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是武將出身,世代都為國戍守。到南澤琛父親這代,天下才逐漸安定,不需要南家再奔赴邊疆。
所以南澤琛才有可能在富庶的中原地區成長,才有可能和自己的若錦妹妹一起長大。
而程家一直都是文官,上諫君王之失,下斥臣民之過。程若雲的父親程友淳一直都是一個正直的,甚至有些鐵麵無私的人。
雖然是文官,但是並不孱弱,相反,因為他一直都對醫學很感興趣,所以更知道保養自己的身體,一直都有堅持鍛煉,體魄強健。
也正是因為程友淳也是一個率真、身上並無一般文臣身上的酸臭氣,南澤琛的父親南章才會和他成為好友。
說來也巧,不僅程友淳和南章的關係親近,阮玉和南章的妻子梁沐也很合得來,小輩的程若雲和南澤琛自小就是青梅竹馬,關係自不必說。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樣巧合。
陸若錦覺得自己現在還是昏昏沉沉的,隱隱約約的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但是她現在還不想醒來。她的身體現在也不足以支撐她醒過來,她還是昏迷著。
“凶手找到了嗎?”夢境之外的南夜琛焦急又有些憤怒的南夜琛問柳子玫。
“夜琛,你先不要著急,慢慢找一定會找到的。”事發突然,所有人都是沒有思緒的,所以找的就很慢。
南夜琛本來還以為是程若雲,所以還特意去看了程若雲。但是他去看的時候,程若雲雖然心裏恨,但是卻完全是無能為力的。
南夜琛看出了她的不甘,所以就判斷這次的事情和她沒有關係,這次的凶手也不會是她。
因為一個人隻要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她的得意就是忍不住的。不管看起來是多麼的風平浪靜,但是還是會有蛛絲馬跡可尋。
任何的痕跡都逃脫不了南夜琛的眼神。
南夜琛的確沒有在程若雲的臉上看到那樣的神情,所以他敢確定這件事和程若雲是沒有關係的。
那這件事要是和程若雲沒有關係的話,那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就會變得相當之少。
陸若錦並不是一個會和別人結怨的人,雖然平時因為南氏的利益有了對手,但是不管是什麼樣的對手,都還不至於下這麼大的手。
所以這件事和商業競爭是沒有關係的。
南夜琛仔細的分析了一下,他記得陸若錦身上的血很多,但是傷口就不是很多。隻有頭部有打擊的痕跡,腹部有傷口。
“如果是先擊打的頭部的話,那腹部那一下可能隻是想確定打死了她。下手這樣的精確,這樣的傷口肯定不是一個普通的人可以做到的”
“你是說做這件事的人是專業的?”
“對,要麼是殺手,要麼就是一個醫生。”
“殺手的話不太可能,殺手不會采取這樣莽撞的方法。而且專業的殺手一般都會一擊致命,也不會露麵。”柳子玫繼續分析。
“所以這件事隻可能是一個醫生做的。”南夜琛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楊院長!”柳子玫恍然大悟。
陸若錦之前雖然並未公開說過這件事,但是這樣的事情她是不可能不和柳子玫分享的。
所以這件事不僅南夜琛知道,柳子玫也是知道的。
“對,就是他。隻有他有充分的理由,也隻有他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楊院長是一個醫生,醫生的職責是救人,不是殺人。
所以他在下手的時候可能有些猶豫,這樣的話他就很擔心自己第一下有沒有真正的殺死若錦。真是因為他的擔心,所以他才會做了第二次的事情。”
“那我們現在就派人去逮捕他。”
“對,越開越好,要不然的話我擔心他會逃離這裏,那時候就不好找了。”
“好,那我這就去,你先一個人在這裏守著吧。”
說罷,柳子玫轉身就離開了。
整個走廊裏現在除了有些昏暗的燈之外,就隻有南夜琛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座椅上,聽著風敲打窗戶。
安靜,安靜的可怕。
南夜琛現在無比的懊喪,“為什麼當初我要讓若錦一個人走那條小路。我明明知道那條小路一直都沒有什麼人,而若錦最近又和人交惡了。
為什麼那麼愚蠢,為什麼要讓陸若錦一個人走那條路!”
南夜琛盯著手術室緊緊關閉的門,腦子裏一直在回蕩著這句自責。
陸若錦是聽不到南夜琛的話,她現在還在夢裏深深的沉淪。
“若錦,你現在……”在夢裏,南澤琛好像有很多的話想和程若錦說,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
“你到底要說什麼啊?”南澤琛吞吞吐吐,程若雲到是很直率。
“你今天真漂亮。”南澤琛說完這句話之後臉都紅透了,低低的把頭壓下去,完全不敢看程若錦的眼睛。
但是程若錦完全沒有在乎南澤琛的話,隻是笑著對著他說,“謝謝你啊,今天的裙子是我新做的,當然好看了。”
程若錦對自己的新裙子是很驕傲的,“布料,顏色都是我自己挑選的,甚至款式都是我自己設計的。這件事我一般人都不告訴,你是除了我父母之外第一個知道的!”
程若錦對南夜琛眨眨眼,“我們是好姐妹,你懂得!”
“啊?”南澤琛看著呆呆的,沒反應過來程若錦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這麼呆滯啊?我誇你呢,沒聽出來?”
在程若錦看來,姐妹是一個很有分量的詞彙,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稱為自己的姐妹的。隻有和自己關係最好的,最了解自己的,最體貼的,她最欣賞的,才能被稱為姐妹的。
所以她把南澤琛看作是自己的姐妹,其實是一種很高的讚揚。
“聽出來了聽出來了。”南澤琛從小就知道程若錦這個妹妹和別的女孩子有些不一樣。他也有姊妹,但是她們都是老老實實的待字閨中,每天最主要的任務就是學習女紅。
程若錦雖然也會做女紅,但是更多的時候她還是一個人讀書,一個人沉思。他偶然會帶她出去騎馬,但是程若錦也還是願意一個人看看天空雲朵的變換。
很多時候感覺程若錦都是一個人的,但是卻並不獨孤。
“若錦,你每天都在想什麼啊?”
“啊?什麼?”聽到南澤琛的話,程若錦有些大夢初醒的感覺。
“我說,感覺你每天都在沉思,你都在想什麼啊?”
“沒什麼,就是感覺自己好像忘了一些東西,在試圖想起來。”
程若錦說完之後,南澤琛覺得她更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