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代郡之戰:五

五路漢軍,漫山遍野,把扶羅韓的人馬全都給圍起來了,扶羅韓一張臉沉沉如水,深吸一口氣,捧起一對金眼虎頭鐧,沉聲道:“諸軍聽令!”

一眾部將一齊大喝:“末將聽令!”

扶羅韓指著穆桂英道:“爾今之計,能讓我軍脫此大難的,隻有那穆桂英了,剛才五百人都沒有能困住她,現在我們要求你們,無論如何也要抓住她,不然我們從哪一路也別衝出去!”

五路大軍,銜頭含尾,攻首而尾應,攻而首應,不管向那一路衝去,最後的結果都是被五路大軍一齊合圍,紮成一個大大的口袋,把人給困死裏麵,而穆桂英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隻要能把她給控製住,漢軍投鼠忌器之下,一定會給鮮卑軍讓出一條路來的。

步度根這會養過一些精神,催馬上向前,道:“我們鮮卑人,就是死,也不會認輸,我願意當先向前!”他的肩頭傷了,已經沒法再揮動狼牙棒了,這會手裏拿著一口長長的彎刀, 隨著他的說話的動,那彎刀不停的晃著,青須須的刀口,散發著透骨的寒氣,而有些模糊的刀麵上,映出了步度根惡鬼一般的樣子。

扶韓羅點了點頭,道:“很好,小弟!如果我們能脫此大難,那我願意把我最後這一點人馬,贈送給你!”

扶韓羅最後這一點人馬,乃是他手裏、精銳中的精銳,泄歸泥幾次向他討要,都沒有能拿到手,如果步度根能得到,那憑著這些百戰雄師,步度根相信,他一定能在鮮卑部族之中出頭:“大哥!步度根不死,一定尊你為我部落之首!”

扶羅韓微微點頭,心中卻暗罵道:“沒腦子的小王八蛋,你特麼的哪來的部落,你那些人名義上是蒲頭的人,實際上禿發烏孤的人,你想抓住,下輩子吧!”

扶羅韓回身叫道:“統億平!你隨步度根一路!”統億平是扶羅韓的小兒子,和漢族立長立嫡不同的是,北方的遊牧民族,更傾向於立幼,因為遊牧民族的生養堅難,男女很小就會成親,然後生兒育女,長子從生下來到成年,父母還在壯年,可以帶著他出去打拚,在打拚中得來的家業,會適當的分給長子,而長子也會在這個時候,自己形成一個勢力集團,草原是男女的年齡的比例是男長女短,當妻子死去之後,父親就會再娶(沒死之前也娶),生下來最小的兒子,正好處在父親的老年,而這個時候,長子已經有了自己的部落、勢力,幼子會留在父親的身邊,照顧父親走完最後的時候,這段時間他沒能力去打拚自己的天下,所以可以得到父子的遺產。

這種分配方法,和狼的分配是非常用相似的,狼王會把威脅到自己地位的成年公狼趕走,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兒子,而留下的幼年小狼,會在他死之後,接管狼群,生活在殘酷生存環境的人們,就是靠著狼一樣的生存本能,才活下來的,當初阿裏不哥在和林稱汗,就暗因為他是拖雷的小兒子,在法理上是應該上位的,隻是忽必烈太狠,把他給打拉稀了。

泄歸泥雖然是扶羅韓的長子,但是他已經分出去了,統億平就是扶羅韓的接班人,現在扶羅韓把他都紛給豁出去了,那些鮮卑將領再也沒有推托的餘地了,於是紛紛報名,很快就組建了一個由將領組成的博死隊,就由步度根、統億平二人率領,向著穆桂英衝了過來,

穆桂英粉嫩嫩的小臉上,沒有任何的變動,隻是那些淡淡的笑著,看著那博死隊的人向著她衝過來,手裏的九鳳朝陽刀微微的顫動,九條鳳凰好像感應到就要降臨的大戰,鳳頭似在微微的搖晃,是鳳首九個經過特殊處理的小洞,跟著發出嗡嗡的響起,細聽過去,那似首是一首噬殺戰歌,讓人心靈一陣陣的顫抖。

“你們三個退後!”穆桂英沉聲說道,楊狐兒急忙叫道:“穆帥,我們可以幫你……。”

穆桂英傲然的道:“這麼幾個小醜,我還不用人幫!”

