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會戰荊州:十二

章山縣城中,唐賽兒正在自己的帥帳之中和孫尚香、李飛瓊兩個商議進兵的路線,孫尚香這一次行兵,丁立把數路收集來的戰船全都交給了她,顯然以後孫尚香是要調到水軍去了,所以唐賽兒就在有意的提拔李飛瓊,好讓她以後接替孫尚香,成為成自己的助手。

就在這個時候,崔慧娘閃身進來,叫道:“唐帥!”丁立嫌大家一會都督一會將軍一會大帥的叫著費事,所以在陳國下令,樊梨花、高夢鸞、上杉謙信、穆桂英、梁紅玉、唐賽兒六人得封元帥榮銜,以後都以帥位相稱。

唐賽兒沉聲道:“說。”她和崔慧娘一路,翻越了大別山,相互交心,倒比別人好了許多。

崔慧娘沉聲道:“外麵有一個叫韓嵩的人求見。”

唐賽兒一抬頭,有些驚異的道:“那不是劉表的使臣嗎?前番去見過主公的,怎麼會到這裏呢?”

李飛瓊道:“韓嵩為人磊落,他曾向劉表有言,他若見我家主公,得到朝廷封賞,就不能再為蕃王所用,此翻前來,隻怕是有重要軍機與我。”

唐賽兒聽了這話,道:“請他進來!”崔慧娘下去,一會陪著韓嵩走了進來。

唐賽兒滿麵堆笑的過去,向著韓嵩一禮道;“見過先生。”韓嵩擺手道:“唐帥不必多禮,我來有重要軍情。”

唐賽兒心道:“還真有?”急忙道:“先生請講?”

韓嵩道:“襄陽城中,荊王的長公子劉琦自縊殉父,現在蔡瑁、蒯良二人已經立荊王次子劉琮為王世子,命我寫了表文,到北都上奏,又命荊州黃氏的大才黃承彥;前往下雉見驃騎將軍,說明荊州已定,請將軍的人馬離開荊州。”

唐賽兒眉頭一皺,當初丁立命她後的時候就說明了,要拿下江陵,讓堵住襄陽退路,讓江州的士大夫在無路可退的情況下,隻能投降,然後以荊州治理不利為由,去除荊王,沒想到蔡瑁他們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如果不是韓嵩趕來,那丁立就隻能捏著鼻子認了這個小荊王了。

唐賽兒向著韓嵩深施一禮道:“多謝先生來此一報,若不是先生,那我們就要白走一趟了。”

韓嵩接著道:“此事沒有什麼,隻是韓嵩該如何行止,還請唐帥指點。”

唐賽兒想了想道:“先生既然沒去北都,而來了我這裏,那就不要走了,事後就說是我劫了先生,讓表章晚到北都就是了。”

韓嵩點頭道:“這個可以,但是黃承彥哪裏……?”

唐賽兒一笑道:“先生不必理會,那裏自然有我家主公關照。

唐賽兒這裏就讓崔慧娘安排韓嵩下去休息,然後立刻聚將,一眾戰將都到了帥堂聽令。

唐賽兒先把韓嵩傳來的消息說了,然後道:“孫尚香!”

孫尚香急閃身出來,道:“末將在此!”

唐賽兒沉聲道:“我們已經晚了一段時間,現在我命你帶領所有的水軍,全速趕往江陵,我不要求你在水門攻破江陵,我隻要求你截住水路,不許江陵向襄陽求救,能做到嗎?”

孫尚香拱手道:“末將定截住水路,絕不許江陵荊州軍有一從向北。”

唐賽兒點點頭,隨後道:“那個周秀英是個水軍可用之材,我把她也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好了,你現在立刻就走!”

孫尚香應諾,叫了顧大嫂、孫二娘、孫安還有周秀英,自出帥堂,點了水軍向著江陵而去。

唐賽兒又道:“李飛瓊!”

李飛瓊閃身出來:“末將在!”

唐賽兒沉聲道:“我把馬軍全撥給你,讓仇瓊英、宿金娘與你為副將,立刻起兵,趕到江陵城下,現在江陵由劉表部下的大將文聘鎮守,我要到了之後,就開始攻城,打不打得下來是一回事,但是必須形成戰事!”

