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發傉檀沉聲:“大哥,此時我們已經被困這裏了,不如我們先退,讓成律歸、泄歸泥兩個留在這裏,給我們擋住漢軍。”
禿發烏孤搖頭道:“此計萬萬不可行,南北被合,我們隻能向東逃走,顏良的人馬可就在那裏,雖然他不來與漢軍合圍我們,可我們要是敗走,他是不會放我們過去的,而且……成律歸、泄歸泥兩個知道我軍走了,他們也不會擋住穆桂英和樊梨花兩路人馬,而是就地逃散,而我們手裏握著蒲頭這個名義上的鮮卑大人,不管是樊梨花還是穆桂英都不會放過我們的。”
禿發傉檀一咬牙道:“那就我和那蠢貨留下,給大哥爭取時間。”
禿發烏孤搖頭道:“逃走的話就不要說了,就算是我把這裏丟給你,我們也逃不得,不如就在這裏與漢軍一戰!”
禿發烏孤發狠的道:“檀石槐能在這裏打下自己的江山,與彈汗山下開鮮卑王庭,我不信我就不能!”
禿發傉檀幾個人都不說話,這會他們南北被圍,還想要開什麼王庭,這純屬做夢啊。
禿發烏孤也知道,自己的話不能讓人信服,他幹咳一聲,道:“當然了,我們這點人馬,想要和漢軍決戰,實力還是欠缺一些,不過……我們可以借兵。”
禿發烏孤說到這裏,又道:“我們加聯絡了北邊諸族,一齊與大漢為敵,現在我們被圍了,那怎麼也要把別人給拉下水才行,隻要有了別人的兵馬,我們就能把這個難關給過去!”
禿發烏孤走過去提筆寫了幾封信,然後道:“讓人給烏丸王塌頓、高麗王拔奇、東胡王能臣氐之、北胡王阿魯銀歌,請他們率軍前來,漢軍不是要把我們全殲在代郡城下嗎,我們就給他這個機會!”
禿發傉檀急忙下去安排,禿發烏孤又道:“再傳我令,命成律歸、泄歸泥的從馬放棄對代郡的圍攻,我軍要移營,這裏不適合再打大仗了。”
禿發俱延有些猶豫的道:“可是一移營, 那成律歸和泄勁歸泥不就知道了嗎。”
禿發烏孤緩了一會才道:“所以……才要把他們先都叫回來,然後再說。”
禿發俱延聽出禿發烏孤話語森森的殺氣,不由得打了哆嗦, 禿發烏孤這會握緊了拳頭,喃喃的說道:“北邊是我們的,你們漢人想把手伸進來,沒有那麼容易!”
禿發烏孤這裏呼朋喚友的安排不提,再說穆桂英,大軍拿下九裏亭之後,剛剛紮好大營,就有探馬飛馳而報:“穆帥,南邊來了一路人馬,打得旗號是‘漢討北都督;樊’小人打聽了,是從並州來的,應該是樊梨花的人馬。”
劉淑英湊到了穆桂英身邊,小聲道:“四妹,這是來摘桃子的了。”
穆桂英一笑道:“二姐,你想得太多了,樊梨花雖然在丁立帳下五帥之中,官職低了些,但是她是丁立起後時真正的第一帥,丁立對她的倚重最大,還用得著在我們身上摘桃子嗎。”
劉淑英頓足道:“你啊,正因為她是丁立最倚重的大將,所以丁立才把她派到這裏,等著得現成的功勞,然後好回去封官啊。”
貞德這會也走過來道:“不錯,四妹,你是我們的主帥,我們姐妹都肯服你,若是那丁立想讓樊梨花把你吃下,壯大樊梨花的實力,那我們姐妹可不答應。”
穆桂英沒等說話,毛遇春早道:“別胡說八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說完把劉淑英和貞德兩個都給趕開了,隨後才道:“桂英,不管怎樣,那樊梨花資曆比你老,戰績比你多,他又是丁立最倚重的人,我們新入丁立帳下,我不希望你和她鬧得太過。”
穆桂英安慰道:“大姐放心,我和這樊梨花見過,當初一起打過呂布,我觀此人,還不是那種嫉賢妒能的人,而且田豫總結的時候不是說了嗎,樊梨花為人‘溫潤平和’,那丁立給我保證過,一定讓我自成一軍,那我們還在意什麼。”
毛遇春道:“既然如此,你明日可先去拜會那樊梨花,給足她麵子,大戰將至,不要和她鬧起來才是。”
穆桂英點頭道:“大姐放心,我記在心上了。”
第二天,探馬回報,成律歸、泄歸泥在代郡撤圍,已經回到了禿發烏孤的大營了,穆桂英笑道:“動作挺快啊,告訴探馬,嚴密監視。”
辛憲英起身道:“穆帥,那成律歸人、泄勁泥回到禿發烏孤的大營之後,禿發烏孤肯定會移營,另尋可以同時與您,還有樊都督對立的大營,以免被我們兩麵夾攻,我軍不如趁這個機會,向他進攻……。”
穆桂英搖頭笑道:“禿發烏孤也是一路人物,他不會想不到移營的害處,所以他要麼把大營展開,讓成律歸、泄歸泥新回到大營的人馬完成新營,然後和老營犄角而立,要麼就不移營,是不會給我們機會襲擊他的,而且……,我就是有機會,也不會下手,不然的話,把這老賊給打怕了,打跑了,那我到哪裏去找那些胡人啊!”
