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姐妹回到自己帳裏,早有小軍來報,營帳外麵,被鮮卑軍馬給圍起來了,蕭賽紅苦笑一聲,揮手讓那小軍下去了。
蕭金花忍到這會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叫道:“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我們姐妹拚死拚活,幾希把命都陪進去,就落這麼一個下場啊!”
蕭賽紅擺手道:“此事不怪別人,都怪我,若是我拿到信之後,就去見閼氏,應該會比現在好一些。”
“哼,你還知道!”隨著一聲冷哼,帳簾挑起,輾遲盡走了進來,道:“蕭賽紅,你也是一個明白人,如何讓人抓了這麼一個空子啊!”
蕭家姐妹一齊起身向輾遲盡見禮,蕭玉花解釋道:“回閼氏,不是我們不想先去見閼氏,而是我大姐正在考慮這信的真假,就被人堵在帳蓬裏了。”
輾遲盡搖頭道:“這信又不是給你的,真的假的,你哪裏有權力決斷啊!現在好了,你被人抓在了把柄了,若是那鮮於輔是假降,你們姐妹就都等著死吧。”
蕭賽紅知道輾遲盡說得是正理,這會一咬牙,伏身跪倒,道:“還請閼氏救我們!”
輾遲盡苦笑道:“我怎麼救啊?我家大王都不讓我管你們了,我來都是瞞著他的。”
蕭氏姐妹不由得黯然低頭,眼中一片絕望,輾遲盡道:“現在這個時候,你們還是馬上和鮮於輔聯係吧,要是能和鮮於輔聯係得上,那你們就還有一絲生機,不然的話……。”輾遲盡說到這裏,和歎氣搖頭,剛想再說什麼,外麵有人叫道:“閼氏,大王叫您馬上回去。”
輾遲盡起身道:“我保了你們一命,你們送了一條好槍給我,我們就此兩清,以後你們……好自為之吧。”說完輾遲盡起身離去。
蕭金花急得要去追,被蕭玉花給拉了回來,道:“沒用得,這會工夫,不管誰說什麼,都沒有,隻有那鮮於輔沒有騙我們,我們才能有一線生機。”
蕭賽紅想了想,道:“玉花,你為人仔細,明天你出戰,看看能不能和鮮於輔聯係上。”
蕭玉花點頭道:“大姐,三姐,你們隻管看好二姐,不要讓她鬧出事來,我明天必定想辦法,和鮮於輔的人聯係上。”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早的蕭玉花就吃了戰飯,點了三千兵出了解自家營帳,才到聯軍大營的門前,泄歸泥帶著一路人馬過來,遠遠的看到蕭玉花,還有押陣的蕭金花,立刻大聲叫道:“蕭四姑娘,今天你和蕭二姑娘兩個都出戰嗎?”
蕭玉花急記還禮,道:“隻有小將一人出戰。”
泄歸泥點點頭,向蕭金花道:“那二姑娘就回去吧,我來給四姑娘押陣就是了。”
蕭金花聽了泄歸泥的話,不由得雙眉倒立,就想把泄歸泥給懟回去,但是蕭玉花卻知道,泄歸泥就是來監視她的,所以一定會上陣,想到這裏微微一笑道:“二姐,既然有泄歸泥大人押陣,你就回去吧。”
蕭金花還想要說什麼,看到蕭玉花向她丟了一個眼色,無奈之下,隻得回去了。
蕭玉花、泄歸泥二人帶了八千兵卒到了代郡城下,討敵要陣,早有兵士把消息送到了代郡府廳,樊梨花、穆桂英都看著一旁的鮮於輔,鮮於輔自覺難堪不由得扭過頭去,偏偏樊梨花開口道:“鮮於將軍,隻要你能把這場戲演下去,我就可以保你不被追究。”
鮮於輔低頭沉思,想著讓哪一個發既能讓樊梨花他們相信,也能讓鮮卑人相信的人出戰,他正想著就聽門外有人尖聲叫道:“走開!”跟著房門被推開,一員女將匆匆進來,守門的蔡娥也跟著進來,向著樊梨花、穆桂英、閻柔三人施禮道:“回三位將軍,末將攔不住她!”說著偷偷向上丟了個眼色。
穆桂英看著那女將道:“你是什麼人?”
閻柔在一旁道:“這是鮮於將軍的女兒,鮮於鶴。”
樊梨花皺著眉頭道:“鮮於姑娘,我們正在商議軍情,你進來做什麼?”
