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終章 第90章 夜風 菊花釀

“再……再說,王爺大婚後就沒有再去了,千真萬確,如有造假,天打雷劈。”說到這裏,月影才想起不久前在定城才去的百花樓,心中一陣哭,王爺啊!我為了您可是冒了生命危險啊!

“他不去花樓,又不碰冷竹,你們所謂男人的需要呢?不要跟我說冷竹難看得讓他難以下咽啊!”何莎已經目露凶光。

“何老板,冷靜點!”曾陌再度解圍,僅用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他不是不想要,隻是在確定自己的想法之前,不承諾,怕他給不起的時候,會讓她受到傷害。”

“婆婆媽媽的,他到底想明白沒有?”林雨萱聽懂了他的意思,既然兩人都有那麼一點意思,那麼何不煽風點火……啊不,順水推舟。現在,她開始對兩人的“進度”實在太慢表示嚴重不滿。

哼,太子妃再好還不是嫁給了他哥,現在一不做二不休讓冷竹把他的心全占了,那狐狸精若是想反悔也沒地方插足。

“這個嘛,想知道他想明白沒有,試一試便知。”曾陌邪邪一笑,看得眾人心中發毛。

林雨萱懷疑地說:“你該不會是想下春藥吧?我們雖然是想撮合他們,但是如果徵王爺吃幹淨了又不認賬,那冷竹不是虧死了?”

“我的才女我的司儀長啊,請不要把我想得那麼齷齪好不好?”曾陌起身,看著周圍已經散的差不多的賓客,提起了一壇冷府送來的菊花釀。

“他們現在需要的不是春藥,而是一個時機,還有一點點暈乎乎感覺,麻痹他們想得太多考慮太周全的頭腦。”曾陌帶著那酒走向主座走,“想看戲的,乖乖等著。”

“你不會也要過來敬酒吧?”金亞天問道,曾陌今天看起來悶悶不樂,喝了不少。靈影衛不過是替他辦點事,一時半會回不來,用得著那麼傷心嗎?

“不了。”曾陌擺擺手,“托我們女爵大人的福,今天我已經喝不下了。今後,還得請女爵大人高抬貴手啊!”

金亞天不明就裏,冷竹也不點破,說道:“她回來我便給她解釋。”

有了冷竹的保證,曾陌放心了些,將那酒放在桌子上:“這是大將軍差人送來的賀禮,我擱這兒了。”

冷竹一看那未開封的酒壇子,便欣喜地取了捧在手中:“這是母親大人親手製的菊花釀,香氣清幽,入口甘醇,是我喝過的,最好喝的酒。”

金亞天看她歡喜雀躍的靈動表情,心中一動,再看賓客已經散盡。而他們,已經等了太久。

拉了她的手,另一手提了那菊花釀,察覺到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一直不理的視線,金亞天彎唇一笑:“這裏氣味太雜,難得其真味,我們換個好地方,再品這酒。”

看到金亞天拉冷竹離席,曾陌大搖大擺地回到了等待消息的人們中間。

“想看戲的,還不趕快跟上?”曾陌大手一揮,無論是影衛還是幕僚,司儀長還是賭坊老板,全都鬼鬼祟祟地跟上了。

屋頂,這便是金亞天選的“好地方”。

夜幕降,月明,星稀,隨意地在那琉璃瓦上坐下,揭開那酒壇子的封泥,香醇的氣味便隨著春末初夏的微風洋溢,飄散在夜空裏。

“果然好香。”金亞天嗅著這酒香感歎道,冷竹則按捺不住,就著那壇口,抿上了一小口,熟悉的甘醇便在口腔中蔓延,順滑入喉,熱力慢慢散開,溫熱了整個胸膛。

“母親大人選了一壇陳釀。王爺您也嚐嚐!”冷竹將壇子遞上,卻突然覺得有些不妥,“我去取兩個杯子來。”

“不必。”金亞天徑直取了那壇子,就著她剛剛喝過的地方也抿了一口。“入口綿香,下喉霸道,可謂後發製人啊!”

金亞天的評語,讓冷竹像覓著知音一樣綻開了笑顏。

不想被人灌醉,不代表他們不愛品這甘醇。那種場合下猛喝是一種折磨,而這夜深人靜的時候小酌,卻別有一番風致。

兩人便這樣輪流喝著,很快,壇子便見了底。肆意地將壇子一扔,也不顧是否會砸到誰。

攤開手撐到背後,金亞天微微仰麵,接觸著掠過微涼的風,放眼,皇城的燈火,盡收眼底。“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曾陌那麼伏貼,是否跟靈影衛送信給我時,尚未消散的怒氣有關呢?”

“也沒什麼好瞞的。”冷竹便從曾陌把甑姬塞到她帳內,到她寫了一封似是而非的信給靈影衛讓曾陌親手送上的經過,給金亞天講了一遍,聽得他邊笑邊搖頭。

“想不到,你還是會開玩笑的。”金亞天說道。

“從小到大,跟著兄長大人,您知道,他是個經叛道離的人,我多少也學上了一點,隻不過我不擅長表達感情,平時也竟是些嚴肅的場合,也就沒有機會。”冷竹看著下方那點點燈火,眼睛半閉著,喝下的酒和吹在身上的風,讓她感覺整個人都懶懶的。

“你的性子,還是和嶽父大人比較像。”金亞天說,“但是不經意間,總是給人很多驚喜。”

“是啊,兄長大人也這麼說我,太死板了,但是有時候卻像個活寶。”回憶起幼年時光,冷竹的嘴角帶上了笑,這讓金亞天看著,心裏有些堵。

那日冷鬆的話他每一個字都還記得,那麼她呢?她對冷鬆,究竟是個什麼想法,她對自己,又是個什麼想法?

金亞天沉默了一陣,問道:“竹,你喜歡你哥嗎?”

“喜歡啊!”冷竹不假思索地回答,“他一直待我很好,況且,我一直聽他的話也聽慣了。”

“那如果有一天,他讓你離開我,跟他一起走,你會跟著去嗎?”

“為什麼要走?去哪?”冷竹被他問懵了,轉身看他,卻對上那琥珀色眸子,裏麵的情緒,是她之前沒有見過的。

她果然還是太單純了。金亞天想著,卻還是忍不住要問:“我是說,如果有一天我沒能和你在一起,而冷鬆又和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你會嫁給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