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一臉酒色欲氣,小小的年紀。卻透出一股死氣來,他和伏壽就坐在龍書案後,眼神迷離的道:“諸位,怎麼想起到這裏來看朕了。”
封王用印事件之後,劉協就完放開了自己,在藥品物的催壞下,幾乎十二個時辰,都泡在女人的肚皮上,天天醒了喝,喝了醉,一幅等死的樣子,劉協準確來說,是個有點才華,還想幹出點事的人,他在曹操手裏的時候,一來曹操不害他,二來他還能看到權利到手的希望,所以還很努力,到了後來曹操翻臉的時候,他已經成年了,所以就是退位了,也還能很積極甚至更快樂的生活著,但是現在不行了,他從到了丁立手裏的那天起,丁立就在坑他,負責他飲食的慧芬大量給他食物裏下補藥,讓他身體裏的火氣,無處發泄,隻能找女人,而丁立用印之後,更是為避免出現衣帶詔那樣的事,幾乎鎖死了劉協對外的渠道,就連外麵的大臣,劉協都見不到,在巨大的絕望壓柞下,劉協沒成熟的心誌完全被催毀,再也離不開酒色了。
楊彪目光複雜的看一眼劉協道:“回陛下,臣等尋到了一位名醫,想請他為皇上和娘娘診診脈,看看幾時能誕下皇子。”
劉協冷笑道:“誕下皇子?朕要是有了皇子,隻怕某人就坐不住了,那皇子能不能生出來,能不能養大,都不好說喲。”
三公齊道惶恐,劉協冷笑不休,看著三公眼中也盡是厭惡。
劉協沒有法不厭惡他們,這樣強行請脈,在別的皇帝麵前,也是絕對行不通的,這隻能說明,三公也沒有把劉協放在心裏。
楊彪看一眼劉協,猛的反應過來,不由得跌腳暗悔,他們把皇上太當成透明人、吉祥物了,就忘了,這種事那裏直接就帶人來請脈的,但是事到如今,也說不得了,楊彪就向前一步,道:“皇上每日裏沉於酒色,實在傷身,還是請這神醫看一下吧。”
“哈、哈、哈……。”劉協狂笑不已楊彪又想打嘴,他說話不像是和皇上說話,而更像是和自己家的孩子說話,這難怪劉協不滿,但是楊彪自己也沒有辦法,這個小皇上的存在,實在是太低了,他們這些人被丁立影響的,都提不起對劉協的尊重。
楊彪和劉協說話的時候,丁紹暗自看著一旁的伏後,就看到她聽到‘請脈二字的時候,臉色大欒,手掌下意識的向著自己的肚子上摸去,不由得心道:“哎呀,我還以為是丁立要陷害他,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一旁的孔融也看到了伏後的神態,不由得暗自跺腳,看著伏後的神情咬牙切齒,恨不得就把伏後給抓過來打幾個巴掌才好。
孔融這個人是一個矛盾綜合體,他說過許多的反傳統,驚民劾俗的話,但是他又是封建禮教的忠實悍衛者,當初他父親去世,他大辦喪事,請了十裏八鄉的人到他家裏去哭靈,陪著他一路從家哭到墳地,回來的時候看到一個男人也大祭父,但是雖然哭了,麵上卻沒有太多的悲哀,孔融立刻下令從人殺了那男子,按著他的說法,這個人祭父母都不真,所以該死。
就這麼個貨,在他看來,一切都不如綱常重要,原本他還替劉協說話,但是看到伏後的樣子,不由得焦躁的道:“還說什麼,趕緊請脈吧!”
劉協的笑聲一下停了,惡狠狠的看著孔融,他必竟是一個聰慧的人,雖然不能參予朝政,但還是通過各種渠道了解著朝中的情勢,所以他知道孔融與丁立不和,本來他以為孔融能是自己的忠臣,沒想到孔融竟然也這樣對他。
劉協的心裏升起一股恨意,不住的忖道:“好啊,你們都來欺負我,你們誰也看不起我!我既然反抗不得,那就由得你們好了!”想到這裏劉協破罐子破摔的一伸手,叫道:“那就請脈吧!”