顏子晴看出穆桂英傲氣,於是拉了楊狐兒向後退去,一直退出十幾丈之後,這才停下。

博死隊眼看就要就到了,穆桂英長笑一聲,雙腿微微一動,日月驌驦馬好如一道飛電似的疾射出去,穆桂英人借馬力,手裏的九鳳朝陽刀,向著那當頭的步度根的頭上劈了過去。

步度根大吼一聲,單臂輪刀,向上對劈,兩口刀劈在一起,叮當一聲,步度根手裏的長彎刀立時折斷,半截刀身飛跳出去,而穆桂英的大刀不停,跟著下來。

步度根好騎術,人坐在馬上,腰上用力,雙腿蹬鐙,人整體向後一移,穆桂英的大刀下來,刀鋒貼著步度根的直來,從額頭上方,一直到小腹,九鳳朝陽刀的刀尖離著肉皮隻有一根手指的距離,鋒銳的刀氣撕開了衣服,從上向下,在步度根的身上留下一道紅紅的印記,當大刀收回之後,那紅印一下就迸開了,血珠飛迸而去,漫散在空中。

步度根嚇得亡魂皆冒,拍馬從穆桂英的身邊過去,穆桂英的戰馬還向前衝,用力向一輪,大刀雲轉飛車一般的掃了下來,統億平和他的兩個貼身侍衛,就在刀影之中,隻覺得大刀上的九條鳳凰,一齊開口,向他發出鳴唱,讓他們三個都覺得這刀就是向著他們的身上掃過來的,急切之間,三個人都用長彎刀來格。

這一回,刀過無聲,統億平和他的兩個護衛連著手中的刀,都被劈成了兩截,上半身摔在地上,下半身仍在馬上。

扶羅韓驚叫一聲,身子一動,差點就從馬上滾下去,幸虧身後的兩個貼身侍衛伸手這才把他給扶住。

就在扶羅韓心疼小兒子,差一點就痛死過去的時候,穆桂英一口大刀劈雷掣電一般的掃了出去,在她的大刀之下,沒有一合之將,在一聲聲的慘叫聲中,鮮卑人的博死隊都被她劈翻在地,竟淆沒有一個能逃出她的刀影籠罩的。

步度根整個人都看傻了,喃喃的道:“這……這哪裏女人,這是魔王啊!”

“胡說,穆帥是女武神,哪裏是什麼女魔王!”楊狐兒聽到步度根的叫聲,不由得大聲斥罵,顏子晴恨不得把她的嘴給堵上,可是已經晚了。

步度根回過頭來,看看顏子晴、楊狐兒、辛憲英三個,冷笑一聲,道:“她是女魔王也好,是女武神也罷,我贏不得她,還贏不得你們嗎?”說完伸手在在地上撿了一柄死人和丟下的長彎刀,飛馬而來,顏子晴恨恨的瞪了一眼楊狐兒,叫道:“讓你害慘了!”說完催馬就要出戰,就在這個時候,在他們的身後響起一個聲音:“你們讓開,把這狗子給我!”隨著叫聲,張燕飛馬而到,卻是她們救出糧草之後,從山穀裏退了出去,離著還遠就發現了這裏正在惡戰,於是率兵趕了過來,不過張燕心裏藏了鬼,把隻帶著文蕊的部隊過來,命令貞德率黑山軍與劉淑英、牽招二人護住搶出來的糧食,一來保存實力,二來糧食還是要抓在自己的手裏才好。

張燕馬快,先到戰場,流星燕子镋瞄準了步度根,突然扣動了暗扣,镋頭飛射了出去,步度根還等著張燕過來撕殺呢,誰想到先飛過來這麼一個東西,急用長彎刀來隔的時候,燕子镋的镋頭就撞在了長彎刀上,巨大的力量,撞得步度根整個人馬身上飛了出去,摔在地上。

張燕催馬而來,用力一提馬韁,七寶燕色駒人立而起,跟著蹄子用力踹下去,就踹在步度根的身上,步度根悶哼一聲,噴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不動了。

張燕急著去接應穆桂英,也沒去檢查步度根死了沒有,徑了他就到了穆桂英邊上,隻是這會那些博死隊的人都已經被穆桂英給砍翻了,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扶羅韓心裏顫抖,心道:“這是女人嗎?”他也有了步度根的想法,這就是女魔王!此時眼看著文世率軍而至,雖然一千多精騎,可是扶羅韓知道,隻要穆桂英在那裏,就是一百騎,他的部下也不敢去衝擊,而且就是去了,也衝不開。

扶羅韓用力一咬牙,叫道:“諸軍隨我來!”就博死隊衝擊被阻的時候,扶羅韓就始觀察,五路漢軍,他發現秦蕊珠的那一路漢軍處在正中,兵力最少,而其他四路離著她都還遠,所以把突圍的目標就定在了秦蕊珠的身上,這會扶羅韓親自向前,帶著骨幹沒有損失的部下像一條黃龍一般的向著秦蕊珠衝了過去。

