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江匪

放箭的不是藍挺的人,而是丁立,他看著差不多,抬手就是一箭,自來箭矢就沒有純鐵的,那樣的箭太沉,射不遠,江湖人弄一兩支當暗器也就罷了,就算是現代人用得箭也是合金配塑料的,但是丁立的霍頓偵察兵一來有那麼強的彈射力,二來他這玩藝就是陰人用的,不須要太遠的射程,所以弄了十幾支鐵箭帶在身上,這會用得就是一支最重的狼牙箭。

藍挺的腦袋上戴著一頂青銅頭盔,鐵箭射上去,沒能穿透,但是仍然在那頭盔上鑿出一個手指頭大的坑來,藍挺被震得腦袋一暈,向前倒去,看看就要落馬了,他手裏的鐵杆棒用力一撐,這才把自己給撐住。

這會李鑫已經殺了過來,一條盤龍棍好如真的遊龍一般,把那些的兵士都給打散了,丁立等人跟著殺到,藍挺眼看兩邊的人攪在一起,站在房上的弓箭手不敢放箭,而自己的人根本就擋不住丁立他們,不由得恨自心起,大聲叫道:“醜鬼,都是你害了吾的大事!”說完催馬過來,輪起大棍向著夢烡的頭上砸去。

夢烡左手的石杵翻起來一撥,磕在了藍挺的大棍上,藍挺身子一晃,險些從馬上滾下去,手裏的大棍也被蕩了開來。

藍挺又驚又怒,但卻怎麼都不敢再上前動手了,眼看丁立他們已經衝了出來,知道再攔著也攔不住了,於是隻得罷了,就那樣在後麵緩緩的隨行,看著丁立他們向著北門逃去,又過來了一會樂進趕到,隻是他也知道,就是上去拚命也攔不住丁立他們,隻能在後麵跟著,看著丁立他們自在的離開,恨得牙齒發癢。

北城門那裏被樂和帶人給看住了,丁立他們到了就直接出城,眼看他們就要出去了,樂進大聲叫道:“丁並州!你與我家主公為盟友,如今卻包庇殺害我們主公叔父的刺客,你就不怕沒法向我家奮武將軍交待嗎?”

丁立冷笑一聲,道:“死得那個小王八蛋要是有一點看在我和你家奮武將軍是盟友的份上,也不至於打死我表哥,你轉告你家奮武將軍,這事他要是不來追究,那我也隻當與他無關,要是他想鬧下去,那我也不怕給我表哥多拉幾個墊背的!”

樂進臉色一變,本來他想著丁立不過是恰逢其會,多管閑事,可是沒有想到死了的扈成竟然丁立的表哥,這個東西不是能蒙混過關的,一查就查得出來,丁立顯然不能說謊,樂進再想曹瑜年青有為,才貌上乘,可是扈三娘竟然不肯答應,難不成她和丁立是姑表親,定有婚約?真要是那樣就算是丁立殺了人,再找上門去,也是曹家沒理。

樂進不由得暗恨曹瑜一腦子都是漿子,沒事惹這樣的麻煩,不單把自己給賠進去了,還惹出來這麼大的麻煩。

樂進埋怨曹瑜,藍挺卻是大不以為然,他和朱氏三傑都是曹瑜的親信,在他們看來,曹瑜做什麼都是對的,那些被曹瑜看中的女人,自己就應該殺了自己的家人來向曹瑜投懷送抱,現在扈三娘竟然敢反對,丁立還在拿著這個來指責他們,這讓藍挺憤恨無比,他帶馬躲在一個小軍的後麵,手裏握著一枚流星,小心的瞄著丁立。

流星和鏈子是兩種武器,後來大家習慣混成一談,其實鏈子錘,是帶繩鏈的,打出去還能收回來,而流星就是小甜瓜頭大的,沒有鏈子的小錘,丟出去就收不回來了,藍挺自小學得本事,五十步開外,流星打出去百發百中,這會看著丁立,瞄得差不多了,突然從小軍的身後衝了出來,一揚手那枚流星打著滾的飛射出去,直取丁立的腦袋。

