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打起來了

第71章 打起來了

“王爺榮稟,實在是病重老父擔心家妹,寫來血書催問,小妹雖然出身不高,卻也與王爺有過媒證,王妃將其安置偏宅隨意輕辱,逼得她幾番自盡苦不堪言,草民身為人兄實在沒辦法坐視不理啊!”

這一回蔣昌明直接喊話蕭錦珩,沈如雪靠在車壁上,安靜的沒有接話,蕭錦珩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擰眉,揚聲:“既然這樣,你就將蔣琬接回去吧,原本她客居在王府就有諸多不便,王妃先前顧忌你寄居在妻族娘家,不方便接人回去,既然你有這份愛護姊妹之心,本王與王妃自然樂得成全。”

蔣昌明一怔,完全沒想到蕭錦珩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竟然絕口不提他妹妹自盡以及王妃磋磨的事,心下不甘,大聲道:“王爺!小妹已經入了王府的門,假如無過而遣,將來要如何做人?王妃霸道專寵,不容妾室,逼得良民自盡,如此失德之人如何堪當皇室命婦為天下女子表率?”

“放肆!”蕭錦珩怒不可遏,車簾一動,一道掌風從內淩厲而出,直襲在蔣昌明胸口,打的蔣昌明一個搖晃趴在地上:“本王念及你有幾分才華,才對你諸多忍讓,再敢妄語,就讓九城兵馬司的人帶你回去治你汙蔑皇親之罪!”

“王爺!”蔣昌明捂著悶痛的胸口,蕭錦珩這一掌並不重,否則他一個文人早就氣絕吐血而死,但仍是讓他蒼白了臉色,腦袋裏嗡嗡直響,掙紮道:“王爺,請您看在琬兒……”

“駕!”

沒等蔣昌明說完,冬夏嬌喝一聲手裏的馬鞭直接甩在了前方的馬屁股上,啪的一聲打得十分響亮,駿馬吃痛,撒開蹄子就跑。

蔣昌明被嚇了一跳,眼瞅著馬車朝著自己衝過來,連忙連滾帶爬的竄向路邊,險險避開。

坐在她旁邊的朔風瞪大了眼睛,一臉崇拜的看了眼冬夏駕車冷冰冰的俏臉,平日裏看著這丫頭迷迷糊糊好說話的樣子,這一遇到王妃的事兒簡直是火力全開啊,彪悍的不要不要的。

“膽子真大,你不怕踢死了他給主子惹麻煩啊?”咽了咽口水,朔風忍不住道。

“救他?他那種人也死得起。”冬夏冷哼,不悅的瞪了眼湊近她和她說話的朔風,蹙眉:“離我遠一點,本姑娘不高興著呢。”

朔風瞪著眼睛愁冬夏,一臉無語,您不高興?您剛才都把人家解元給欺負了,有什麼不高興的。

因為我家小姐不高興了。冬夏垂了眼睛在心裏默默的說了一句,眸光輕輕掃過身後的車簾,主仆九年,她敢保證她家小姐現在一點很不高興。

那個作死的蔣琬。冬夏眼裏閃過一道凶光,一旁的朔風驚得連忙往旁邊挪了挪。

蕭錦珩知道沈如雪很生氣,即使她這一路上始終閉著眼垂著頭,沉默的一句話都不說,但蕭錦珩沒有忽略她放在身側的緊握著衣擺的那雙手。

自從那天在沈家他再一次確定心意之後,蕭錦珩就打從心裏想對自家王妃好,這些天他也的確很認真的在做,今天在東宮裏沈如雪雖然對他態度有些冷淡,但在他出言維護時,蕭錦珩仍舊捕捉到了她眼底的微微動容。

明明已經在向好的方向發展了,卻被一個半路殺出來的蔣昌明給徹底攪黃,蕭錦珩後悔方才出手實在是太輕了。

踏著夜色,馬車終於停在了安平王府門外,府內燈火通明,管家一早就得了稟報,站在門口恭迎。

沈如雪原本閉著的眼睛在馬車停下那一刻倏地睜開,銳利的眸光嚇了距離她很近的蕭錦珩一跳,等他反應過來,沈如雪已經一掀車簾從車上跳了下去。

“你等等!”蕭錦珩連忙追了出來,今天的事情他必須解釋清楚,要不這幾天的功夫全都白費了。

然而沈如雪腳步飛快,根本就沒打算等車外的冬夏等人,一下了車就直奔黎華院,衣袂帶風,險些把迎上來的管家給撞翻。

“沈如雪你站住!”蕭錦珩心裏著急,幹脆運氣輕功,三兩呼吸間追到她身後,伸手就去拉她。

然而,就在蕭錦珩的手即將碰到沈如雪手腕的一霎,變故陡生。

“滾!”隨著一聲怒喝,蕭錦珩的手就被一股內力狠狠震開,緊接著迎麵夾著勁風的拳頭直襲胸口!

如此近的距離,蕭錦珩心急追上來又沒有防備,即使本能的向後閃避,還是被沈如雪的掌風波及,胸前一痛,蕭錦珩朝後退了兩步,不敢置信的看著對麵的人。

而一擊即中的沈如雪根本沒有半分停頓,很快第二拳又打了過來。

從蔣昌明出現,沈如雪的胸口就像有團火再燒,就仿佛是一道利刃在她腦海裏劃開一絲寒光,那些原本已經淡忘的記憶隨著這道熟悉的聲音,重新翻湧著傾頭而下。

前世她也曾與蔣昌明當麵針鋒相對,那個一朝得勢的蔣家狀元郎當眾對她這個王妃出言諷刺,揚言說她德行敗壞不堪配蕭錦珩正室,沈如雪氣急之下潑了手裏的茶揚了他一頭,可就是這一潑,卻闖下大禍。

蔣昌明第二日就告病臥床,安平王妃當眾羞辱清貴學子的流言蜂擁而起,一眾文人酸儒對她口誅筆伐,甚至最後愈演愈烈,沈家跟王府門外都圍了人,非要鬧到沈如雪出麵給個說法才算罷休。

那段日子是沈如雪記憶裏的黑暗點,一朝成為眾矢之的,繼納妾風波之後,她再次淪為京中百姓茶餘飯後的笑柄,那些年少時同她交好過的女孩們對她避如蛇蠍生怕被連累了名聲,又因為跟娘家鬧翻的關係,以至於連個聽她傾訴的人都找不到。

而最後那場風波被平息,出麵的人也不是她自以為可以依賴的丈夫,而是尚在病中強撐著出門的太子蕭睿。

直到今時今日,沈如雪依舊不覺得當時教訓了蔣昌明有什麼錯,她怒極潑了一個書生是錯,難道被人隨口妄議家事就該受著?難道就因為那人出身文官,她就隻能包容?

而她心裏更清楚的是,假使當時蕭錦珩肯站出來護她半分,憑安平王府的地位,那些迂腐酸儒絕不敢如此看輕她,以至隨意作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