“末將尊令!”李飛瓊二話不說,就帶著宿金娘、仇瓊英走了。

唐賽兒又道:“慧娘,你下去,征集所有的牛車,不給就強買,一定要保證我們的攻城器械,盡快趕到江陵!”

唐賽兒隻所以大軍在章山停留,就因為丁立突然給他送來了五架回天炮,唐賽兒試用之後,極為滿意,但是這東西就是拆開,也不好攜帶,這才耽擱一點時間,當初王異帶一架回天炮到揭陽,是拆成零件,由馬軍帶著走,到了那裏再組裝的,可是這裏有一個前提,就是要有熟手工匠在軍中,王異的行軍安全,這才要到了幾個熟手工匠,唐賽兒這裏就在戰區,她就是要,丁立也得給她啊,所以沒法把五架回天炮都拆成小零件,隻能是用車拉了。

崔慧娘不是高豔娥,她是老兵了,所以在接下來的賣牛之中,她手段百出,竟然讓所有人都心甘情願的把牛賣出來了,要知道江南不是江北,這裏的畜牧業並不發達,牲口的價格非常高,一個家裏置下一頭牛之後,寧肯把自己家裏的兒女賣了,有時候都不願意賣牛,崔慧娘能讓人自己開開心心的把牛給賣出來,這讓唐賽兒都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牛車準備完必之後,大軍向著向江陵前進,韓嵩就跟著軍隊,一齊前往江陵。

最先到達江陵的是李飛瓊的人馬,她的一萬馬軍,人人雙騎,就是兩萬匹戰馬,一個讓人騎,一個馱著自己的幹糧袋子還有盔甲包,浩浩蕩蕩的到了江陵西城,選了地點紮下大營。

由於到的時候,已經是將近晚上了,古人營養不均,好多人都有雀盲眼,所以夜戰是很少的,但是漢軍這種情況卻好得多,因為丁立在並州整軍的時候,就曾經全力抓過軍隊的飲食,後來一直保執著他的要求,所以漢軍夜盲的情況很少。

李飛瓊一麵讓仇瓊英負責紮營,一麵就帶著三千馬軍到了城下,遠遠的看著江陵。

江陵是荊州大城,在劉表到來之前,一直是荊州刺史的治所,所以這裏的城牆修得甚為高大,而且這裏借長江之利,護城河寬闊,更可怕的是,據韓嵩相告,這裏的水關有水閘,可以隨時向著護城裏補水,在城上弓箭的保護下,很難把護城河給填平。

李飛瓊就往城上看了一會,隨後道:“準備攻城!”

宿金娘有些驚異的道:“飛瓊姐姐,雖然我軍夜盲的情況不多,但是這裏是什麼情況,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就這樣攻城,隻怕不妥吧?”

李飛瓊一笑道:“我們就是看得清楚,也不可能倚靠馬軍攻城。”她招呼過來兩個小校,小聲吩咐了,兩個人點頭答應,就帶著走了,過了一會,殺聲四起,一個小校領著一群向著江陵攻去,一陣陣的喊殺中四起,火把快速移動,城上立刻也打起了火把,一隊隊的兵士飛跑上城,弓箭、滾木、擂石都準備得當,西城門的防守將領是劉先,他一邊指揮著兵士上城,一邊叫道:“通知其他各城,都不要動,請文聘將軍也不要過來,這大黑天的,漢軍隻能是佯攻……。”

劉先的話沒說完,一排排的箭雨就都射上來了,其中一根流矢就擦著他的臉過去,把他的左頰給擦出一道血痕。

“回射!”劉先大聲叫道,城上箭苦雨下,但是城下並沒有慘叫聲傳來,劉先眉頭一皺叫道:“怎麼回事?”他們是守城方,幾乎把箭丟下去就能射到人,怎麼會沒有動靜呢。

副將飛奔過來,叫道:“回稟將軍,攻城的漢軍還在射程之外。”

“可是他們怎麼射到我們的?”劉先惱火的叫道,副將道:“那是他們的騎兵,急衝過來,射了箭之後,立刻退回去了,我們沒有辦法回射!”