秦蕊珠看到扶羅韓向著自己這裏衝過來,不由得露出一分笑意,沉聲道:“向前!”率軍迎著扶羅韓衝了過去,兩軍眼看就要衝上了,秦蕊珠突然打了個呼哨,身後的兵士都撥馬向著那四路人馬奔去,而那四路人馬這個時候也動了,一齊向前,一下就把扶羅韓的軍兵給裹住了,原來秦蕊珠這一支軍馬就是誘餌。

扶羅韓羅帶著人馬在四路漢軍之中左衝右突,但是他向左衝,左麵的敵人就向後退,以弓箭向他們還擊,讓他們無法衝出去,而其他三路立時衝擊他的兩翼和後隊,他向右衝,那些漢軍又反過來衝擊。

扶羅韓連衝十幾次,一次也沒有衝出去,國以而讓自己的兵馬損失殆盡,眼看全軍都要喪在這裏了,扶羅韓的兩隻眼睛都紅了,輪起著雙鐧不要命的向前衝,正衝的工夫,一眼看到居中指揮的秦蕊珠,扶羅韓心恨秦蕊珠引他入圍,大吼一聲,催馬而至,輪起一對金眼虎頭鐧向著秦蕊珠打來,秦蕊珠揮金銀雙鐧相隔,四條劈在一處,火星飛迸,秦蕊珠在馬上身子一晃,險些摔下去。

鞭、鐧都是重兵器,要有一定的膂力使著才有威力,秦蕊珠是女人,先天力量比扶羅韓要小一些,一震之下,立時落到了下風。

扶羅韓試出秦蕊珠的力量不如自己,不由得又加了一把力氣,雙鐧狂風暴卷一般的又一劈了下來,秦蕊珠眼看躲不得,二次揮鐧向上,轟的一聲,秦蕊手中的雙鏡震得飛了出去,都在半空中折斷,扶羅韓放聲狂笑,輪起金眼虎頭鐧向著秦蕊珠的頭上砸了下來。

眼看著雙鐧將落,一聲嬌叱響起:“著!”隨著叫聲,一柄流星飛斧劈到,正好劈在了扶羅韓的後腦。

扶羅韓慘叫一聲,痛苦搖頭,哪裏還有力量去打秦蕊珠,抽出寶劍要拚死一博的秦蕊珠疾催坐下的追風幹草黃疾衝而上,一劍刺進了扶羅韓的心口,跟著丟了寶劍不要,雙手一截,把那對金眼虎頭鏡給抓在了手裏。

“宿主注意,秦蕊珠失去金銀雙鐧,扣除0.5分加成,得到金眼虎頭鐧,得到0.7分加成,武勇總分上升為9.9分。”

扶羅韓一死,鮮卑人更加沒有了戰意,紛紛請除降,穆桂英這麵下令招降麼,那麵和張燕道:“我們沒有辦法帶這些俘虜,你把他們處理了。”

張燕一翻白眼,叫道:“這種事找我?”

穆桂英笑道:“你是真匪,我是假匪,我能說得出,卻是辦不到, 不找你找誰,我估計就是再給你這些人,你也能殺得完。”

張燕悻悻的哼了一聲,讓人把那些鮮卑俘虜都押回那山穀裏給坑殺了。

大軍彙合,檢點死屍,卻發現少了一個步度根,顏子晴楊狐兒都恨他,於是一再讓人去找,卻根本沒處去尋,這才意識到這家夥可能是沒被張燕的馬給踩死,而是逃了。

步度根的確沒死,他在馬背上長大,知道如何避開馬踩塌,所以躲過去了,本來步度根還以為張燕還會踩第二下,那他就死定了,可是張燕沒理他,而是去接應和穆桂英了,於是步度根就逃過了一死,趁著前麵打仗的機會,抓了一匹就趁亂逃出去了。

步度根一開始借著一口氣,還逃得好些,到了後來,被踩得傷勢發作,在馬上半半暈,已經不知道那馬向哪裏跑了,就那樣趴在馬背上,任馬狂奔,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卻被一小隊巡邏的鮮卑兵看到,這些人都認得他,立刻帶著他去見軻比能。

軻比能雖然和步度不和,但是看到步度根的樣子,知道他必是吃了大虧,為能知道步度根究竟是怎麼回事,軻比能立刻下令搶救,等到步度根醒來,把情況一說,軻比能二話不說話,立刻帶著全軍向北逃走,對於還留在代郡的禿發烏孤理都沒有去理,一點示警不做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