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眼睛瞪著劉基,心中覺得這似乎是在打趣自己又像是在羞辱自己,可是看到了劉基臉上的表情之後,卻又不能這麼想。
人都是披著一張張麵具的,劉基現在的神情很莊重,就連眼神都不帶眨一下,就在這一刻,就連劉基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一個義士,在趙國覆滅,國家社稷被奸人執掌之際,敢於站出來防抗,將生死治之於度外的忠義豪傑。
隻有他自己在心中自己是這樣的一個人,那別人才會相信。
李良沉吟了許久時間,方才拱手道:“之前不知道先生忠義,李良自罰一杯!”
說著,李良就端起酒杯來,仰起頭一杯酒水立刻就見了底,喝完之後還把酒杯倒過來,衝著劉基示意自己的莊重和誠意。
“某本來也想去求見歇公子,但是整個邯鄲現在都知道我是武臣身邊的紅人,隻怕我進去,就會被歇公子瞬殺與廳堂之上,今天偶然看到將軍從公子府中走了出來,且不知歇公子意下如何?”劉基含笑問道。
李良苦笑了一聲,拱手道:“歇公子現在被武臣看得很緊,就算是我這樣的趙國舊臣,他心中也不敢完全相信……咦那是武臣的車架!”
忽然間,李良指著外邊的街道說道。
劉基連忙轉頭看了過去,果真是趙王的車架。
“你我現在明麵上都是趙王的臣子,想要謀大事,必須要有以身飼虎的精神,現在絕對不能表現出來對武臣的不滿!”劉基正色道。
李起身道:“下去拜見趙王!”
當下兩人下了樓道,來到了街邊上,這個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跪了下去。
無論怎麼說,這武臣畢竟是一國之王,黔首在大街上便見到了還是需要跪拜的。
“末將李良、臣劉基拜見大王!”有官職在身的李良和劉基兩人拱手下擺,趙王的馬車也停了下來,馬車邊上的宮女掩著嘴笑道:
“你們兩人還真是有眼無珠,車碾之中的乃是大王的姐姐!”
李良怒聲道:“非是一國之王,如何能坐得了大王的的車駕?”
宮女掩著嘴偷笑,伸出一身帶著胭脂香氣的手指,指了指李良,風情無限的說道:“你這人,當真是有趣,大王都同意了,你還在這裏不滿……”
“小環,我們走!不要理會這些粗人!”車碾裏邊,傳出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的口吻,李良臉上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腮幫子一股一股的,兩個眼珠深陷下去。
站在一邊的劉基絲毫不懷疑,這個時候隻要自己隨便出口鼓動一下,李良就會拔刀殺人。
這些猛士可以頭顱滾地,血濺五步,但是絕對不能受辱,這也是這個時代的風尚之一。
“賤人!李良將軍為國征戰,流血犧牲,豈是你可以羞辱的!”劉基是聰明人,現在就刺激李良造反,這絕對是一個好時機。
果不其然,劉基這話剛剛出口,李良的手就已經放在了腰上掛著的戰刀握手上邊,隻要再有丁點的刺激,就真的能拔刀砍殺了這個女子。
“大膽!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再這樣叱嗬我家公主,左右何在,將這兩人拖下杖斃之!”那宮女頓時杏目噴火,那纖纖玉指指著劉基和李良兩人。
“賤人!”李良暴怒,頓時拔刀在手,刀鋒揮過,頓時就有一顆美麗的人頭帶著驚恐與不甘的飛上了天空,然後又砸落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起來。
“啊——”左右的宮女和侍衛發出恐怖的叫聲,大概是誰都想不到,這個人竟然真的敢提刀砍殺宮女,現在更是要謀逆犯上。
“公子歇不相信我所說的話,現在就用你這一顆趙王姐姐的人頭去換取他的信任!”李良跳上馬車,一刀砍飛了車蓋,劉基隻聽到車篷之中傳來一聲慘叫,鮮血就從車子上邊流了下來!
轉眼時間,李良就一手提著一個美姬的人頭,從車碾上邊走了出來。
“啊——”
左右侍衛看到這一幕,幾乎嚇死!