變生突然,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眼看著那流星就要打到丁立的臉上了,站在一旁的夢烡突然大叫一聲,揚起石杵一輪,她的個子也高,站在丁立身邊,就已經到了騎著馬的丁立肩頭了,這一下好像打棒球一般的用力揮去,石杵狠狠的拍在了流星上,把流星生生的給拍了回去,砸在了藍挺的臉上,這不是射到銅盔上的鐵箭,隻鑿出一個坑,這玩藝相當於16磅鉛球一樣,砸到臉上,立刻就是滿臉桃花,藍挺一頭摔下馬去,眼看著是不活了。

丁立冷笑道:“樂文謙,你也要出手嗎?”

樂進喘著粗氣,半響才道:“樂某不敢出手,但是丁並州,這件事的是非曲直,樂進一定會報給我家奮武將軍的!”

丁立毫不介意的道:“好,我等著你們家奮武將軍的消息就是了!”說完招呼了眾人徑自出城去了,樂進在後麵看著,無奈的長歎一聲,讓人收拾了藍挺的屍身,然後回去了。

丁立一行人從向縣出來,奔襲十幾裏,看到前麵有一處莊子,這才停下,樂和自過去找人說話,就在這裏的一個富戶家裏商借了一處院子歇下,又花錢讓人給作了飯食過來,丁立等人大吃一通,這才緩過來。

扈三娘被慧梅帶到屋裏去,梳洗了一番,這才出來和丁立見禮,二目含淚的道:“表哥,若不是你來,三娘就隻能和哥哥都死在這向縣了!”

丁立急忙把扈三娘扶了起來,道:“三妹妹別哭了,既然仇已經報了,你家裏又沒有什麼人了,日後就跟著哥哥吧,我記得你父親給你定過一門親事,是汝南陳家的小子,我給你打聽著,你看如何?”

扈三娘哭得更曆害了,她哥哥活著的時候天天斥責她,扈三娘煩得都不行了,可是現在哥哥沒了,再也沒有人說這種關心她的話了,丁立說來,句句入心,她能聽得出來是真話,不由得更覺難過,哭得梨花帶雨,桃瓣凝珠,丁立看得著心疼,想想她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被宋三那個混蛋給裹挾進了土匪窩子,嫁給那麼一個站起五尺,坐下來四尺半的玩藝,一部書下來,連話都沒說幾句,心裏的傷痛大概隻有午夜夢回的時候,才能在沒有人的地方哭一聲,想到這裏很自然的,就像在大學裏當男閨蜜時候那樣,把扈三娘攬入懷中,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小聲安慰。

扈三娘本來還痛苦得很,被丁立一抱,好像被蜂子螫了一樣,急忙掙脫開來有些羞惱的瞪了一眼丁立,匆匆出去了。

李鑫、樂和兩個強忍笑意,一個勁的咳嗽,慧梅卻沒有覺得不對,隻是匆匆的追了出去,丁立惱羞成怒,向著桌子踢了一腳,叫道:“笑個屁!”

樂和怕丁立真的惱了,急忙道:“主公,屬下卻去看看飯好了沒有。”說完快步出去了,丁立罵道:“剛吃完,看什麼飯!”

李鑫不怕丁立,吐吐舌頭嘀咕道:“看樣子不用找那個姓陳的小子了。”

丁立恨得白了李鑫一眼,也沒有再當回事,回身一個葛大爺的坐姿,把自己摔到榻上,夢烡一直看著,兩條粗粗的眉頭皺起一處,想要說什麼,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眾人就在這裏歇了一夜,第二天找人幫忙,把扈成的屍身火化,扈三娘又傷心的哭了一番,在夢烡、慧梅的幫助下,把骨灰收了,眾人這才起程。

離開向縣沒有幾天,就出了沛國進入了九江郡,九江太守叫劉邈,是漢室宗親,光武帝之子琅邪王劉京的五世孫,此人頗有能力,最重要的是和曹操極為親近,在後世的時候,曹操除去無嗣蕃國,本來琅邪王一支無傳,已經被定為免去琅邪國了,就因為劉邈的關係,曹操另立漢室宗親為琅邪王,把琅邪國給保留下來,舉凡《三國誌》裏曹操這麼給開後門的人,隻有劉邈。

