什麼現在齊宣卻當眾將弑父鴆毒的罪名一股腦地推到他頭上了。
“這是個陰謀!陰謀!我沒有……我沒有殺害父王!是秦英是秦英主使的!……”他突然間大聲喊叫了起來。
秦陽在大殿上四處亂竄,拉著各位大臣的手大聲的喊叫著辨白著。他平素最重名聲,一直都是以謙恭和善的形象示人的。當初秦王德有意廢長立幼,將秦英廢黜。那時就有人提出秦陽是最佳人選。但秦陽卻堅辭不受,還闖宮勸諫父王放棄此議。
也正是因為如此,秦英一直對這個弟弟沒有任何戒心。而那次闖宮之後,秦陽被罰入王陵思過。也就在那次奇異的經曆之後,秦陽才明白。要即位秦王,不但要有朝臣的支持更要得到白家的擁戴。
這次秦英謀逆,他一開始按兵不動,就是想要找機會和白若羽見麵,得到她的首肯。原本這個計劃是準備由曾泰輪值景陽宮的時候進行的,沒想到殷昊卻插了一手,提前讓他見到了白若羽。白若羽當初的表示……
秦陽突然發現,白若羽根本就沒有說過,誅殺秦英之後由他即位的話……從來都沒有!
他猛地站住了身子,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上座的白若羽!
這一切都是這個女人的陰謀。她礙於白氏祖訓不能自己出手誅殺秦英,所以才借他的刀……
一切都明白了!秦陽怒目圓睜一隻手指著白若羽,大聲喝道:“來人!”
“護駕!”白若羽同時斷喝一聲。
從大殿的上放突然就仿佛下雨一樣落下無數隻“猴子”。
不過當眾臣仔細看明白了之後才發現,這不是“猴子”。這是一群身材瘦小,膚色黝黑的“猿兵”。
白家猿兵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隻待白若羽一聲令下立即發動。一百多名猿兵落下之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那些武英殿的軍士一舉擒拿,特別是剛剛殺了秦英的曾泰,被一根長矛從頭頂百會穴直刺而下穿透了整個身體……死得不能再死了。
秦陽也被抓了起來。白若羽朝著猿兵們揮了揮手,這些精銳士兵立即押著他們的俘虜退了出去。
朝堂上遺留的那些鮮血提示著人們剛剛這裏接連發生了兩次武力政變,速度之快仿佛在反掌之間,全部都結束了。
“巍巍朝堂以武士相挾持,罔顧綱紀法度。三王子秦陽策動武英殿軍謀反,罪證確鑿!”白若羽的聲音響亮透徹,在場的朝臣們也明白了。這算是最後的結論了。
“世子英,受人蒙蔽,雖有錯但不至死。商丞相,請以王爵之禮厚葬之!”所有的罪責隻能推到秦陽身上。如果讓秦英擔了這個弑父之名,不但會損害到白若羽的名聲,更主要的是東宮還有一個白若琳呢!
秦英和秦陽的事情算是蓋棺定論了。但誰來繼承王位,首先提出這個問題的是兵部尚書馬華騰。他是中立派為首人物,現在說話自然比任何人都合適。
他這麼一提出來。那些朝臣們私底下有竊竊私語起來。秦王德就三個兒子,秦英和秦陽都不能即位了,唯一的一個王子秦明,如今才九歲。最主要的是這位四王子出身卑微是一個最低等的歌姬的所生。如果由他即位恐怕會讓人說三道四。
“商丞相,請代本宮入王陵祭拜先王。本宮收四王子秦明為子!明日舉行登基大典,從今日起……本宮將垂簾聽政!”白若羽的一番話出口,朝臣們全部噤聲。
垂簾聽政。
秦國曆史上僅僅隻出現過一次,而且時間也僅僅隻有兩年時間。當時的王太後因為其子突發疾病昏迷不醒,而垂簾聽政。這雖然是舊例,但一般很少會有人想到。但是白若羽想到了,而且提出來了。他們能不答應嗎?
