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軍的火油從水門潑了出去,那油就聚在水門的邊上,黎圓就下令放火,水軍校尉方鐵不由得大聲叫道:“黎將軍,卻放不得火啊!”
黎圓怒斥道:“水向東流,我們城池在西,這會放火,火油向下,他們的船還敢不避嗎?隻要他們的船避開來,我們水門又何懼有事!”
方鐵還要再說黎圓就搶了火把給丟了出去,火一著油,立時燒了起來,而那火隨著風勢,倒卷回來,就向著水門燒了過來,黎圓離得近些,被猛撲過來的火把胡子眉毛一下都給舔幹淨了。
“這是怎麼回事?”黎圓趴到地上,把臉上的火給弄滅氣急敗壞的叫道,方鐵恨恨的叫道:“水向東流不錯,可是這湞水是由北向南,它是向下走的,我們這裏湞水的橫向,今天風向對著的是我們,自然燒回來了!”
黎圓大聲道:“這會你還說這個幹什麼,滅火吧!”
方鐵心道:“是特麼你問我的,這會說滅火,滅得了嗎!”要知道順著水門向下潑油,那油有一半都倒在了水門上,這會火一燒回來,把水門就給裹在裏麵了,水門地界,有水無土,可是油水是不能用水來澆滅的,隻能用土,但是這會就算是把土運過來,那火也把水門給燒毀了。
“黎將軍,這會不能救火了,隻能盼著這火能把漢軍給擋一擋了,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水門後麵,立刻加壘屏障了!”
“那還說什麼,立刻壘啊!”
方鐵得到位黎圓的同意,馬上就讓人把那些小舟、破船什麼的順水堆過來,這會工夫,隻能用這些東西,來擋著對方的進攻了。
張橫看到對方的水門給點燃了,不由得大笑道:“這破洭浦關的大功歸我了!”說著話緊催水軍,就搖著木排向前衝去,這些木排上麵,都綁了鐵的撞角,臨得近了,水軍一齊加力,轟的一聲,把燃燒的水門給撞了個希巴爛,向前疾衝過去。
在水門的後麵,是破爛的船隻,雖然洭浦關緊靠著湞水,但是洭浦關並沒有水軍,所以這裏的船,都是普通的民用船,這會橫七豎八的擺開著,衝破了水關大門的木排猛的撞了上去,把破船陣撞得向後們退了十幾步,這才停下來。
木排衝過水關大門的時候,被火給引著了,這會已經有些漫延開來了,方鐵帶著人就躲在大船的後麵,看到之後,高聲叫道:“放箭!”
水門有閘,一道一道的,都在水門大木的下麵,在閘門不打開的情況下,越向後水越淺,交州軍站得地方,那水隻能們剛剛漫過小腿了,而被破船陣隔著的那些大木排所處的水位,則是能到人的胸口,這會交州軍也不用會水,就站在淺水之中,向著漢軍疾射,而木排上有火,身邊是水,這些漢軍不是水軍,會水的隻有一少半,此時被箭射開來,竟然全無躲避之處,活靶子一樣,被交州軍都給射到了船上。
張橫的木排還在水關門的外麵,聽到裏麵的人回報,不由得氣得暴跳如雷,一麵派人向李俊回報,水門已開,一麵就選了十幾個會水的兵士跟著他駕一架大木排向著對衝了過去,狠狠的撞開還在著火的木門破片,就向著裏麵來,黎圓站在水關的牆上,他是不會水的,看到張橫衝進來,就抓了弓箭,隱住半個身子,向著張橫就是一箭。
張橫聽到弓響,回身跳到了水裏,那一箭就射得空了,這會木排上那些漢軍也都跳了下去,隻有兩個留在上麵,冒死撐著大木排向前,再次撞到了破船陣上,轟的一聲,破船陣被撞得四分五裂,張橫腳下踩水就向著方鐵他們衝了過來,隻是這後麵的水淺了,張橫就藏不住自己了,站在城門關上的黎圓二次放箭,一箭就射在了張橫的後心之上……。
前麵的李俊接到水關門開了的消息,立刻讓人請了,李飛瓊過來,又下令鳴金收兵,樊噲窩著一肚子的火氣下來,叫道:“李俊,你為什麼鳴金?”
