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鄺一聽這話,頓時就有些不開心。
“老丈不說實在話,我呂鄺就是一個實在人。”
“哎!這我可沒有說假話,不僅項王是明主,就是晉王、秦國皇帝,這些人都是明主,要是老夫沒有推算錯的話,這些人隻要隨便處在一個時代,那都定然是人中之龍,可是上天注定要把這些人全部都彙聚在一起,那就是上天的意思,最終隻能逐鹿出來一位雄主。”
“那老丈再看看,這些人之中,誰人能成為在統一時之主人?”呂鄺搓了搓手,一邊吃一邊問道。
“將軍可要承諾,不管我說了什麼,都不殺我!”薑尚眸光閃動,自從他到這個軍帳中,臉上就沒有過認真的表情,這時候是難得的認真了起來。
“老丈莫要因為飲酒說胡話,我要是想要殺你,之前就把你殺了,哪裏還能和你坐在這裏喝酒說話?”呂鄺搖頭道。
薑尚道:“盡然如此,那我就說實話,依照我看,能再次一統天下的人,隻有三人!”
“哦?那三人?”呂鄺放下酒樽,也是非常好奇起來了。
“這第一,老夫覺得秦國皇帝贏扶蘇,此人有一統天下的實力和基礎,你可以看看,放眼天下列國,有那一個國家的勢力有秦國那麼大?就說現在的強趙,麵對秦國已經是四麵皆敵,一旦強秦騰出手來,就將會有傾覆的危險,所以趙王雖然是人中之龍,可惜生不逢時,故而秦勝一籌。”
“那第二人呢?”呂鄺覺得這老人家說的很有道理,就繼續追問了起來。
薑尚努努嘴,那眼睛看著自己麵前的酒樽,呂鄺笑嘻嘻的給薑尚倒滿了酒水。
薑尚這才說道:“這其二,就應該是項王,此人那是楚國氏族項氏一族之後,楚國國力現在你也看到了,強如蜀王,都被從蜀地強行打出來,這就是楚國力量,而且楚國現在國土也是非常廣闊,僅次於秦國吧。”
“這第三人……”薑尚說到了這裏,也遲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呂鄺急忙問道:“這第三人又是何人?”
“這第三人,我覺得就是你們家大王。”薑尚非常幹脆地說道:“如果是一般的人話,可能早就已經跳不出楚軍的包圍圈了,可是你們家大王就是逃出來了,這也是我非常佩服的一點,楚軍占據了天時地利人和,在這樣的情況下,蜀王還可以南下以閃電般的速度占領南越國,而且在短短半月時間之內,就把南越國穩定下來了,此等手段,也絕對不是常人所能有的。”
呂鄺想了想,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卻又忍不住問道:“那老丈所言,豈不是說其他的諸侯王都不行了?晉王、漢王何如?”
“晉王……當初如果楚國大部隊陷在巴蜀之地的時候,他他如果果斷出兵南下,現在楚國就算沒有滅亡,也絕對要向著晉王俯首帖耳,一旦錯失良機,這機會可就不會再有了,除非……”
“除非什麼?”呂鄺正好聽到精彩的地方,自然不能忍受停下來。
“嘿嘿,這些話我說給你聽,但是你記住了,千萬不能對別人說是我說給你聽的。”薑尚神秘一笑:“除非你們家大王和晉王、還有一個什麼九江王韓信聯合,滅蜀國也就是彈指間的事情。”
“九江王韓信……”呂鄺左右想了一下,這才想起來這裏說的九江王韓信到底是誰。這也不能怪他,趙佗封鎖消息和地域,中原發生的很多事情,他們這邊都沒有聽說過,很多百姓都還在以為北邊大地上依舊是秦國統治之下的。
“將軍,時候不早了,該睡了!”薑尚說了一句非常古怪的話,呂鄺確實是很困,說了一句什麼話,薑尚也沒有聽清楚,就自己走到榻上埋頭就睡。
薑尚自己則坐在火堆邊上,繼續了烤牛肉,不過這一次,薑尚烤好了牛肉,自己卻不在吃,而是擺放在一邊上,能被火照到,以免冷了,就像是在等著某個人一樣。
夜已經很深,薑尚卻毫無睡意,大帳外邊士兵的吵鬧聲也漸漸消失,整個軍營都“睡下”,本來安排軍長外邊的士兵,也喝了酒水以後,沉沉睡去,之前所說的一切,不過是種下一顆種子,等到來年需要的時候,就會發芽成長起來。
月光下,可以看到許多黑色的影子在快速的接近軍營,為首幾個人動作敏捷,速度極快,能卷起狂風般。
這些影子避開軍帳中巡邏的士兵,悄無聲息的接近了大帳,為首一個人打了一個手勢,立刻就有兩道鬼魅般的影子走上前去,摸到了大帳外邊值夜的士兵背後,忽然亮起刀子,隻是非常輕微的響聲,就已經把士兵的咽喉割斷。
這一夥人,不是別人,正是一路尾隨而來的扶蘇等人!
“呼——”
油燈被風吹的搖曳起來,一道魁梧的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薑尚身邊,薑尚看著酒杯中的倒影,微微一笑:“既然來了,那就吃點老夫親自烤製的牛肉如何。”
來人眼中露出笑意,坐在薑尚對麵,也就是呂鄺之前做的那個地方,抓起牛肉來,吃了幾口,便道:“老先生已經算到我會來,那就請老先生走吧,這裏終究是是非之地。”
薑尚指著遠處鼾聲如雷的呂鄺道:“此人不足以成大事,大人可否手下留情,不殺此人?”
“先生開口,自然不殺!”這人眼中笑意更深。
薑尚從身後取出一個口袋來:“這些牛肉都已經烤熟,不能浪費。”
這人就從薑尚手中接過口袋,全部都裝了進去,麵上帶著笑意看著薑尚。
薑尚起身道:“帶路吧,不要驚動了外邊的侍衛。”
“請!”
這人微微拱手走在最前頭,領著薑尚出了大帳,遠處的士兵正好巡邏過去,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誰又會想得到,在自己國家的國土上,又敵國的皇帝領著一幹武林高手潛入呢?
所以防禦的鬆懈,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經過幾次轉折,終於走出軍營,馬車已經準備好,就在官道邊上,薑尚在拿年輕人的幫助下,登上馬車。
年輕人坐在車架杆上,一邊趕馬車,一邊問道:“老先生臨變不驚,處之泰然,實在是另謀佩服,不過您就不問問我們是誰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