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看著眼前這錦衣衛,把在牢獄中聽到的事情和自己講了一篇後,也覺得匪夷所思。
“朕知道了,下去領賞吧。”扶蘇揮手斥退了是錦衣衛。
周市拱手拜道:“皇上,這麼說來,那以為盧貴人,應該是許貴人才對了。”
“是這麼個理,隻是她自己還蒙在鼓裏。”扶蘇淡淡道。
“皇上,臣還有一事不明。”周市拱手道:“臣冒昧一問,皇上是如何得知這盧生有問題的?”
這已經算是僭越了,不過周市也知道皇帝不會計較這個,所以才敢問。
扶蘇道:“很簡單,天下間再狠心的父親,也不會用自己的親生女兒來試藥;盧兮倩如果真的是陸生的女兒,盧生還用盧兮倩來試藥,這就非常說不過去了。”
“皇上聖明,臣驚服。”周市起身,鄭重一拜。
“隻是身為人父的一些嚐試罷了。”扶蘇卻還不在意的說道,“既然這真相已經大白,自然不能再叫盧貴人……不應該是許貴人蒙在鼓裏,你說朕要怎麼和他說許望,她才會相信呢?”
“直說便可。”周市道:“錦衣衛那裏有不少的法子對付這樣的人,他們不敢不說實話。”
“傳鄭和,將盧生帶來上來。”扶蘇笑了起來:“朕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處理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
周市急忙道:“皇上處理的事情,都是軍國大事,這等小事交給臣下去處理就是了。”
扶蘇道:“軍中商議出來對付李靖的法子,朕看過以後覺得沒有太大問題,瓊州島嶼上的守將歸降以後,有人告發他臨降以前,已經派遣人北上去通知李靖,李靖是一個強勁的對手,接下來可就沒有這麼悠閑了。”
“我朝將士萬眾一心,定然可以攻克強敵。”
扶蘇已經站起身來,聽到周是在這句話,忍不住停下腳步,認真的說道:“這才是戰無不勝的根源所在。”
石美姬的身份不低,自然也能和盧兮倩進入皇宮中,隻是時間已經很晚,兩人匆匆在宮門前辭別。
“貴人,皇上召你前往偏殿,說有一場好戲。”盧兮倩剛剛回到宮中,就有太監過來稟告。
盧兮倩對著銅鏡稍微補了一下妝,哭過的痕跡不仔細看,已經看不出來,這才跟著太監前往偏殿而去。
皇帝圍著一個火爐,正在煮茶,茶水咕嘟咕嘟的翻滾著,天氣已經非常寒冷;正是煮茶溫酒的好日子。
“妾身拜見陛下萬歲!”盧兮倩聲音帶著激動和感恩。
扶蘇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過來坐著,等會你無論聽到了什麼,都不要說話,靜觀之。”
盧兮倩點頭道:“妾身遵命便是。”
在偏殿中,侍衛用一大塊帷幕將房屋隔開,很快另外一邊就傳來了聲音,扶蘇神色淡然,斟茶動作嫻熟流暢,足可見皇帝在茶道之上,已經有了深厚的功力。
“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一個驚恐的聲音從對麵傳了過來。
盧兮倩端著茶盅的手,差點鬆開,這聲音正是盧生。
“做什麼!這就要看你老實不老實了。”冰冷的聲音極有穿透力,盧兮倩透過這聲音,都能感受到盧生現在感受到的恐懼和威脅有多麼強烈。
“你要做什麼?我女兒在宮中伺候皇帝呢!”盧生掙紮著說道。
那個陰冷的聲音繼續道:“你可曾聽過錦衣衛?”
“聽過。”盧生帶著哭腔,然後是大小便失禁的聲音,空氣中似乎彌漫這一股難聞的怪味,扶蘇揮了一下手,身邊的侍衛了立刻把茶水抬走,隻留下火爐。
火爐把皇帝的臉照的紅彤彤,也照亮了盧兮倩慘白的美麗臉頰。
“某就是錦衣衛指揮使鄭和,現在將你叫到這裏來,隻是問一些事情,你要是配合說出來,自然無事,如果不願意說的話,那自然少不了用刑。”
盧兮倩用哀求的眼光看著扶蘇,扶蘇隻是淡淡的揮了一下手,示意她繼續聽下去。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盧生嘶聲道:“大王如果是想要五石散的配方,我直接給你就是了,絕對不敢藏私。”
“嗬——”鄭和在冷笑:“那種死人才會吃的東西,你還是留著你自己吃吧,本官沒有興趣。”
皇帝就在他身後的帷幕後邊,鄭和自然不能自稱為孤王,隻能自稱為本官。
“那不知道大王想要的是什麼?”盧生聲音變的擔憂起來。
鄭和道:“本官想知道盧兮倩的身份……”
“他就是我女兒啊。”盧生立刻高聲說道,似乎這是一件非常光榮的事情。
鄭和的聲音猛然冰冷刺骨:“既然不願說實在話,那可就怪不得本官了。”
帷幕另一邊傳來了盧生痛苦的慘叫聲,過了五六個呼吸的時間,鄭和的聲音繼續響了起來:“在本官麵前不說實話的人,從來沒有過。”
盧兮倩美眸中大顆大顆的淚水珍珠一般流淌過光潔的肌膚,眼中的請求近似於哀求。
“別……我說!我全部都說,她不是我的女兒!”
“轟——”
盧兮倩幾乎坐不穩,扶蘇眼疾手快,一把將盧兮倩攬入懷中,他感受到了這個柔弱女子顫抖的身軀,感受到了這個女子內心的驚恐。
“你說什麼?”鄭和也吃了一驚,他收到命令就是拷問關於盧兮倩的一切,但是至於盧兮倩的真實身份,恐怕除了那一個在牢獄中聽到盧生父子談話的錦衣衛以外,就隻有皇帝和周市兩人知道,他自然不知道。
“他真的不是我女兒,他是許望的女兒。”盧生的聲音帶著哭腔,卻沒有聽出有懊悔的意思。
“當年我誆騙先帝有長生不死藥,後來從先帝那裏得到了賞賜,就準備跑路,我找上了我的故友許望,希望得到他的幫助南下避禍;誰知道他不僅不幫我,而且還準備告發我,我一怒之下,耍了一個手段,把許望寵愛的小妾和他兩歲的女兒騙走了。”
“我因為心中怨恨許望,常常淩辱他的小妾,一直用她試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