辛憲英一震,心道:“這穆桂英好大的胃口,她這是要把胡人軍隊都聚到這裏,然後一網打盡啊。”
果然穆桂英沉聲道:“這九裏大營是胡人的,我們不住,今天就進入代郡,薑桂枝、秦蕊珠、毛遇春你們三人各帶一路人馬,向鮮卑大營逼近,以防我們移營的時候,他們向我大營進攻,劉淑英,你來指揮大軍移營,進入代郡,張燕、辛憲英,你們兩個隨我去九裏鋪,拜見樊都督,並請她入城。”
文蕊皺著眉頭道:“穆帥,這九裏亭扼住了鮮卑大軍北逃的咽喉要地,我們要是讓開,那鮮卑大軍豈不是就可以逃走了嗎?”
穆桂英淡淡的一笑,道:“想逃的,我們就是扼住這裏,他也逃了,不想逃的,我們就是放開,他也不會逃。”
文蕊皺著眉頭還想勸穆桂英把大營留在九裏亭,辛憲英卻把她給扯出來了,走到外麵,小聲道:“你給顏將軍發去消息,讓他率軍扼住鮮卑人東去的路口。”
文蕊道:“那這北邊就不管了嗎?”
辛憲英嬌笑道:“好姐姐,你傻了嗎?穆帥雖然把九裏亭給放開了,可是杜鳳揚、李鑫兩路人馬她可沒有叫回來,兩路人馬還扼不住北上的路嗎?”
文蕊這才恍然,隨後再想一下,驚叫道:“穆桂英一開始所謂的四路軍北上,尋找鮮卑人決戰,打得主意就是要把鮮卑人給引到代郡城下來聚而殲之?”
辛憲英輕聲道:“不止鮮卑人,穆帥把九裏亭讓開,禿發烏孤就會四處尋找援兵,隻要被這個瘟神給拉下水的,穆帥都會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的,她準備把北韁之患,一股解決……。”說到這裏辛憲英停住了,心中暗叫道:“一股解決北邊的胡人之後,穆桂英就在北邊屯紮,那袁公……。”
辛憲英晃了晃腦袋,都不敢再往下想了。
文蕊有些奇怪看著辛憲英道:“你怎麼了?”
辛憲英苦笑一聲,道:“沒事,你記住,顏將軍應該不會把子晴的話當回事,因為他覺得子晴還沒有長大,但是他對你一向很尊重,你說得他會信,你告訴穆桂英和樊梨花要在這裏打個天翻地覆,她們隻會擋住胡人北逃互南竄的道路,而胡人向西,則是並州地界,那裏他們去了就是自投死路,隻有東邊,是我們剛從公孫瓚手裏搶出來的地盤,正是他們可以肆虐的地方,若是顏將軍擋不住,那我們的地盤就要被打爛了!”
文蕊重重的點點頭,立刻離開,去找人通知顏良了。
穆桂英帶了一小隊親兵,帶著張燕、辛憲英趕往九裏鋪,顏子晴嚷著要去見識見識樊梨花,最後穆桂英趕脆就讓她擔任了親兵隊長,一起前往九裏鋪。
一小隊人,快速到了九裏鋪,遠遠的就看到了漢軍大營,那麵樊字大旗就在空中飄揚著。
顏子晴飛馬向前,離著大營不到一箭之間,那營中刁鬥就有人叫道:“不要再向前來,不然我們就要放箭了!”
