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定交州:四

夢烡、秦良玉二人帶著人馬趕到交州之後,本來想去番禺,但是聽到劉寵的消息之後,不敢停留,立刻帶著人馬,向著鬱林郡趕來,三天之後,進入鬱林,與劉寵、唐賽兒二人會師。

劉寵知道,雖然丁立手裏有五軍,但是由於對抗的敵人太多,所以能調動的人馬並不多,能把秦良玉這支人馬調來,已經是丁立費大了力氣了,所以下定決心,要用手頭的人馬,解決戰鬥。

“夢姐姐,你把丞相說得,能破大象的利器,拿出來給我們看看吧。”

夢烡一笑道:“陛下稍侯。”說完就走了出去,一會的工夫抱著一隻粉粉嫩嫩的小豬進來,這豬不像是農家養得,又臭又髒那樣的,而是幹幹淨淨的,看上去頗招人喜愛,劉寵望了一眼,道:“這豬生得倒好,一會讓廚子拿去烤了……。”

“陛下,使不得!”夢烡和秦良玉同時叫道,劉寵有些驚疑的道:“怎麼了?這東西不是吃得嗎?”唐賽兒也道:“是啊,這小東西烤了最好。”

夢烡苦笑道:“這是破大象的利器,哪裏能吃啊。”

“破大象的利器?”劉寵和唐賽兒無不驚愕,唐賽兒道:“這……這小東西隻怕連那大象的一腳都不撐不住,如何能破大象啊?”

秦良玉道:“陛下、唐帥,這就是丞相給你們準備的破大象的利器,此外還有二百頭駱駝,隻是那東西從北邊沙漠過來,對這裏的氣侯不太適應死了五、六十頭,不過丞相是用一備三來的,所以也差不多了。”

唐賽兒道:“這駱駝倒也還有幾分高度,但也不足以應付大象,那小豬就更不行了,丞相究竟是怎麼想的,你說明白。”

夢烡取出一封信來,雙手呈上,道:“陛下,唐妹妹,你們看看就知道了。”

劉寵和唐賽兒看了看,劉寵沉吟不語,唐賽兒還有些不太相信,秦良玉這時道:“丞相為人,從不在軍兵大事上妄言,請陛下信之。”秦良玉雖然是後投入丁立門下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對丁立相信不疑。

劉寵一拍手道:“賽兒你們不是想出列陣留出象路的作法了嗎,丞相這信上了也說了這種辦法,我們就試一試,就算是這小豬和駱駝不能成事,有那象路在,我們也不至於有太大的損失。”

唐賽兒也知道,總要一戰,於是點頭道:“好,我們就試試。”

當下唐賽兒就在鬱林郡城操演陣勢,又準備小豬和駱駝的使用,隻等著趙氏貞的人馬到來。

趙家兄妹,借著士文的旗號從九真郡出來,一路向北,隻要有土族的部落,就要邀人家見麵,強迫他們接受趙家兄妹的節製,眾土族部落,敢怒而不敢言,隻能是受著,而趙家兄妹打得主意是把這些人此後用於自家起兵,所以並不用他們出兵助戰,所以離開九真郡的時候,是多少人馬,進入鬱林的時候,就還是多少人馬,倒沒有怎麼長地,到了鬱林郡領方縣的時候,正碰上鬱林郡太守臧毅,士文他們才知道,鬱林郡已經丟了。

士文一路行來,看著被趙氏貞帶著的四百頭戰象,開山破路都是輕鬆,不由得興奮起來,看著臧毅在自己的這裏哭告,不由得道:“藏太守放心,我們這一去,他們必敗,鬱林馬上就能收回來了。”

臧毅看到那些大象不由得也放心了幾分,就道:“那就靠著趙公了。”

土軍就在領方縣歇下,隻是剛剛收拾完,就有小卒進來,捧著一支箭書道:“回三將軍,這是劉寵那裏派人射進城來的!”

士文打開看了,不由得驚呼一聲,叫道:“怎地我二哥已經被他們給擒了!”說著回頭向著臧毅看去,臧毅急忙搖頭道:“毅匆匆而出,不知道二將軍的消息。”

士文冷哼一聲,又向趙國達道:“趙兄,劉寵給我們下書,說是三天後要與你的象軍決一死戰,不知……。”

趙國達一笑道:“為象軍是我妹子的。”

士文心中暗罵:“你妹子不過一個不知廉恥的番婆,還要我這麼供著她嗎?”不過這會勢急,隻得又向著趙氏貞道:“趙姑娘,您看……?”