王子年幼,即位後自然無法親政。一般這種情況都會由丞相輔政,但偏偏商洛和反賊遲重有著姻親關係。如今是否能在丞相這個位子上繼續坐下去都是未知之數。又怎麼可能由他輔政呢?所以垂簾聽政似乎已經是唯一的一個選項了。
朝臣們經過商議之後,最終無奈接受了白若羽垂簾聽政的決定。第二日秦王明正式登基,白若羽被尊為“聖瑜太妃”。
“不行的……你沒有習過武,體質本來就弱,而且我和常人不同,你受不住的!”殷昊想到明日就要離開了。索性把一些隱秘之事向白若羽和盤托出。
他從自己在草原受了血神的傳承開始,最後說到了白矖、血豫、騰蛇、閼氏四人之間的恩怨糾葛。
白若羽聽著這神乎其神的事情,仿佛像做了一個夢一樣。
她幽幽地說道:“原來我家的先祖竟然和你的師承有如此深厚的淵源……怪不得白氏祖訓要讓白家對秦王室如此愚忠,如此看來……我終是個不孝的!”
“別這麼說白氏祖訓可沒規定死了丈夫的白家女不能再嫁!”殷昊這絕對是歪曲古訓,當初白家先祖製定祖訓的時候,也沒想到過秦王的寡妻會有機會愛上別的男人。
雲鬢斜釵金步搖,共此間風情無數!
殷昊圓滿的完成了任務,離開巫州的時候,白若羽沒有前來送行。她病了!
“妃”殿外內官前來請旨,說是丞相商洛提出了辭呈。
攤開手掌,一根橢圓形的血玉晶瑩地在白皙的手掌中熠熠生輝。這是昨夜她親眼看著殷昊以本命精血所凝。以血凝玉,這麼神奇的景象她可是頭一回見。此刻這塊血玉在她的手掌中還有著殷昊身上的溫度。她將這塊血玉掛在胸前。
感受著他的溫度,感受著他的愛……今後的一段日子裏,也隻有這塊血玉能夠陪伴著她了。就像他陪在身邊一樣。
與殷家的盟約已經達成。白家猿兵和殿軍精銳已經開赴前線。他們將在景越江畔嚴陣以待,隨時威脅著越軍的江防。
等殷昊回轉景州做些準備,估計就該出擊越國腹地了吧?
商洛準備辭職了。看來這是對秦洛聯盟的締約,表達不滿。是不是該接受他的辭呈呢?
白若羽陷入了沉思之中。
殷昊離開了秦國走景越江上遊水道抵達鐵劍關。
鐵劍關鎮守使賈源,兼領者景州衛軍中郎將。麾下統領著一個近衛步兵軍團和一個馬步混編的鎮衛軍團。這兩個軍團全部是白虎旗下的精銳。
“公子!”賈源如今和賈演一樣都是以公子稱呼殷昊。可以如此稱呼者全部是景州衛軍中最心腹的將官。
“仲原!”賈源字仲原,這個字還是殷昊為他起的。原本一介武夫,有個名就不錯了,哪裏還有字呢。不過殷昊說將來賈家兄弟都是要封侯拜將的,沒有字那可不行。於是給賈演取字伯寅,給賈源取字仲原。
殷昊看著賈源如今生龍活虎的樣子,不禁心中欣喜。他離開的時候,賈源的身體尚未完全康複。行走一會兒之後就會氣喘如牛。水易寒說是當日大戰傷了肺。沒想到等他從秦國回來的時候,賈源竟然能夠如此中氣十足的大呼小叫了。
“傷都好了?”殷昊圍著他轉了一圈,有些詫異。算算這日子也沒多久,怎麼就好得如此快呢?
賈源笑著捶了前胸兩下,豪爽地說道:“恩!全好了!前些日子來了個女神醫,一手醫術確是精湛得很,沒幾帖藥喝下去,就全好了!”
女神醫?殷昊有些狐疑。之前景州一直缺醫少藥,那次大戰之後許多將士都最終傷殘了。哪裏又來了位女神醫,竟然有此奇術。如果此人能夠定居在此,倒是件好事。馬上就要來臨的大戰,正好可以有人幫忙救治傷員。
帶著這個疑問,殷昊回到了景州。
他走的這些日子,景州的變化很大。建起了不少的房舍,百姓們也穩定了下來。從入城之後開始,殷昊見到的人臉上都帶著微笑。這說明如今景州已經成了一個幸福安居的所在了。這就很好!
而沒多久,他在景州都護府見到了賈源所說的那位女神醫。
老安之妻——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