這會李飛瓊也到了,李俊就三言兩語的把情況說了,然後道:“水關破城太過堅難……。”
“那你還不讓我衝!”樊噲有些惱火的叫道:“我再衝兩次就能衝上去了。”
李俊笑道:“這一回的破城大功,必然就樊兄的,別人搶不去。”說完他又向著李飛瓊道:“中郎將,我想拿著您的帥字旗去水關,給對方造成一個我們要在水關突破的假像,而東城的攻擊暫時變為佯攻,一但城上的兵馬大量轉移到水關,那時樊兄就可以一舉破城了。”
李飛瓊點頭道:“李兄的好主意,就按你說得辦好了。”說著李飛瓊回手把自己的帥字旗拿過來,交到李俊的手裏。
李俊帶著一部人馬立刻離開了東門,就向著水門而去,不過一會工夫就到水門,剛選了一條大木排上去,就見漢軍在前麵潰敗下來,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仍然下令,木排向前衝去,然後把李飛瓊的帥字旗給打了開來,不住的招擺著。
本來有些潰散的漢軍,看到了李飛瓊的大旗,不由得又振作起來,就向前猛衝過來,拚命衝擊,尤其是被困在水關裏麵的漢軍,奮死把張橫的屍體給搶了回來,就退出了水關大門,都來帥旗下見李飛瓊,隻是讓他們驚異的發現,帥旗下的不是李飛瓊,而是李俊。
李俊看到張橫的屍體,不由得流下淚來,他們兩個最好,卻沒有想到張橫竟然死在了這裏。
李俊咬牙切齒的道:“諸軍不必擔心,李中郎知道你們破了水關大門,就派了我打著她的旗號過來了,一會她集結了大軍,都要在這水門破洭浦關,正可為張將軍報仇!”
那些漢軍都一齊叫道:“為張將軍報仇!”
李俊沉聲道:“諸將聽我將令,選出那好燒的大木,就用油浸了,然後放在木排上,向著水關門衝擊,把他們的水牆也給燒了!”
水關除了大門是木頭的,左右還有兩排兩丈來長,都是大木打到水裏的木牆,若是把它們都燒了,那水關就真的守不住了。
漢軍聽了李俊的命令之後,就尋了大木,然後向著水關二次衝了過來。
水關這麵把漢軍打退,又殺了張橫,但是黎圓、方鐵兩個竟然沒有一點輕鬆的樣子,守先水關門已經爛了,而破船陣也不想什麼作用了,最關鍵的是,他們都看到對麵李飛瓊的大旗,如果李飛瓊當真過來,那這裏就是怎麼樣,隻怕也是守不住了。
黎圓向著方鐵道:“方校尉,你看現在當如何是好?”他算是沒有主意了,這個方鐵他看出來有幾分本事,所以直接問他了。
方鐵沉聲道:“黎將軍,雖然李飛瓊來了我們這裏危險,但是福之禍所倚,用兵之事,更是如此,難以一言而決,若是我們運用得當,把李飛瓊給殺死在這裏,那我們這一仗,還有轉敗為勝的可能!”
黎圓不由得大喜道:“如何運作?你隻管說,我都聽你的就是了。”
方鐵猶豫片刻,道:“還是請四將軍過來吧。”
黎圓先有些不滿,但是方鐵接著道:“我們手裏的人,再怎麼騰挪,也是不能對敵的,更不用說勝了對方了。”
黎圓一咬牙道:“那好,你等著就是了!”說完匆匆向著東城城關而去。
黎圓到了東城城關,找到了士武把情況和他說了。
士武有些不敢相信的道:“你說得是真的?”
黎圓道:“千真萬確,那水關的大門被攻破了,若不是那方鐵用了破船計,屬下又湊巧射殺了敵方的首將,那我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對方退兵的,李飛瓊打了一上午了,一點進展沒有,可是她卻不許退兵休息,可見她有多麼迫切的想要破城啊,所以她聽知道了水關被破,豈有不去的道理啊!”
士武越聽越覺得可信,雖然他對方鐵說的殺了李飛瓊的話不太相信,但是水關大門已經被破了,而東城又減了進攻,顯然李飛瓊是就近把人馬調到水關去了,就算是將對將,他也要去水關啊,不然的話,就在這裏等著,豈不是坐以待斃嗎。
想到這裏,士武就道:“展雁,你這裏守著,若是有什麼事,立刻通知我。”
這展雁是東門司馬,剛才也聽了黎圓的話,於是點頭道:“四將軍盡管去,這裏小將守著,定不讓你有後顧之憂。”
士武不放心的道:“你切記住,那些漢軍狡詐,他們看到城上的兵士少了,隻怕要在這裏,進行幾次佯攻,你不要被他們嚇倒!”