劉先急衝到城垛口處,向下望去,就見漢軍分成兩隊,一隊在挖土,一隊騎兵在衛護,劉先不由得皺起眉頭,對方要想填上護城河,也沒有跑到這裏來挖土的道理啊。

劉先看了一會,發現隻要城上的兵士不做出威脅那些挖土兵的動作,那對麵的騎兵也不會過來放箭,他想了想,反正就算是威脅了,他們也不能真的攻擊到對方,便下令道:“隻看著他們就是了,隻要他們不過護城河,就不要起來……。”

劉先說到這裏,不由得又向下看了看,對方的弓還是比他們要曆害,因為城上的弓箭的距離是過了護城河之後,才能射到,這當然有江陵靠著長江,護城河修得太寬的作用,但是這個是對等的,他們射不過護城河,那對麵也應該射不過來才是,可是對麵的箭卻射上了城頭,一但正式攻城,那這樣的弓箭手可是會給自己一方帶來很大的方煩。

李飛瓊這會正在和宿金娘說著:“城上現在應該發現我們這麵都是硬弓了。”

宿金娘笑笑道:“飛瓊姐姐,我就是一個能打的,指揮上不行,你給我說說,這有什麼意思啊?還有那些兵你讓他們挖什麼啊?”

李飛瓊小聲道:“他們今夜不會再睡了,會想辦法來防我們的硬弓手,而我們明天不會再攻打西門了。”

宿金娘有些不解的看著挖土的兵,李飛瓊輕笑一聲,道:“既然我們不打了,那這裏的護城河要是闊了一倍,別的城門又將如何呢?”

宿金娘馬上明白了,道:“這樣一來,其他三門的護城河的水就會淺下來。”

李飛瓊點頭道:“不錯,然後城裏就會從長江借水,把周圍的護城河道給加滿,我們在他們加滿之前,就能填平一處河道,這裏的土可不是白來的。”

就這樣漢軍幫著荊州軍挖了一夜的河道,由於河道加寬,護城河的水開始下降,到了第二天早上,能看清楚下麵情況的時候,劉先發現河水已經被降到了很低了,而聞訊趕來的文聘也看到了。

劉先沉聲道:“文將軍,現在該怎麼辦?這麼低的河水,他們騎著馬就能過來了。”

文聘一笑道:“告訴水關方向,打開水閘,放水補河。”隨後又向劉先道:“漢軍費了一夜的工夫,雖然把水挖淺了,但是得到土是不能把這裏填……。”文聘說話一半突然停住了,凝神向下看去。

劉先並沒有發覺文聘的眼神不對,而是哈哈的笑道:“我們一放水,他們就白刻工夫……。”

“這裏的土呢?”文聘突然問道,劉先一怔:“什麼土?”

文聘疾聲道:“就是漢軍挖出來的土!”

劉先這會才發現,下麵一點土都沒有,他驚異的道:“不對啊,那些投下來,就能讓護城河斷流了,他們弄到哪去了?”

文聘冷著臉道:“這是有人把我們江陵可以補水的事告訴漢軍了,他們要是在這裏填河,挖寬的地方要填上,本來的河道要填上,那他們就算是填上了,隻要一放水還能衝開,他們把這土弄去填別的地方了!”、

文聘狠捶一拳在城牆上,叫道:“怪不得他們弄了一夜,就是吸引我們的目光,然後找機會填別的河道!”

文聘回頭叫道:“快去水關讓他們立刻……。”文聘話音沒落,一個小軍飛奔過來,叫道:“將軍,北門小將軍請您馬上過去,說是漢軍截斷了護城河。

文聘急下城,一麵告訴人去水關放水,一麵向著北城趕到,到了北門之後,匆匆上了城牆,鎮守北門的是文聘兄弟的文格之子文厚,那文格是荊州名將,以長兄身份養大文聘,而文厚說起來比文聘隻小了五歲,跟著父親還有文聘也很見識過戰事,也算是一個可用的戰將了。

文厚看到文聘過來,陪著他一邊上城一邊道:“叔父,昨夜漢軍來襲我們就加大了警戒,可是漢軍一直沒有過來,今天早上我們用飯的時候,他們的人突然趕到,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土,一會就把護城河給填平了!”

文聘腳步一停道:“護城河水淺了許多,你可曾知道?”

文厚一怔,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們有人盯著河水,一直沒有淺啊?”

文聘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漢軍昨夜就選中了以這裏為突破水,所以暗中想辦法惟執著這裏的河水,就在填河的前一刻才把水撤下去,但是他沒有說,因為如果對方真的這麼作了,那自己的對手就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