士文罵趙氏貞是因為她隻下身穿褲子,上麵赤著一個身子,纏著幾條帶子,堪堪把自己的胸給罩住,但是由於那雙大胸被用帶子拉起來,係到背後,露出一團肥膩的肉來,實在不夠雅觀,這才這麼厭惡。

趙氏貞也不去理會士文的目光,就把箭書拿過來看看,冷笑道:“請三將軍回他們,我們一定按時趕到就是了!”

士文大喜,立刻修了書,然後叫了自己的親信過來,道:“你們把這信送到漢軍的大營之中,我們不像他們那麼小家子氣,弄得那樣的見不得人!”

使者自去了,趙家兄妹就在領方縣等著,三天之後,趙家兄妹點兵出城,向著城東十裏外的翠嶺坡趕去,本來士文也要去,但是趙氏說大象一但衝撞起來,她隻能護住自家土兵,顧不得別人,士文就說什麼也不敢去了。

四百頭戰象,兩千土兵就到了翠嶺坡,趙氏貞看著這裏,此處地上生著翠綠如野草,地勢平坦,正合大象衝鋒,不由得向著趙國達道:“大哥,這些北蠻子不知道我們大象的厲害,偏偏選了這麼一個地方,我想著他們一定是用慣了騎兵,想用騎兵衝擊,所以才用這平坦的地方。”

趙國達笑道:“那馬見了大象還能向前衝嗎?等他們來了,就知道是死路了。”

土軍大概等了半刻鍾,就聽馬蹄飛揚,踏大地顫抖,跟著一隊隊漢軍飛馳而來,隻正東一麵青旗之下,卻是龐秋霞、裴寶姑,正南一麵紅旗之下,卻是紅娘子,鮑丹娘,正西一麵白旗之下,卻是白壽、楊蘭,正北一麵黑旗之下,卻是合答安、高鮮芝,正中一麵黃旗之下,正是大漢皇帝劉寵,左手唐賽兒,右手秦良玉,前擁方百花,後護沈雲英,在他們身一道雜彩旗之下,一隊人馬藏在旗門之中,領軍的正是劉淑英、花中秀、皇甫長華、張鳳儀四將,一眼看去,軍容好不齊整。

趙國達不過是一個土人頭領,從來沒有見識過這樣的軍陣,不由得有些惶然的道:“好妹妹,這軍陣好生齊整啊!”

趙氏貞冷笑道:“大哥,你忘了嗎,越是齊整的軍馬,越適合我的象軍!”她完之後,就騎了一匹小馬,向前而去,到了陣前之後,高聲叫道:“請天子出陣,趙氏貞有話當麵!”

劉寵就催坐下的逍遙馬到了當前,她看著趙氏貞的衣著,不由得嘖嘖搖頭道:“哎呀,好大膽的裝束,朕天熱的時候,也想這麼穿,隻是不敢啊。”

後麵的諸將都低頭不語,心道:“陛下,這話好不好不這麼說啊。”

趙氏貞拱手道:“趙嫗自幼為人生象養,不知禮處,還請天子勿罪!”

劉寵擺手道:“你都和天子對麵而戰了,還管那些禮儀做什麼。”

“趙氏貞,你自幼孤苦的事,朕也聽人說過,你那哥哥既然把你找回來了,那就當好好的教養你,然後給你找一門好的親事,現在卻讓你還混雜在畜物群中,你這個哥哥,實在是不合格啊。”

趙氏貞淡淡的一笑道:“天子也是女人,那應當知道,有些女人,不是屈居於室的,我趙氏貞要乘勁風,踏惡浪,斬殺東海的長鯨,驅逐我家鄉的漢軍,光複河山,砸爛枷鎖,決不卑躬屈膝地做人家的妻妾!”

“好、好!”劉寵鼓掌道:“你我若不是份當敵對,我都要為你的氣概而傾倒了,這樣,若是你輸了,被朕俘了,你就在朕麾下,做一員女將如何?”

“若趙嫗俘得天子,必留天子一命,然後送天子北歸,但是;若天子俘了趙嫗,還請給趙嫗一個痛快的!”

劉寵有些意外的道:“此為何故?”

“趙嫗不死,必亂天下,但天子是趙嫗心中,最敬重的人,是當世女子之翹首,所以趙嫗能死在天子手中,是趙嫗的福份!”

劉寵哈哈一笑,道:“好,朕成全你就是了!”