展雁冷笑道:“他們來攻的時候,我不管他們是真是假,可是我這裏守城卻是真的,隻要他們敢來,我必不讓他們活著回去就是了。”
士武對這個展雁還是很放心的,於是點點頭,急點了一哨人馬匆匆的走了,他多留了個心眼,人雖然走了,但是大旗卻是沒動。
城上的變化,城下雖然不能看到,但是樊噲卻仍然站在那裏,巴著眼的望著,看了一會,焦跺的道:“那士武的大旗沒走,李俊的辦法不行啊!”
李飛瓊背剪雙手站在那裏,平靜的道:“我也沒走,可是我的大旗不是到了水門了嗎。”
樊噲先是一怔,隨後醒悟過來,叫道:“那就麻煩了,我們怎麼才能知道他們究竟動了沒有啊!”
李飛瓊笑道:“你放心,李俊會派人來通知我們的。”
樊噲急得就地轉磨,又轉頭向著水關的方向看去,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水關方向卻沒有一個人過來,樊噲越來越急,李飛瓊卻是仍然心平氣和的坐在那裏,自己燒著茶喝,不時的接一下其他三門的消息。
又過了一會,已經到了未時末刻了,這仗已經打了一天了,突然一個漢軍飛奔過來,這會樊噲等得不耐,已經睡著了,聽到腳步聲猛的跳了起來,可是李飛瓊比他還快,已經到了那漢軍身前,冷聲叫道:“李俊將軍,可還安好?”
那漢軍喘了喘,道:“李俊將軍到水門的時候,正好張橫……戰死,李將軍指揮水軍先燒了水關大牆,然後四麵突擊,交州軍設了計,要把李俊將軍給誆進去殺了……。”
李飛瓊眉頭一皺,道:“這是把李俊當成我了!”
樊噲則是叫道:“那李俊可曾有事?”他和李俊、張橫兩個幾番轉戰,已經有兄弟情份了,這會聽到張橫戰死,不由得恨火衝天,要是李俊再有事,他不管這裏有沒有交州軍,都要去拚命了。
“李將軍雖然看破了他們的詭計,但是為了讓他們能把人馬放心的放在水關,所以故意中計,進入了水關之中,雖然後來衝出來了,但是李將軍還是在手臂上中了一箭,他讓我來通知中郎將,可以進攻了!”
樊噲大聲叫道:“等著老子給他和張橫報仇!”說著轉身就要走,李飛瓊沉聲道:“等一會!”
樊噲雖然站住了,但是一臉的焦急,李飛瓊卻不去看他,沉聲道:“來人,傳令東門、西門、南門,加大攻擊,就說洭浦關要破了,讓他們不要被丟在關外,不是從自己的關口打進去的,城裏是不會接應他們的!”
傳令兵得了將令,急匆匆的走了,李飛瓊目送他們走遠之後,這才回身向著樊噲 道:“我已經替你挑好了八百當死,樊將軍,這洭浦關能不能在今天拿下來,就看你的了!”
樊噲拍著胸口叫道:“請中郎將放心,若是不能拿下洭浦關,樊某就不回來見你了!”
樊噲說完轉身就走,李飛瓊的親兵早把那八百當死叫過來了,這會就跟著樊噲向著洭浦關的東城衝了過去。
李飛瓊看著樊噲他們出營,就到了擊鼓處,把兵士趕開,沉聲道:“十八麵大鼓來,我來擊鼓!”
戰鼓一麵麵的抬了過來,李飛瓊站在鼓的前麵,似乎又回到了荊州血戰的戰場,整個人的血都沸騰了,抓起一對鼓槌用力的打去,十八麵鼓被她一下打響,她的手速太快,從第一麵鼓到第十八麵鼓一順的打過去,第一麵鼓的鼓聲還沒有歇下來,隨後又被連接起來。
而出了營的樊噲聽到鼓聲,不由得血向頭上湧去,大聲叫道:“弟兄們,都跟著老子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