鮮於鶴伏身跪倒,向著樊梨花和穆桂英磕了三個響頭,哭道:“都督,穆帥,我知道我爹的事了,我願意出戰,騙得那胡人女將的信任,還請都督和穆帥應允。”
樊梨花和穆桂英對覷,都不說話,這會鮮於輔長歎一聲,起身道:“都督,穆帥,就讓小女出戰吧,現在隻有她說得話,才能騙得過那些胡人了。”
“好!”樊梨花沉聲道:“鮮於姑娘,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你們父女自去研究如何出戰,你們鮮於一門的生死,都在你們手上了,還望你們不要自誤。”
鮮於父女同時應諾,然後一齊退了出去,穆桂英笑道:“樊姐姐,這一回我們就等著那些胡狗自投羅網吧。”
樊梨花笑道:“還要看鮮於父女能不能成事,不過一會應該就有消息了。”
代郡的北門轟隆隆的打開,鮮於鶴騎一匹白馬,掌中輪一口鶴嘴劍,帶了三千人馬衝城來。
那三千人馬就在城門口列開陣勢,鮮於鶴催馬向前,鶴嘴劍一揮,叫道:“那個不要命的,來我代郡挑戰?某乃代郡守將鮮於輔的長女鮮於鶴,你們誰敢來來戰!”
蕭玉花冷聲道:“賤婢,是你家姑娘來了!”說話音舞一對雌雄劍出陣就和鮮於鶴鬥在一起,兩個人單劍的迅捷,雙劍的剛猛,劍來劍去,一會花團飛,一回錦族舞,鬥得驚險,而兩個都是大美女,攻得好看,把城上城下看得癡癡醉,就連打鼓的都被忘了打鼓了。
兩個女將都打得激烈,鮮於鶴心關道:“我今天隻要有能和她接上頭主就是勝利,但是上上下下,數萬隻眼睛盯著這裏,無端就輸了,隻怕沒有辦法交待,對方若是起疑了就不好了。”想到這裏一口劍翻卷而去,好如半匹劍山一般的向著蕭玉花逼去,蕭玉花的雌雄劍上沒有那麼大的氣勢,但卻平靜如水,不管大山如何推近,卻是無法擋住那水潮的浸襲,四十幾個回合之後,蕭玉花已經占了上風,鮮於鶴越鬥越是無力,若不是蕭玉花心裏有事,早就把她斬落馬下了。
鮮於鶴心道:“看來也就如此了,再纏鬥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想到,她借著一劍向前,湊到了蕭玉花的身前,低聲說道:“蕭姑娘,請回去和右賢王說,我父輪守北門,若是襲城,請就在這一兩天之內,不然我父就要輪值別處了?”
蕭玉花揮劍仍鬥,口中卻低聲道:“為何輪值?”
鮮於鶴道:“那穆桂英說怕一個人總守一處,會有鬆懈,這才說提起,她有樊梨花、閻柔和父親,三日輪守一次。”
蕭玉花這才點頭,又道:“以何為信?”
鮮於鶴沉思片刻,道:“咱們就定在三天之後,那時就快輪值了,穆桂英對我們的監視就會小一些,到時候我們在北門城上,點起三堆火,若是你們來,就在城下也點三堆火,若是我們點得三堆火滅了,你們還沒到,那就做罷。”
蕭玉花點頭道:“好,就依你!”鮮於鶴又道:“還請蕭姑娘,刺我一劍,以免回去被穆桂英、樊梨花懷疑。”
“無禮了!”蕭玉花尖聲喝道:“劍向前進,左手劍格開鮮於鶴的鶴嘴劍,右手劍閃電一般的刺去,同時低聲叫道:“低頭!”
