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削藩

李錦寒走後不久,便有心腹,現王宮禁衛統領尤剛前來稟報,恭敬的向朱武彥行了一禮,叫道:“王爺。”

朱武彥沉聲說道:“刺客一事可調查清楚了?”

尤剛抬頭看了朱武彥一眼,神色頗為異樣,說道:“屬下查清楚了。”

朱武彥目光閃過一道狠厲的目光,說道:“可是抓住刺客拷問明白的?他說的是實話嗎?”

尤剛說道:“啟稟王爺,刺客倒是捉了兩個活口,不過還來不及拷問便都服毒自盡……不過屬下無意間卻是發現刺客所載燈船的一個記號,這個記號十分的隱蔽,想必是當初建造時不小心留下的……”

“記號?什麼記號?”朱武彥目光越來越沉,他死死地盯著尤剛。

尤剛深深的看著朱武彥,緩緩說道:“記號乃是船架建造的署地……上寫‘京庫水局’四字……”

“京庫水局?”朱武彥呆了一呆,隨即馬上反應過來,渾身一震,驚聲說道:“是皇上那邊……”

尤剛的瞳孔也是一陣緊縮,說道:“天下皆知皇上寡斷,政事皆由薑後一人定決,京庫水局也定然是在薑後的掌控之下……”

朱武彥的目光中閃爍著一道異光,明明滅滅,他捏緊了拳頭,咬牙說道:“不管怎樣,都是朝廷那邊要對我們禹州府下手了!”他的心中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他對薑後的心智知之頗深,這幾年裏薑後一手理政,一番殺伐果斷,將反對勢力逐個剪除,京城的情況越發的穩定,他早知憑薑後野心,是絕對不能容忍地方上藩王林立的局麵的,遲早要有一番動作,是以尤剛一說出“京庫水局”四字,他便毫無懷疑乃是薑後所為。

“薑後竟這麼快便動手了!第一個要對付為何偏偏是我禹州府!”朱武彥全然忘記了身體的虛弱,一拳緊緊的砸在牆壁上,咬著牙說道:“我率眾將士拚死守衛玉沙城的時候,薑後又在哪裏!如今草原式微,要締結盟約了,她便要來接掌禹州府了!我父子二人鎮守西北多年,絕不能讓她奪去!”

尤剛額頭上青筋爆裂,說道:“當初薑後派人來以重病為由,騙表小姐去往京師,王爺就應該察覺的,朝廷那邊,是要開始削藩了……”

“我父王母後待水柔入己出,我兄弟二人也待她如親妹,這些年在禹州府內不曾讓水柔受過半分委屈!薑後即便已經二嫁,不再看我舅父的麵子,但是連水柔的麵子也不看嗎?竟還要對我禹州府第一個下手!薑後好狠的心腸!”他忽然哈哈一笑,說道:“她這主意打得倒是好,我坐擁西北不久,一旦身亡,禹州府必將大亂,這個時候朝廷再順手接掌,定然是水到渠成!這次刺殺真是算得妙!可惜天不絕我!”

尤剛緩緩說道:“王爺,如今薑後已露獠牙,削藩之事勢在必行,禹州府要何去何從,還需王爺早日打算才好。”

“削藩……削藩……”朱武彥喃喃念著這兩個字,忽而狂笑,牽動了胸腹處的傷口,他身體痙攣了一下,他卻毫不在意,依舊是狂笑著,說道:“薑後既然不仁,便不能怪我這個昔日的外甥不義了!誰敢奪我的根基,我便要誰好看!我斬荊披露多年,奮死抵擋狄族攻擊才有幾天!這西北之地誰也奪走不了!誰也不行!”

尤剛乃是朱武彥身邊有數幾個心腹之一,對朱武彥忠心一片,朱武彥在他麵前也很少隱瞞什麼。他聽到朱武彥的狂笑,目光中也是抖落著一片熾熱,他的拳頭也是越捏越緊,目光深沉,緩緩說道:“王爺若有吩咐,屬下等人皆都效死以報!”

“好!”朱武彥瞳孔漸漸的縮緊,咬牙說道:“你去找成易過來,讓他代我起草兩份密信,這兩份信件麼,一封是給慶州府的誠王,另一封是給青州府的小明王!”

“是!屬下這便去召賀大人覲見!”

新月密謀西北刺殺之事激起萬層波浪,大唐各州暗流湧動,一場齊卷天下的風雲變幻即將展開。此時的禹州府中皆是人心惶惶,恐懼如同瘟疫一般在整個州府中傳蕩開來,不為其他,都在揣摩著自家王爺的傷勢,有人說王爺在刺殺中負了重傷,不及過夜便不治而亡,現在近臣不過秘不發喪;又有人說王爺已然受驚,已經連夜趕往玉沙城中;還有人說王爺在刺殺之中根本就已經死了,現在王宮之中都在籌劃著擁立三世子即位!

州府民眾都是驚懼不已,州府百官也是諸多猜測,雖然賀成易和劉濤白等王爺近臣已經明確說過許多次王爺無恙,但是諸官員多是將信將疑,他們一天沒有見到王爺現身,便多一天的驚慮!

驚疑如同烏雲一般,籠罩在眾人的心頭,禹州府便如同一根緊繃的弦,被一根無形的恐懼劇烈的拉扯著,一旦恐懼再加劇一分,琴弦便要麵臨著崩斷的危險!

賢王府中,容克給朱名耀中蠱毒已經好幾天了,容克秘製的蠱毒有著神奇的力量,隻是幾天的功夫,朱名耀整個人便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竟而不再如同一個孩童般哭喊,目光中的呆滯也在漸漸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深沉的神色,仔細看去竟似乎能刺穿內心。外表和氣質如此改變著,朱名耀卻沒有半分說話的意思,終日都是閉口不言,如同魔王初醒,在靜靜想著自己的過往。

“殿下為什麼不能開口說話?”

秦虎最是關心朱名耀的安危,看到容克治療的結果後,有些激動地說道。

容克還沒有說話,一旁的吉布忽然冷冷地說道:“若不是容克救治,你殿下此刻還如一個孩童般,心智全無,此時怎地反而責怪起容克來了。”

“我沒有責怪容克的意思。”秦虎看了李錦寒一眼,連聲說道:“我隻是擔心容克所下藥量是不是過量了些,會對身子產生一些其他的影響。”

李錦寒笑了笑,說道:“秦統領不必著急,容克醫術獨步草原,我師父先前重傷,氣息奄奄,便是由容克救治好的。”

容克深沉的看了秦虎一眼,說道:“秦統領盡管放心,二殿下先前受了大驚嚇,心智受損,正要一記猛藥來救治,口暫時不能言,乃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用不了幾天二殿下便能開口了,隻是……”說到這裏,容克忽然皺緊了眉頭。

“隻是什麼?”秦虎心中一緊,連忙問道。

容克沉吟著說道:“二殿下先前如何癲狂,秦統領也是看在眼裏的,這記藥物雖然能夠醫治好二殿下的病況,但是二殿下驟然恢複心智,便如同沉睡了多年一般,性子自然是要發生一些變化的。”

“性子發生一些變化?”容克緊緊皺起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深深的看向容克,說道:“有什麼變化,能不能具體說說。”

容克緩緩搖頭,說道:“這倒不清楚了,二殿下這般病況,我也是第一次醫治。”

秦虎頓了一頓,又問了一句,說道:“殿下過些日子真的便能開口說話嗎?”

容克正色道:“這點秦統領盡管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