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韓氏

在府中憋悶了三日,父親同大哥終於回了京郊大營,蕭筠溪也得了空子溜出府去,這次她倒是不擔心有人對她不利。京城因上次乞丐鬧事的事,正四處嚴查,街上巡邏的官兵也比平時要多,想來韓家那些人也不會往槍口上撞。

前世小韓氏就有做蕭家主母的打算,盡管韓家出麵說項,也絲毫沒有動搖父親的想法,他的妻子隻有許氏一人。

父親和母親伉儷情深,萬沒有第三個人的位置。

蕭家有個家規,是第一任國公爺蕭敬桓定下來的死規矩,家中兒孫隻可娶妻不可納妾。

而小韓氏之所以能做蕭晟軒的妾侍,自是用了些下作手段。

那日是蕭老太太的五十大壽,韓家是蕭家的姻親,自是要前來祝賀,小韓氏就隨著韓舅爺一同來了蕭府。

蕭晟軒那晚喝多了酒,有些醉,回去也有些晚,許氏那時已經睡下,又懷著蕭筠溪,蕭晟軒不忍打攪已經睡下的妻子,便在書房歇下。

大韓氏買通了柳院的丫頭,成功讓小韓氏混入了書房,也是那夜之後便有了夫妻之實。

此事一出,蕭家可謂是炸了鍋,有人同意小韓氏進門,也有認死理的,如此做會壞了蕭家的規矩。

老太太可是活了半輩子的人,怎會不知小韓氏那些花花腸子,說什麼也不讓人進門,但此事畢竟是蕭家理虧,蕭家願意出些銀子保她衣食無憂。

韓家人不幹了,韓家是商家,生意也算得上遍布天下,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氣,自是不缺銀子,養女兒還是養的起。

不過,小韓氏敗壞了韓家女的名聲,若蕭家不認,那韓家就會把她趕出家門,從此在不是韓家女,是生是死都與韓家無關。

這事兒也就這麼僵著,一個多月後,小韓氏被查出懷有身孕,這事又開始鬧騰起來,甚至還鬧到了朝堂上,有人參了蕭晟軒一本,說他德行有虧。更有甚者,還牽連了許尚書,說他教女無方,教出來的女兒是個妒婦,沒有容人之度。

左右許氏也是個良善的,她念著小韓氏肚中的孩子,於是做主將人接回府中,做了姨娘,此事也就塵埃落定。

韓家人的打算再明顯不過,許氏死後,他們就想讓小韓氏坐上主母之位。

想來,前世沒能得償所願也就舍棄了小韓氏,幫著二房上位,奪取蕭家大權。

前世自己也是當真糊塗,一門心思對付小韓氏和蕭晗儀,豈料她們僅是二房丟出來的擋箭牌。

她有時在想,若是她能重生到母親生凝姐兒之前,那她是不是就可以保護母親,可以多做些什麼避免母親的死。

她苦笑搖頭,能夠重生已是老天的恩賜,如今隻能朝前看,保護好凝姐兒,就是對母親最大的祭慰。

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她也收回思緒,伸手挑了馬車簾子看了看,街邊停靠的都是些富貴馬車,就連來往的行人都是衣著不凡。

她滿意的點點頭,對冷月挑的地段甚是滿意,這條街上勾欄酒肆林立,正是達官貴人消遣的好去處,正和她心意。

叱招將手遞給蕭筠溪,扶她下馬車,走進了這家還沒有開業的添香坊。

蕭筠溪被一個叫紅姑的婦人引了進去,她看起來三十出頭,滿臉堆笑,很是親熱的給蕭筠溪介紹坊中的布局擺設,還時不時詢問她的意見。

蕭筠溪上上下下,前前後後仔細打量了一番,甚是滿意,不免好奇問向叱招。

“這都是冷月布置的?”

叱招點點頭。

“是,都是閣主親自命人布置的。”

她突然覺得冷月真是心思細膩,將什麼事都處理的妥妥當當,而且頗有效率。她滿意的打量坊中布置擺設,之後又問紅姑。

“坊裏的姑娘們呢?喊出來讓我見見,我需要囑咐幾句。”

紅姑很是熱情,掩著嘴嬌笑了兩聲,這才道:“六爺早就命姑娘們候著了,東家您且裏頭坐,奴家這就去喊姑娘們。”說著就上了二樓。

六爺?

她將疑惑目光遞向叱招,叱招會意,耐心同她解釋:“紅姑口中的六爺就是閣主。”

她點點頭,又想起方才紅姑對自己的稱謂,東家?這倒是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忙前忙後的都是冷月,她這個東家受之有愧呀!

不消片刻,就見紅姑風風火火的身影,身後還跟著二十多名姑娘,估摸著也就十七八的年歲,她們麵容姣好,略施粉黛,婷婷嫋嫋踩著蓮步,麵上揚起自信的笑,個個眉目傳神,姿態動人。

而蕭筠溪的目光則被後頭兩個姑娘深深吸引。

二人眉眼相像,微含著笑意,一個嫵媚,一個清秀,不似前頭那些女子略顯驚豔的打扮。二人身著淺青色羅裙,款式簡單,就算如此也絲毫沒有被其餘女子蓋過風頭,。

左邊的女子身段婀娜,四肢纖細,嫵媚動人,那身淡青色羅裙在她的舞動之下也變得飄逸,讓人移不開眼睛。

蕭筠溪不禁喃喃出聲:“這幾步路走的,就像在跳舞一般。”

右邊的女子沒了那股子嫵媚,而顯得清秀淡雅,懷中抱著一把紫檀五弦琵琶,襯得她尤為嬌小,身形略微單薄,惹人憐愛。

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前世她為了彰顯自己大度,替邵元馳納了不少侍妾,那些侍妾都是她精心挑選,個個國色天香。

她滿心驚歎,這二人已經不能用美來形容,這種美出塵若仙,其他女子與她們相比,那美就顯得有些俗氣。

紅姑笑盈盈的帶著姑娘們走到蕭筠溪的麵前,恭恭敬敬的福身行禮,就聽她們齊聲道:“見過東家。”

蕭筠溪麵上訕訕,這聲東家聽著著實難為情,尷尬的咳了一聲說道:“以後喚我小姐。”

“是,小姐。”姑娘們一個個福身應是,被這些嬌花圍繞著,任她蕭筠溪是個女子也有些丟了魂,更別說男人了。

她不由得問向紅姑。

“這些姑娘都是六爺親自挑的?”

紅姑湊近蕭筠溪的身邊,笑著回道:“正是,都是六爺親自挑的。”

蕭筠溪暗暗咂舌,冷月的眼光還真不賴。

她剛想開口囑咐幾句,就被一股子香氣熏得頭暈,嗆得她直咳嗽。她皺著眉看向紅姑,那股子刺鼻香味正是從紅姑身上傳來的,適才沒仔細打量,她一身大紅衣衫,頭上還別著朵鮮豔的紅牡丹,這模樣還真是……

俗氣!

好不容易調整好呼吸,朝紅姑說道:“紅姑,你以後就不要抹的如此香氣,衣服也穿素雅些,趕明我命人給你做幾套,之前的衣服就不要穿了。”

紅姑忙的點頭應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