鮮於鶴急低頭的工夫,那劍就在好的頭上過去,把她頭上一頂金花紫燕冠給劈碎了,頭上的雙環髻子也被斬開,鮮於鶴尖叫一聲,撥馬就走。
蕭玉花跟著追了下來,押陣的是鮮於輔的從子鮮於通,急催馬上前,讓過了鮮於鶴與蕭玉花鬥在一起。
蕭玉花已經得了鮮於鶴的準信了,又看出鮮於通完全不知道消息,沒有心思和一個莽夫動手,應付了幾個回合,撥馬就走,鮮於通的武功一般,還沒有打過勝仗呢,這會隻道自己贏了,高興的哇哇大叫,催馬來追,蕭玉花放他追了一會,人在馬上把雙劍掛好,摘下弓箭,回手就是一箭,正中鮮於通戰馬的眼睛,那馬慘叫一聲,痛苦踢踏,把鮮於通給摔下馬去。
後麵的泄歸泥長劍一舉,鮮卑軍馬就衝了過來,城中早殺出一隊馬來,把那些鮮卑軍馬給擋住,然後救了鮮於通回去,隨後閉關落鎖,再不出戰。
泄歸泥在城下大聲叫罵,蕭玉花叫聲道:“泄歸泥大人,我已經探得了消息,卻快回去向右賢王報信才是。”
泄歸泥叫罵了一會,眼看城上沒有人理他,隻得和蕭玉花整理了人馬,掌著得鼓回轉大營。
一進大營,禿發俱延立刻迎了過來,就把蕭玉花帶到了大帳,蕭賽紅等人也早就到了,看到蕭玉花進來,都有些忐忑的看著她,各家首領自都在坐,禿發烏孤就居於上位,幹咳一聲,道:“蕭四姑娘,可曾和那鮮於輔聯係上啊?”
蕭玉花上前一步,施禮道:“回右賢王,玉花幸不辱命,已經和鮮於輔聯係上了。”
禿發烏孤眼中厲芒一動,不動聲色的道:“好,如何聯絡的,你卻說來我聽聽。”
蕭玉花把她見了鮮於鶴的事一一說了,禿發烏孤聽完之後,冷笑一聲,一掌拍在身前的案上,叫道:“來人,把蕭家姐妹,都給我拿下!”
早有護衛一擁而上,把蕭家姐妹都給圍了起來,刀槍指著她們,一動都動不得,蕭金花急得大叫:“右賢王,你為何拿我姐妹,你說個道理出來!”
禿發烏孤一擺手,那些護衛,隻擋著蕭家姐妹,卻不再向前動手,隨後禿發烏孤道:“哼,你們姐妹勾結漢軍,要坑害我們,我自然不能放過你們!”
蕭賽紅分開眾人,上前一步,道:“右賢王,這與漢軍聯絡,不是我們要求的,我們姐妹也沒有斷定就是這不是一計,是諸家大人定下的,如何就說我們有勾結漢軍啊!”
禿發烏孤冷哼一聲,道:“你還敢否認,那我就給你們指明,你們這裏有一個漏洞,那鮮於輔放了蕭銀花的時候,明明說自己守得是東門,為何你們定得卻是北門?這也太巧了吧?”
蕭賽紅平靜的道:“右賢王,這北門可是和東門有什麼不同嗎?”
禿發烏孤早年在彈汗王庭的時候,去過代郡這會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麼不同。”
“既然沒有不同,何言取巧?”蕭賽紅沉聲道:“今天我四妹去得就是東門,見得是鮮於輔的女兒,這些情況都是她說的,就算是有假,也是鮮於輔騙我們,如何能說是我們勾結漢軍啊。”
禿發傉檀也道:“右賢王,我們前段時間攻打代郡,閻柔不也是這樣輪值各門的嗎,穆桂英這麼做,應該是閻柔的主意,並無不妥之處。”
禿發烏孤沉吟不語,蕭賽紅一咬牙道:“我姐妹願為前部,為右賢王破城開路!”
禿發烏孤這才道:“都退下去吧。”那護衛退出了大帳,禿發烏孤道:“既然蕭首領說了,那就這樣,你留一個妹妹在營,然後你帶精兵為前部,若是有事,我就先殺的那個妹妹。”
蕭賽紅強壓怒火,道:“蕭賽紅接令。”
禿發烏孤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那諸軍準備,我們三天之後,就去見識見識那代郡城,看看鮮於輔說得是真的還是假的!”
各路首領同時應命,反正最先出戰的,就是泄歸泥、拔奇、能臣氐之三人的一部,還有蕭家姐妹在前麵送死,真的假的他們都不會有危險,去看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就在禿發烏孤準備出兵的時候,代郡城內接到了答裏孛的書信,樊梨花滿意的向穆桂英道:“答裏孛已和她姑姑述律平聯合,也找到了薛仁貴,現在他們正向回來。”
穆桂英眼珠一轉,道:“既然如此,那就給這鮮卑人加一道菜好了。”說完湊到了樊梨花身邊,小聲的和她說了幾句,樊梨花拍手笑道:“好,就依你之計。”當下修書一封,派人送出城去了。
而在這之後,漢軍和鮮卑人都很平靜,雙方都沒有主動挑戰,兩方的斥候小隊打過幾次小仗,各有勝負,兩軍主帥誰也沒有當回事,都在三天後的大戰,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很快就到了第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