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銅色大鎖發出一聲怪異的聲音,搖動了兩下,卻並沒有斷開。李錦寒心中更是驚異,沒有想到真如羅瓊所言。
“從事大人……賢王大人,這銅色大鎖裏麵有著玄鐵木的成分,最是堅韌,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誰能砍斷它的……要打開大鎖,隻能是先得到鑰匙了,唯一的鑰匙卻在大世子的手裏……”
李錦寒皺眉道:“大世子手裏?這事情可有些不好辦了……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他心中苦思,不知不覺冒出容克的名字來,下意識到往容克望去,問道:“容克,你可會炮製鑰匙?”
容克竟似乎猜到了李錦寒遲早要找到他一般,從容笑了笑,過去摸了摸銅色大鎖。
“好你個容克!果然什麼都會!”李錦寒看到從容這副從容表情,頓時一喜。
容克又笑了笑,說道:“賢王大人誤會了,這炮製鑰匙一事容克是不會的。”
“不會啊?”李錦寒聽容克這麼一說,不知不覺湧起一股失望。
旁邊的吉布冷冷的道:“不會便不會,何必要弄的那般玄乎。”
容克撇嘴一笑,不屑地說道:“我隻說過我不會炮製鑰匙,可曾說過我開不了這新月銅鎖?”
李錦寒一聽這話,頓時感到有戲,連聲道:“容克,原來你有法子呢,快快說來。”
容克對李錦寒恭敬的說道:“還請賢王大人後退兩步,且看我來打開這鎖。”
“大家都後退兩步!吳將軍你也是。”
眾人都是散開,目光齊刷刷的都盯著容克,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容克神色自始自終都十分的鎮定從容,他從壞中搗弄一陣,摸出一個綠色的瓷瓶,一拔出瓶塞,眾人頓時便聞到一陣刺鼻的味道,像是一隻腐爛的條蟲一般。容克竟似乎對這種氣味毫不在乎,根本就沒有一絲厭惡的神色,隻見他動作熟練的將綠色瓷瓶中的液體倒進了銅鎖的口之中,未過一會,竟然明顯的有著“嗤~”的聲音,伴隨而來的是更加刺鼻的味道。
有白色煙圈升起,舒容毫不避讓,仍舊是緊緊的盯著手中的銅鎖,並且手臂不住的一搖一晃,似乎正在尋求著某個切入點。
眾人的眼睛都看得有些呆了,沒有想到世上還有這等神奇的藥物,他們這股驚異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聽得“哢嚓”一聲,隻見舒容右手一掰,銅鎖已經是應聲打開。
“可以了。”舒容淡淡地說道,不經意間他瞥了吉布一眼。
李錦寒由衷稱讚道:“舒容,你本事果然極大!”
舒容也不客氣,應聲道:“多謝賢王大人誇獎。”
吳易興身上的鐵鐐銬反而不是什麼問題了,和新月銅鎖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根本用不上舒容的神奇藥物,羅瓊運力連劈,便讓鐐銬漸漸斷裂。
四周鐐銬盡去,站在牢房外的吳易興卻沒有想象中的高興,深深的看了李錦寒一眼,緩緩說道:“從事大人,我且問你,你救出我後,自己又將如何脫身?北牢被劫之事遲早要懷疑到你這個異變之中,若是讓毛厚睇就此發現了你的真正身份,你又有何退路?如今雖然大世子不在玉沙城,但是毛厚睇欲殺你之心也絲毫不弱,隻需殺了你,他便可以邀功,如今他正欲爭得太守之位,你身份一旦暴露,他必將不遺餘力的追殺你。我知從事大人武藝比之先前更精了,但是終究難以敵過千軍萬馬……從事大人若是不將此事說清楚,那我吳易興便是老死此處也決計不走!”
李錦寒聽到吳易興這番話,心中很是感動,忍不住向吳易興鞠了一躬,深深的說道:“吳將軍乃是因我入獄,我如今才來搭救已算是太晚,怎還能坐視將軍再進牢獄,將軍實在折煞我也。至於後路那邊將軍也決計不用擔心,如今我和毛厚睇的關係十分微妙,他便算是知道了是我在弄鬼,隻要還沒有完全肯定我便是李錦寒,他便不會有任何的異動!將軍隻管放心走便是!”
吳易興正色地說道:“我知你和毛家聯姻之事,但是此事暗藏風險,你絕對不能冒險,這個北牢我暫時還走不得!”
