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挑釁上門
蕭錦珩淡淡點了點頭,轉身出了令花軒。
當夜蕭錦珩獨自睡在書房的消息被冬夏傳到沈如雪耳朵裏,窩在被子裏的沈如雪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冬夏一邊擦著身上的雨水,一邊奇怪看著自家主子的背影,滿臉的搞不懂。
她冒著大雨跑出去打聽到的好消息,就換來這麼一聲嗯?
這太不應該了吧。
似乎從上次小姐醒過來,對王爺的態度就有些不一樣了。
還有婚禮上那個得她家小姐一拜的男子,她從未見過那人跟小姐有任何往來,為什麼會當眾受此禮遇?
最近她家小姐實在是太反常了,趕走了一院子的婢女,廚房的飯也不肯吃,還對王爺愛答不理,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冬夏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大,決定等得了閑一定要去將軍府告個急。
沈如雪不知道她的舉動在自家丫頭心裏引起了這麼個效應,美美的睡了一覺,夢裏沒有血光沒有分離,第二天早上起來神清氣爽,早膳連喝了兩大碗粥。
作為一個絕對的行動派,沈如雪心裏惦記著冬舒昨兒露的那一手功夫,才放下碗就嚷著要去院子裏練練。
其實她也算是將門虎女,從小就有專門的師傅教習,但自從幾年前秋狩時遇上了蕭錦珩,為了符合他的喜好,她就舍了武裝愛紅妝了。
現在重來一次,沈如雪立誓絕不讓自己為了誰委屈,但是落下的功課如今重新操練,難免要受些苦頭。
“右腿不能鬆,繃緊,氣息向下沉,腰背挺直!”
別看冬夏平日裏嘻嘻哈哈,對沈如雪想要重拾武裝這件事可是十分積極嚴肅的,訓練起來就像是對待士兵一般正規嚴苛。昨晚一場大雨直下到黎明才放晴,所謂一場秋雨一場寒,因此說話都有些帶了白氣。
冬舒抱著胳膊站在一旁,雖然沒怎麼說話,臉上的表情跟冬夏一樣,偶爾抬個手糾正下沈如雪的姿勢。
蔣琬帶著人來到黎華院,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沈如雪身著幹練服帖的紅色窄袖小襖,雙手持平的紮著馬步,烏黑的長發利落的束成馬尾吊在腦後,額頭上掛著晶瑩的汗珠兒,小臉兒也紅撲撲的,相比蔣琬精致精描的妝容,沈如雪比她身邊伺候的婢女還要簡單素淨,卻比誰都要引人視線。
就像是一團火焰,熱烈得讓人想忽視都難。
看到這一幕,蔣琬不自覺的又想起昨晚上蕭錦珩的反應,心裏就有些不痛快。
還沒等靠近,眼前忽然黑影一閃,一條手臂攔在了她的麵前:“退後。”
蔣琬嚇了一跳,她在沈家呆過,認得眼前這氣息冰冷一臉生人勿近的少年是沈如雪的護衛冬舒,於是彎唇嫣然一笑:“舒護衛,我是來給王妃姐姐問安的。”
冬舒沒有動,而是轉頭詢問的看向沈如雪。
沈如雪此刻仍舊保持著蹲馬步的姿勢,聽到動靜慢悠悠的轉過頭朝門口望去。
見沈如雪注意到自己,蔣琬傾身福了一福,嬌柔道:“琬兒給王妃姐姐請安。”
“免了。冬舒,你放她進來吧。”沈如雪見此爽朗一笑,下頜微揚,任陽光斜照在臉頰上,朝著蔣琬做了個邀請的姿勢:“要不要也一起來試試?”
蔣琬表情僵了僵,猶豫的看著沈如雪的姿勢,當初她被沈如雪救到沈府後,沈如雪也曾拉著她做這個,她自幼嬌養詩書琴棋,哪裏做得來這個,幾次之後沈如雪就懶得帶上她了,再之後她就被調去了別的院子服侍,那些人見她不受主子重視,拜高踩低暗裏給了她不少欺負。
回憶起那些,蔣琬心裏閃過一絲恨意。
明明她也是官家出身的小姐,憑什麼要受那些下人的屈辱,如果不是沈如雪救了她卻不照顧她,她也不會被人輕賤。
等她為父兄平反,一定要將沈如雪踩在她腳下,也嚐嚐那種被人輕賤的滋味。
這時的蔣琬完全忽略了假如沈如雪不救她,她隻能在青樓裏被人玩弄的命運。
見蔣琬遲遲沒有動作,身後的侍女乖覺上前俯身:“稟王妃,我們夫人昨兒的傷還沒養好,大夫囑咐不宜多走多動的。”
“這樣啊,”沈如雪有些遺憾的點點頭,收了動作瀟灑的拍拍衣擺:“難怪昨兒晚上鬧那麼大的陣仗,你身子不好怎麼還跑來我這邊,萬一影響了恢複,王爺豈不是要怪我?”
蔣琬垂頭柔柔一笑,滿臉嬌羞:“姐姐慣會取笑我,隻是一點小傷而已,王爺的傷藥很好用,已經無礙了。”
沈如雪笑著點頭,“那就好,我原本也是要送你傷藥的,既然王爺的有效,那我就不多此一舉了。”
蔣琬立即一臉感激的看著沈如雪:“琬兒多謝姐姐關懷,日後我會好好服侍王爺跟姐姐的,姐姐對琬兒的好,琬兒這輩子都會謹記,若有機會一定好好報答姐姐。”
“不用不用。我還想活的舒坦點兒呢。”沈如雪一口茶含在嘴裏,聽了這句話是怎麼也咽不下去了,她是那種沒底線的人麼?
夾在你們這對狗男女之間,她也壓力很大好吧。
還報答?
所謂的好好報答,上輩子她可是親身經曆過了,當真是銘記刻骨,至死難忘。
“你這話,我信。”吐了嘴裏的茶,沈如雪接過冬夏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汗,“報答就免了,誰讓咱們王爺對你一往情深呢,我也就是成人之美。”
蔣琬靦腆一笑,眸光卻是在院子裏來回掃了幾遍:“姐姐院子裏真清淨,昨晚琬兒本來想替姐姐在王爺麵前求情給這裏多添幾個人,無奈王爺他……”
說著小臉垂了下去,似乎還挺委屈。
這算是言歸正傳了。
隻是妹子你能注意下你的下巴麼,都被擠出雙兒來來了好麼。
“難為你有心。” 沈如雪心裏冷笑,朝著冬夏招招手吩咐道:“你一會兒往前麵送些點心,就說我感激王爺的體貼之心,那些人都是我趕走的,要是再給添進來誰誰誰的,可不是給我添堵麼。”
“是。”冬夏立即脆生生的應了。
蔣琬笑容一僵,有些不安的擰著手帕,眼圈泛紅:“是琬兒多事,琬兒以為姐姐在將軍府時那麼多人伺候,到這邊會不習慣,竟是誤會了姐姐的意思,都是琬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