趙嫗行了一禮道:“那請天子回陣,我要動用戰象了!”

“好!”劉寵笑道:“我倒要看看,人的戰象,有多厲害!”說完打馬回陣。

趙氏貞也回到陣中,先到自己的坐象前,就讓人搭了象梯,一點點的走了上去,這隻大象是趙氏貞當年在森林之中,收養她的那隻大象的孩子,在趙氏貞的心中,這頭大象,就和她的兄弟,沒有什麼兩樣。

趙氏貞上了大象之後,那些土兵也依次上了大象的象背,一頭大象之上,有四名土兵,其中一名是象奴,負責操控大象,還有三個人拿著加長的,可以在大象背上,一直刺到地麵的長矛,而大象的背上,有一個寬大的木架子,就像是車廂子一般,可以讓這四名土兵,站在上麵。

而四百頭大象都站好了人之後,趙國達提著一條鐵棍,帶著還剩下的四麵人,就跟大象的後麵,一般來說,隻要大象發動,一直的衝過去,對麵的軍陣必亂,而且死傷,將無法估量,而趙國達他們隻要跟在大象的後麵,清掃就足夠了。

趙氏貞拿起號角,看一眼對麵的漢軍陣,嗚嗚吹響,大象聽到聲音之後,搖頭晃腦的向前走來,起步的速度並不快。

劉寵看著那大象的背上,道:“這倒是和春秋時候的戰車是一樣的。

唐賽兒拱手道:“陛下,請移駕向後,看賽兒用用這軍陣!”

劉寵笑道:“你這個妮子,是非要和丞相的掰掰手腕了。”

唐賽兒笑道:“這象道一術,丞相的信上,也是寫了的,算不是掰手腕。”

劉寵看著對麵的大象已經向前了數丈,而趙氏貞的號角聲也急促起來,隨著號角聲,大象的速度在一點點的加快,於是向著唐賽兒道:“好,我就讓你試一試!”隨後沈雲英、方百花護駕,就向後退去。

唐賽兒手裏的令旗用力一揮,五方大陣除了中央黃旗不動,正東青旗,正南紅旗向一起並去,卻是取本生火,正西白旗,正北黑旗向一起並去,卻是取金生水,本來的四個角收攏成了兩個邊。

這個時候,對麵的大象急衝過來,唐賽兒的令旗再動,她身後黃色大旗之後,有一架匆匆立起來的刁鬥,這會上麵的人跟著搖旗,讓全軍看到,兩個邊立刻向著兩側讓開,衛護著正中,大象群就從兩個邊隊的中間衝了過去,而兩邊站在前麵的兵士手裏的長矛都已經握得汗津津的了,眼看著大象向前衝去,將要衝完了的時候,長矛立刻朝下就向著大象的兩側刺去。

大象是跟著頭象走的,這會趙氏貞坐著的頭象已經衝過去了,後麵大象隻想著要追上頭象,加快了速度向前衝,身體就被長矛抵住,自己給自己劃出一道道的血痕,從前到後,劃痕一點點的加重,大象越痛越向前跑,到了最後衝出去的時候,十幾隻象都被劃得開膛破肚流出腸子來了。

向前衝的象群,有十幾隻被巨痛刺激的不顧頭象,向著兩側衝過來,掃在前麵的漢軍有序的讓開,讓大象衝進去,騎兵圍住,奮力砍殺,轉著大象繞圈,大象根本就沒有辦法傷到人,隻能是被刀槍不住的砍到自己的身上。

這象道破象的法子,是西庇阿大破漢尼拔時候用得法子,若是唐賽兒自己來用,還要想幾天,才能想出相應的法子,但是丁立的信上寫得明白,所以漢軍這段時間就在操練這個,已經用得熟了,而且唐賽兒讓人買了幾頭大象,專門和漢軍的戰馬一齊伺養,讓戰馬對大象不再恐懼,這才拿下來用的。

趙國達也是衝到前麵,才想起來,漢軍的馬不怕大象,他想著要和趙氏貞說得時候,可是趙氏貞早就衝過去了,還不等他想明白的工夫,漢軍之中龐秋霞、高鮮芝兩路人馬衝過來,把他給圍住了,趙國達他們都是步軍,這會哪裏能擋得住馬軍的衝擊啊,被圍在中間,好像豬一般的被人砍殺著,趙國達急得哇哇大叫,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喊殺聲響起,一路人馬從斜刺裏衝出來,向著戰場衝過來,當先一人,正是劉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