楊彪感覺到了劉協的恨意,不由得心生憐意,輕聲道:“陛下……。”
“行了,快請脈吧,朕還要回去陪美人呢!”劉協實在不想再聽他們說什麼了。
楊彪長歎一聲後退,和曹操專權,漢臣忌憚不同的是,丁立已經無數次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他要得就是推劉寵為帝,而隨著丁立歸附,劉寵現在的聲望是皇族之中,最高的一個了,餘下的人都不能和她比,而且她和後封的那些王不同,她是傳繼下來的老王爵了,所以說到繼承,她的資格早就夠了,而朝中群臣又在丁立的整合下,和劉寵結成了利益關係,所以就是現在劉寵直接把劉協給踢下去,自己來當皇帝,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最多有腐生胡言,可是腐生沒有一個在朝中為官的,另外人家老實等著劉協死,在那之前,不做任何的壞事——所有的壞事都讓丁立做了——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對丁立的接受,又高了幾分,所以就沒有同情劉協了。
孔融一指那郎中,道:“還不過來請脈!”
這郎中是三公在城裏隨便找得,這會他都要嚇死了,但卻不敢不過來,就伸手在劉協的脈上胡亂摸了摸,然後就道:“皇上陛下,龍精虎猛,龍騰虎躍,身體大好。”其實他什麼也沒摸出來,不過三公和他說了,隻要能摸出伏後的情況就行,至於皇上,摸不摸出來都沒關係。
郎中摸完,劉協冷笑不止,起身就要走,孔融冷聲道:“請陛下再等一會。”
劉協冷笑道:“還要等什麼?”
孔融也不說話就擋在劉協的身前,他沒法說,總不能對著皇上說,你等等看,我們要看你老婆偷人了沒有,那劉協就是脾氣再好也得砍了他。
郎中向著伏後走去,伏後的臉色忽青忽白,就坐在那裏不動,郎中向著她一禮道:“請娘娘伸手。”
伏壽這會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然後道:“老太師,這就是你們對皇家的態度嗎?”劉協冷笑一聲,道:“這就不仰慕 了!”
楊彪低下頭去,好像一下子蒼老了許多,但是話卻堅寶的:“請娘娘伸手。”
伏壽猛的站了起來,叫道“大膽!老太師,你們這是逼宮嗎!”
孔融冷笑道:“何來逼宮?我們隻是為了皇家後裔著想,還請娘娘伸手!”
伏壽激動的喘息著,高聳的胸脯,急據的起伏,眼睛恨恨的看著孔融,厲聲道:“孔太傅,你得了外人多少好處,來為他人做刀!”
孔融沉聲道:“娘娘多心了!”
伏壽用力一甩袖子叫道:“我絕不讓你們找來的人給我診脈,這是對我的汙辱!”
劉協看到伏壽一張臉氣得通紅,想到自己除了大婚那一晚采了她的花冠之後,就沒有再碰過她,這會讓她診脈,的確是對她的汙辱,於是開口道:“好了,你們不要逼她了,朕沒有寵幸她。”
在劉協看來,他已經把這些隱密的事都說了,這些人應該不會再堅執請脈了,必竟這不是什麼大事,可是讓他萬想不到的是,楊彪、孔融兩個同時變色,臉上極為難看,丁結更是向前一步,沉聲道:“請陛下促娘娘請脈!”
劉協不是傻子,他馬上就查覺到了這事不對,請個脈,就算是診出他生不出孩子,也不可能為了這個把他這個皇帝廢了,這些人沒有必要這麼來逼他,更何況,就算是給伏壽診不孕不育,把她廢了,也無關皇位啊。
“梓童,你讓他們診脈!”
伏後渾身一戰,她聽出來,劉協起了疑心了,而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劉協,現在劉協不站在她的這一邊,她就沒有倚靠了。
所有的人,都定定的看著伏後,伏後,知道大勢已去,不由得仰天長歎,雙眼淚流,就把手伸了出來。
那郎中把了好一會,這才收手,孔融立刻過去,手掌一翻,兩枚小竹籌就在他手裏翻了出來,這是他們商量好的,這小竹籌一長一短,若是伏後無孕,郎就撿長得,若是有孕,郎中就撿短的,必竟這裏這麼多的宮人,不能明說。
那郎中手顫抖著在孔融的手裏撿了那枚短的,他剛才也聽到皇上的話了,情知這裏必是天大的事情,好在丁紹他們已經和他說明了,若是他有什麼三長兩短,他的家人將會得到最好的照顧,所以他隻能是拚了。
孔融立時臉色鐵青,本來他還想著有個萬一,但是現在卻是一點僥幸都沒有了。
楊彪向天長歎,丁紹身子一伏,從靴筒子裏抽出一柄短刀,就插進了郎中的後心之中。
大殿裏一片驚呼,宮娥彩女,太監侍衛都恐慌的看著,這種事情,他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
“來人!”隨著丁紹的一聲大喝,胡仙真、鄧展帶著虎賁衛進來了,劉協這會膽氣也沒了,驚恐的叫道:“老太師,老太師!”
