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自欺欺人

第385章 自欺欺人

朔月用看白癡的眼神默默的看了他一眼,少年,你腦洞看得太大了吧,王妃最近這麼忙,哪有時間注意多出來一個你啊。

還故意支開你……等等。

朔月往向前走的腳步忽然一頓,腦中快速的閃過一個念頭,臉色驟變,留下一句:“你們先去抓人!”運起輕功朝著原本來時的路折返而去。

“朔月姑娘……”趙勇望著朔月‘傷情’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延福客棧,在心裏默默的歎了一聲情愛傷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管怎樣,為了彌補朔月姑娘的一片癡心,他一定要把王妃交給她的事情辦好。

趙勇默默做了決定,眼神堅定的走向了延福客棧。

朔月到達雲來客棧的時候大堂裏正熱鬧的擠滿了人,吵吵嚷嚷的亂的不成樣子,朔月心裏咯噔一下,隨手抓了一個人急聲問道:"說!天子二號房在哪邊?”

被抓那人被朔月周身的殺意給嚇得不輕,哆哆嗦嗦的指了個方向,朔月立即丟開他轉身便往樓上跑,才一上來,就見到了自家護衛守在樓梯處的身影。

“人呢?王妃人呢?”朔月連忙厲聲問道。

“姑娘別急,王妃還在房裏與兩位故人敘話。”

不同於樓下的熱鬧爭吵,二樓這邊空蕩蕩的,朔月順著護衛的手指方向望過去,果然見天子二號房的窗上隱約映出兩道行走的人影,倒是跟沈如雪和冬夏有幾分相似。

“姑娘放心,咱們每隔一會兒便上前詢問,剛剛冬夏姑娘還在裏麵傳話出來,讓咱們多等一會兒。”那護衛見朔月臉色陰沉,低聲道。

“那樓下在吵什麼?”朔月擰了擰眉。

“好像是這家客棧的掌櫃跟夥計都找不見了,這些客人退不成房,也住不了店。”另一名知情的護衛上前來解釋道。

“都不見了?”朔月心裏一沉,心裏陡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轉身疾步便走到門口,口中高聲道了一句‘王妃屬下進來了’,‘砰’的一下就踢開了房門。

門一打開,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一覽無遺的房間內,兩名神情驚恐的女子戰戰兢兢的抱在一起,見到門口殺神一般站著的朔月等人,立即驚叫出聲,房間的地上還捆綁著昏迷的一老一少兩名男子,除此之外,哪裏還有沈如雪跟冬夏等人的影子?

朔月立即大驚失色的衝了進去。

“這房裏一定有密道,附近都是咱們的人,王妃是不可能從門窗離開。”

跟來的護衛們也都慌了神,剛剛眼瞅著王妃跟冬夏姑娘一同進去,王妃的乳母關了門,他們不能強跟,隻好在附近設了嚴密的卡哨,絕對可以保證整個房間滴水不漏。

除非,這裏還有暗道。

朔月臉上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腰上軟劍出鞘,寒光一卷,便削掉了對麵尖叫的兩名女子的半幅頭發,也成功的阻斷了她們的尖銳的叫聲。

“人去了哪裏?”朔月劍尖挑著其中一個女子的臉頰,冷冷問道。

“床、床下……”那女子嚇白了臉,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床榻。

朔月三步並作兩步的走過去,用力的扯開床上的被褥,抬手敲了敲床板,果然聽到了裏麵空空的回響。

“在床鉤那裏,我看到他們就是這樣拉的!”另一名女子沒等朔月再次發問,就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邊說,一邊狠狠的扯了一下床鉤。

哢噠一聲,灰色的床板上一條裂縫從中央分開,露出了一條黑漆漆深洞,綿延不見底的台階直通向下。

那女子急切道:“這並不是我們家造的這條密道,我們也不知道……”

“把他們都帶回去嚴審,其他人跟我去追!”朔月不耐的打斷了她的話,一拍床板,飛身毫不猶豫的落入那條密道內,率先順著台階尋了下去。

其他人除了抓著這兩男兩女的護衛外,也都匆匆跟了進去。

隻是,到底是遲了。

當眾人延著這條密道走到盡頭,才發現出口竟然是定陽城外的一家荒宅時,朔月望著麵前空無人跡的雜草荒院,眼中漸漸升騰起一片火光。

沈如雪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應該睡了很久,期間仿佛是聽到了很多人的聲音,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很多對話,但具體他們說的是什麼,她又分辨不清,隻覺得吵。

渾渾噩噩的不知過了多久,周遭逐漸安靜,她的意識也開始慢慢恢複清醒。

隻是,她忽然有些自欺欺人的不想睜開眼睛。

上一世,她病痛纏身,絕望離世,唯一慶幸的,就是直至彌留那一刻,她身邊信任的人都待她始終如一,讓她即使在冰冷的黎華院裏含恨而終,心裏仍舊存留著那麼一絲溫暖。

而這一份溫暖,正是她重新開始的這一世,拚了命也想要去守護的。

冉嬤嬤。

那個從小照顧她,嗬護她,冬天為她做寒衣,夏天為她驅蚊蟲,不是生母卻予她多年母愛的乳母,沈如雪怎麼也想不到,她會用最最涼薄的方式,給自己當頭一棒。

現在想來,其實有很多事,並不是沒有苗頭,也不是沒有猜測,但這些都被她刻意的忽略掉了。

如今就是她品嚐自欺欺人苦果的時候。

是因為有失必有得麼。

她得到了上一世求而不得的愛情,所以就要失去這一世用心維護的溫暖?

沈如雪使勁的攥緊了身下的床褥,強壓下即將蔓延到眼角的淚意。

她的眼淚,絕對不要為了背叛自己的人而流。

雖然沈如雪沒有睜眼,也沒有動作,但這氣息一瞬的紊亂,還是足以引起習武之人的警覺,守在床榻邊的人立即發現了不對,探過身來驚喜道:“醒了,醒了,小姐終於醒了!”

沈如雪倏地睜開眼,驚訝的看向床邊逆光而站的人,眼睛略微不適應的眯了眯,語氣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冬夏?”

她以為自己身陷囹圄,可為什麼是冬夏在服侍她?

如果不是此刻所處的房間的確陌生,沈如雪幾乎都要以為先前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她做的一場噩夢。

“嗯,奴婢在呢,小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冬夏連忙湊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起沈如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