顏子晴尖聲叫道:“快去報與樊都督,滅虜破胡大元帥穆桂英前來會唔你家都督。”這小姑娘對穆桂英現在崇拜的五體投地,總覺得穆桂英先來見樊梨花有些丟份,所以特意把穆桂英自稱的元帥號,給嚷出來了,但是‘元帥’這個頭銜起於春秋,是晉文公因大將先軫,在城濮之戰中立下的功勞太太,而給予的一種榮號,就相當於軍銜,雖然是最高級別的,但是沒有實權,要到南北朝的時候,元帥才會成為掌兵實職。
穆桂英給自己起個‘帥’號,有兩個原因,一個是丁立答應她將銜她現在沒到手,穆桂英不想隨意起外將名,第二卻是有和丁立帳下的‘五大女帥’別苗頭,那‘五大女帥’是外人的敬稱,那五位的將銜還隻是中級將銜呢,而穆桂英是‘元帥’自然就在她們五個之上,不過這點小心思,穆桂英卻不好意思說出來。
漢軍大營之中,一個清冷的聲音回道:“元帥是我大漢什麼軍職?我家都督是大漢將軍,她要想見,營外等候!”
顏子晴臉色大變,恨恨的罵道:“好大的口氣!”
那聲音仍然冷冷的道:“往後退,不不然我們就要放箭了!”
穆桂英臉色雖然還帶著笑意,但是,但是眼中卻是閃過兩道冷電,沉聲道:“子晴,回來!”
顏子晴無奈,隻得退了回來,穆桂英催馬向前,道:“還請將軍通報,穆桂英拜見討北都督。”
“等著!”營中冷淡的回了一句,穆桂英真的就在那裏等著,過了好一會,營中還沒有動靜,這回就連張燕都有些惱火了,催馬到了穆桂英的身邊,叫道:“穆帥,我們回去!”
穆桂英笑不及眼,道:“我到要看看,這樣對我,是樊梨花的主意,還是小鬼難纏。”
由於昨天奪營之戰的時候,左椋禹伍月所兩個都沒有輪值守營,而是回去休息了,苦人龍和蔡娥兩個輪值,苦人龍是疏慢的性子,就把輪值的事丟給了蔡娥,自己跑到大帳去聽樊梨花的作戰會議去了,樊梨花一向平和,所以也沒有管她,隻是與她開玩笑,說是聽可以,但卻不能說話,偏偏苦人龍是話多的,隻怕自己說話被趕出去,所以一直拿手捂著嘴巴。
樊梨花和左椋禹、伍月所商量了一會,不見頭緒,她把指揮杖丟在了沙盤邊上,說道:“其實我們這裏都是白說,一切還要看穆帥那裏是如何安排的。”
就在這個時候,蔡娥在帳門外,道:“回都督,穆桂英在營門外求見。”
樊梨花喜道:“穆帥來了!來、來、來,我們一起出去接她。”
伍月所眉頭一皺,沉聲道:“蔡娥,穆帥來了多久?”樊梨花忽略了這個問題,但是伍月所是個精乖的人,她一定蔡娥的話就覺得不對。
蔡娥倒也不瞞著,道:“已經來了近一個時辰了,末將看都督在營中議事,所以就讓她在外麵等著了。”
“你大膽!”樊梨花氣得怒斥一聲,急向外走,同時道:“苦人龍,把蔡娥給我拿下,回頭我再處罰她!”
苦人龍一邊答應一邊揪住了蔡娥,蔡娥也不反抗,而是大聲道:“都督,她一個沒有真正軍職被招安的土匪,您不當對她那麼客氣,要讓她知道,誰才是主將,末將私下而為,隻為了都督的威嚴,但是末將所為,卻壞了都督的大事,請都督把末將就在營前處罰,以向穆桂英交待。”
樊梨花幾近暴怒了,大聲吼道:“把她給我關起來!”蔡娥對軍馬文治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樊梨花對她極為愛護,這還是第一次這麼對她發怒,當然也是樊梨花統軍這麼久的第一次暴怒。
苦人龍本來還想替蔡娥求個情,這會話都不敢說了,扯著蔡娥走了。
樊梨花出了大營,遠遠的就見一騎獨立,親軍在後,就那樣平靜的等著,樊梨花知道,蔡娥隻是存著一點私心,想讓她爭到主導之位,然後指揮這場大戰,而且這個也是丁立對樊梨花的叮囑,讓她撈到這個功勞,然後好給她升官,再次成為諸將之首,但是現在她一個處理不好,就有可能和穆桂英形成間隙,那個時候,就不好辦了,看著穆桂英那沉靜的樣子,雖然沒有什麼臉色,但是樊梨花清楚,這樣被人冷落,穆桂英的心裏一定是含著怒火的,她不由得一陣頭疼,真不知道該怎麼把這個怒火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