楊彪擺手道:“陛下勿驚,沒事,沒事。”
就在楊彪和劉協說話的工夫,鄧展指揮著虎賁衛上前,把所有的宮娥彩女、太監侍衛都給拉出去了,胡仙真冷冷的說道:“全部秘決,不得留下活口!然後通知杜浮雲,他可以行動了。”
鄧展答應一聲退下去了,這會劉協和伏後,臉上都是量點血色都沒有,劉協是搞不清這要幹什麼,伏後則是知道自己完了。
胡仙真向前一步,就給劉協施以跪禮,這個禮一行,劉協倒平靜下來了,他覺得能給他施這個禮的人,不會殺他了。
“你是何人,為何這般行事?”劉協聲音顫抖著說道。
胡仙真沉聲道:“回陛下,臣樞密府樞密使臣,胡仙真。”
胡仙真一報名字,伏後突然就像是被打了一針強心劑一樣,抬起頭來,目射精光的看著胡仙真。
胡仙真接著道:“臣這裏有一封供狀,請陛下過目!”說著雙手把華歆的供狀捧了過去,由於這裏的侍者都被押下去了,所以楊彪接了那供狀,送到了劉協的身前。
劉協看完供狀,整個人都傻了,他緩緩抬頭,看著眾人,然後聲音嘶啞的道:“你們……剛才請脈……?”
孔融長歎一聲,道:“短籌就是喜脈。”
“啊!”劉協尖叫一聲,一把揉碎了那供狀,飛身撲了下來,向著伏後撲了過去,淒聲叫道:“我掐死你這個賤人!”劉協最後一點尊嚴,也被撕碎了,所以他恨得幾乎瘋狂,一心隻想把伏後給撕了,給吃了。
胡仙真一閃身擋在了伏身的身前,口中大叫道:“陛下息怒!”同時雙手向外伸去,把劉協那小身板給擋住了,開玩笑,伏壽肚子裏的是丁立的孩子,怎麼能讓劉協給傷到呢。
劉協暴怒的咆哮著,丁紹過來,像抱一個嬰兒一般把劉協給抱回去了,楊彪不住的叫道:“陛下止怒,止怒啊!”
劉協咬牙切齒的道:“那華歆呢?”
孔融冷冷的道:“就在外麵。”
“把他給我提進來了!”
胡仙真就在劉協發瘋被丁紹抱走的一刻,聽到身後的伏後冷冷的說道:“我知道你,你是丁立的親信,他好啊,真好,他就不怕我把一切都說出來嗎?”
伏後壓低了聲音說話,這裏隻有胡仙真能聽到,胡仙真冷笑一聲,道:“一會順著說,要是把什麼都說出來,你認為有人敢信嗎?你順著說,我會讓你沒事的。”
說到這裏,胡仙真微微一頓,才又道:“我來的時候,有人讓我給你稍句話,你聽好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伏壽一下呆住了,這話是丁立和她春風一晚的時候,說過的,現在聽來,讓她神情一迷,但是伏壽馬上振作起來,厲聲道:“那現在呢?”
這會丁立紹大聲叫道:“胡大人,帶華歆進殿!”
胡仙真向上一禮道:“為臣遵命!”然後向外走去,故意從伏身的身邊過去,輕聲說道:“不這樣,你要怎麼樣你的肚子啊?”
伏後先是一怔,但隨後眼中閃過一絲異樣,胡仙真這會又向劉協道:“回陛下,為臣已經命人包圍伏侯府了。”
“對、對、對……,不能讓這賤人的家人走了,都給朕抓起來!”劉協大聲喊著,而伏後眼波一凝,本來還有拚死丁立的心思,一下沒了,她就算是說了,丁立大不了直接翻臉,什麼事也不會有,可是她和她的家人,卻是再無活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