丁立一來和劉邈沒有來往,二來也怕劉邈因為曹操的緣故暗算他,於是不敢走大路,隻是繞小路而行,不幾日抹過了九江治所陰陵,一直向南,到了大江邊上,就在牛渚磯停下,準備尋船過江,隻是他們人多,又有馬匹,連著兩天也沒有找到合適的渡船。

丁立等得不耐煩,天天都到江邊釣魚,隻是他的那點耐性,哪裏釣得上魚來啊,不過是每天到江邊上睡覺罷了。

這天丁立正在江邊酣臥,樂和帶著兩個大漢過來,慧梅看到,急忙推醒丁立,道:“公子,樂先生好像找到合適的船家了。”

丁立聽了急忙揉了揉眼睛站起來,叫道:“人在哪裏?”

樂和笑咪咪的帶著兩條大漢過來,道:“公子,這二位是此地大船家,家中有船十幾艘,還都是大船,不久前去荊州販糧剛剛回來,聽說我們要用船就過來打聽來了。”

丁立坐在馬紮上,看著眼前這兩個大漢,一個高挑一些,一個粗壯一些,都穿著青衣,高挽著褲腿,見丁立看過來,那高挑的急忙一拉粗壯的,向丁立行禮道:“小人蔣四,這是我兄弟周五,我們兩個在這江上就以走船為生,這幾年也養了幾艘船,足夠您使用了。”

丁立看著這兩個人,隻覺了他們的身上,有一股彪悍的氣息透體而出,而且眼中煞氣飛揚,一眼看去,也不像是善類。

丁立幹咳一聲,道:“你們……等一會。”拉了樂和到一邊道:“我看著怎麼像是你們家的朋友啊?”

樂和點道:“我也看著像,不過這裏隻有他們有大船,別人的船估計也被他們給控製住了,過不得江去,我想著不如假意雇他們的船,然後把他們兩個給控製起來,隻要有這兩個人在手,想來他們的手下不敢胡來,我們就能過這大江了。”

丁立搖頭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這裏是江上,我們隻要一上船,那就難以控製了,必竟我們都是陸上的,隻怕就是被他們給丟到水裏做了湯餅都反應不過來。”

樂和一咬牙道:“那就在這裏把他們拿下,然後逼他們送我們過江。”

丁立沉吟不語,心道:“這兩個人長得凶惡,一看就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若是能測一下他們的身份就好了。”

丁立剛想到這裏,係統的聲音響起;“可以測試。”

丁立急忙道:“那快給我測測這兩個家夥的底細。”

“蔣欽:武勇8.6分,統軍7.1分,治國7分,智慧6.2分,正二品武將。”

“周泰:武勇9分,統軍8分,治國6分,智慧5.8分,特殊能力‘重創’被打成重傷的時候,武勇+1分,進入神品下位,惟持時間一個時辰,正一品武將。”

丁立深吸一口氣,暗道:“是他們兩個啊,我怎麼把這東吳有名的‘盤腸將軍’都給忘了。”

丁立思忖片刻,道:“這兩個家夥不能都抓起來,不然他們都是敢不要命的,我們就抓一個。”

丁立說完之後走了回來,向著蔣欽一拱手,笑咪咪的道:“能得二位壯士送我們過河,實是有幸,不過……我聽說這江東別的還罷了,窮水一片,沒有什麼出產,就是這水匪多如牛毛,二位看上去就像好人,隻是我心裏多疑,所以想說個請求,你們看行嗎?”