李錦寒心中有些著急,說道:“吳將軍,你怎麼就這般固執呢,你大好將才難道便甘願葬身在這北牢之中!”
吳易興一臉的堅定,始終不肯:“從事大人的心意我吳易興心領了,隻是此事還是作罷。”
李錦寒很是無奈,說道:“吳將軍到底怎樣才肯聽我的勸告呢?”
吳易興這次沒有回答,卻緩緩的搖了搖頭,他一撇身,竟似乎要重新往牢房中走去。
正在這個時候,一邊的羅瓊忽然咬著牙說道:“諸位勿急,我這裏有個辦法,可保兩方都無視。”
羅瓊這話一說,眾人紛紛來了興趣,李錦寒當先問道:“什麼法子?”
羅瓊緊緊咬了咬牙關,緩緩說道:“北牢的守兵俱都知道今夜乃是我來探監,隻要我隨後也跟著一起失蹤,這劫牢之事所有人必然都將認為乃是我羅瓊所為,到時候將軍固然是可以重出生天,賢王大人也完全可以置身事外,毛司馬決計難以懷疑到你的頭上來!”
吳易興搖頭一笑道:“羅瓊,你可知道你這樣便將丟棄前程富貴,你當上休將的日子並不算久,日後說不得還有飛黃騰達的機會,你這般輕易便放棄了,是否太傻?你是個癡人,自己看不清楚道路,難道我還要任你胡來嗎?”
“將軍!我不是胡來!”羅瓊忽然激動地叫道:“我羅瓊當這玉沙城的將軍當得早就覺得憋屈了,毛司馬那幫文人自己毫不半分的本事,我們卻非要聽命於他,這口氣我早就憋得夠了!能用我這小小的休將身份來換取將軍的自由,天下間還有這等好的事情嗎?”
吳易興緩緩搖頭,說道:“你一旦救我,將為天下所不容,到時候你又能去哪裏?”
羅瓊哈哈笑道:“天大地大,何處去不得,我隨便找個地方,量大世子也找不到我。”
李錦寒忽然看向羅瓊,說道:“羅將軍,你若是願意,倒是可以去草原,你帶著我的信物過去,草原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在草原馳騁個一年半載,豈不是人生一大快哉?”
“草原馳騁?”羅瓊的眼睛明顯閃亮了一下,隨即深深的看著李錦寒,說道:“賢王大人,你真的是當初的李從事李大人嗎?為何你又是草原上的賢王?”
李錦寒搖頭一笑,說道:“此事難以一言而盡,若是有空我倒不介意給你細細說來,你知道你擔心什麼,不過你隻需記住……”他忽然湊近到羅瓊的耳邊,緩緩說道:“我或許不是草原的朵顏賢王,但始終都是大唐的李錦寒,我是個漢人,這點永遠都不會變。”
聲音說來細小,但是羅瓊聽得卻是身軀一震,深深的看了李錦寒一眼,點了點頭。他轉向吳易興,堅定的說道:“將軍,此事便這樣定了,我羅瓊本就是孑然一人,無妻無子,等會兒我便連夜出城,東門的守將我都認識,想要出城易如反掌。”
吳易興還要再說,李錦寒打斷著說道:“吳將軍不用擔心,羅將軍這番去草原,草原決計虧待不了他,而且隻要在草原呆個一年半載,到時候也是可以來和吳將軍再聚的。”邊說著,李錦寒便要從懷中掏出一個信物,後麵想想又覺得不妥,說道:“不如我派個人來陪著你回去,一來草原遼闊,平湖難尋;二來等會兒你出城之際定然是要被守將看著的,身邊若是有個人,別人自然便以為是吳將軍了。”
羅瓊聽得緩緩點頭,說道:“如此也好。”
李錦寒本意是想要讓吉布前去的,後麵一想,吉布乃是狄人,而自己漢人的身份無疑中讓吉布得知了,終究是有些擔心,還是先留在身邊為妙,這番一想,便隻有讓容克和羅瓊前往了。
“容克,你將自己和吳將軍的模樣調換下,然後由你陪著羅將軍出城,前往草原,此事也不需要讓可汗知道,你直接去往索爾部族便可。”
“賢王大人讓我前去?”容克顯得有些驚異,在他看來,李錦寒身邊還十分需要他,他隨即看到了李錦寒對他使了一個眼色,雖然暫時還沒想明白李錦寒眼色的意思,但是也隻能是接令道:“是!謹遵賢王大人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