蔣欽、周泰二人對覷一眼,他們兩個看中了丁立他們的馬,這才來這裏布局,想著隻要能把丁立的馬弄到手,那在江東就沒有敵手了,隻是樂和小心,他們看了幾天都不敢動手,後來想到了來這裏誆丁立擺渡,隻要上了江麵,那就是他們兄弟的天下,就是丁立的人再多一倍,他們也不害怕。

兩個人都是直腸子的憨人,能想出來這麼一個坑人的辦法已經把腦細胞都給用完了,哪裏還能啄磨別的,隻想著那些馬了,於是周泰大大咧咧的道:“您是我們的客官,有什麼事自然是您說了就算的。”

丁立點點頭道:“我不會水,怕要是掉下去了,就被淹死在這裏,所以想留你們兩個一位在我的身邊,要是一個不小心,你們也好救我一救。”

蔣欽、周泰兩個都長出一口氣,心道:“救你還有什麼難得,隻是看我們兄弟的心情罷了。”想到這裏,周泰粗聲粗氣的道:“這個容易,小人就留在官人身邊好了,不是小人誇口,就是有什麼大風大浪,小人也能護著客人在這水裏走一遭。”

丁立滿意的點點頭,道:“樂和,你和這位蔣壯士去看船,就讓這位周壯士留在這裏好了。”

樂和點頭答應,引著蔣欽走遠,丁立又重新坐下,把釣竿甩了出去,也不看著,架個二郎腿向周泰道:“你可有大名啊?”

周泰看著丁立這幅德行就來氣,心道:“你在你家周老爺麵前做這醜形,一會周老爺把你掀進江裏去,讓你與江神去裝樣子好了。”隻是嘴上還要恭敬的道:“回官人,小人隻是普通人家出來的,哪裏有什麼大名啊。”

丁立不置可否的笑笑,道:“那我向你打聽個人,看看你知不知道。”

周泰笑道:“隻要是江邊的,小人就沒有不認得的。”

丁立詭笑道:“這個人姓周名泰表字幼平,是個江洋大盜,我向官府下了保,要抓這個周泰,九江太守說了,隻要我把人抓去,就賞我百兩黃金,你說……。”

說到這裏丁立向前傾身,和周泰的臉貼得近了,似笑非笑的道:“你說這金子我是賺啊,我還是不賺啊?”

周泰的虎目之中閃過一道精光,冷冷的道:“您還是別賺了,不然傷到了性命,就是有錢拿也沒命花啊!”

丁立道:“你得意思是我抓那個周泰會有危險?”

周泰眼中閃過一絲不屑,但卻並沒有說話,丁立哈哈一笑:“其實還真沒有什麼危險,不信你就看看好了。”話說到這裏,丁立向後一倒,大聲叫:“給我拿下!”

就在丁立趕到長江邊上的時候,孫尚香和孫安正在向著吳中趕去,火熱的太陽好像要把人給蒸熟一樣,把比火還要熱的光華,都灑在孫尚香她們的身上,一千兵士都是汗流浹背,走得十分的堅難。

孫尚香也知道這些兵士都是北方人,對這江南的天氣並不適應,無奈的道:“再向前走一會,就有水源了,那個時候大家可以洗洗再走。”

那一千精兵都是訓練有素的老兵,這會也不敢有怨言,就那樣向前走著,突然前麵有人大聲叫道:“賣水了,井裏打上來的好涼水,又冰又甜了!”

這的些兵士聽到叫聲同時一振,向前趕去,轉過路口,就見前麵有一個小亭子,亭子裏站著一個老漢,身邊還帶著七八個伴當,在他們的身前擺著好幾個大木桶,上麵蓋著荷葉,太陽的威力射不到裏麵去,而那幹荷葉的綠色,讓人看了就有一絲清涼的感覺。

老漢滿麵堆笑,向著眾人一拱手道:“諸位軍爺,這熱的天裏辛苦趕路,卻來吃一杯水吧,小老兒這裏有好涼水,吃了保證解熱氣。”

這些兵士雖然熱得耐不得,但是卻沒有一個向前的,都眼巴巴的看著孫家姐妹,而孫家姐妹實際上也不過就是小女生而已,這會也覺得熱渴難耐,尤其是孫安,看著孫尚香,眼中盡是哀求,孫尚香看著不忍叫道:“都過去喝水吧!”那老兒聽到,眼睛微眯,露出一分笑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