“武臣荒淫無道,不恪守君臣之禮,篡逆王位,某李良今日便要殺之!”李良一手提著趙王姐姐的人頭,怒吼道。
劉基一看,立刻道:“某知道徐達將軍乃是一個忠義之人,願意去軍中說動徐達將軍領兵前來相助,還請將軍召集趙國舊臣,成就大事,迎接公子歇登基稱王,繼承我趙國正統!”
趙王姐姐的侍衛不敢上前,全部跪在地上,李良一身是血,衝著劉基拱手道:“有勞先生了!”
“為大王效忠,豈敢言說辛苦!”當下劉基上了馬車,就指揮著車夫向著徐達軍中狂奔而去。
接下來的一兩天之內,整個邯鄲之中必定要血流成河,劉基這個始作俑者,倒是腳底抹油,跑得很快,有徐達大軍的庇護,必定不會有性命之憂。
且說李良砍殺了趙王的姐姐,當下便回到家中,召集家臣門客,一下子就彙聚了三千人,李良出門的時候,趙國舊臣紛紛領著自己的家臣門客趕來,竟然一下子就彙聚起來了一萬五千多人!
“殺!砍殺武臣,輔佐公子歇繼承大統!”李良大聲怒吼道,當下就領著一幹人衝到了公子歇的府邸外邊。
府邸外邊,趙王武臣派遣來看守公子歇的武士看到這麼多的人一下就跪地請降,李良沒有濫殺無辜,直接衝了進去,公子歇在慌亂之中,看到數百人跪在自己腳下,請求自己登基稱王,討伐武臣。
“諸位快快請起!”趙歇連忙張開雙手,但是卻不敢上前攙扶眾人。
李良沉聲道:“公子如果不登基稱王,我等便跪在這裏,等著武臣起兵來殺我們!”
這話明白著就是提醒趙歇,如果您再遲疑,就是給武臣領兵來攻打我們的機會!
果不其然,趙歇一聽,立刻沉聲道:“某本身就是趙國王室的後人,武臣這賊人,霸占我的國家,侵占我的國土,現在趙國忠義之士並起,這就是在協助我趙國奪回祖宗的基業!諸位將軍聽令,現在即刻攻占王宮,絕對不能叫武臣這個逆賊逃脫,進入王宮之中,隻要誅殺武臣這個賊首,不可濫殺無辜!”
“喏!”
李良簇擁這趙歇來到了王宮門前,王宮之中的人,在就知道李良造反的事情,武臣第一時間就征集了王宮之中的武士登上城牆,防備李良亂軍。
“某乃是趙歇,爾等都是我趙國的好男兒,為何要守護一個逆賊登基稱王?爾等今日所為,就是你們的祖上,都會感到羞愧,還不快快打開城門,速速下來投降!”趙歇大聲吼道!
城樓上邊的武士遲疑了一下,大聲喊道:“我等打開城門,還請公子饒恕我等的性命!”
趙歇大喜道:“爾等打開城門,這便是趙國的功臣,不但沒有罪,反而有賞賜!”
武士聞言,立刻就打開了王宮宮門,李良帶著一幹武士衝了進去。
“斬殺武臣,其餘不論,敢於幫助逆賊武臣的人,一律處死!”李良大聲吼道,麾下的士兵在趙歇的約束下,並沒有對王宮造成什麼破壞,不過盞茶時間,武臣就被砍殺在了王座上邊,至於武臣後宮之中的妻妾,同樣沒有逃脫掉,全部都被李良一一砍死!
趙歇看著熟悉的宮牆、危樓聳立的宮殿,眼中忍不住流下眼淚:“多少年了,歇終於回來了,列祖列宗們,你們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護好趙家的天下……”
北邊亂了起來,南邊的大戰也開始了,司馬懿指揮著大軍,調動了所有的軍隊向著丹徒發動進攻,邗城之中得到了戰報,十萬楚軍已經在項羽的領導之下,向著北邊而起,似乎是要進攻張楚國。
“如果楚軍在這個時候進攻張楚軍,那一定就是聯合了鹹陽城之中的呂布,不然的話,楚軍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之中!”郭嘉分析道。
“而我朝現在正好可以集中所有的力量攻擊丹徒,拿下丹徒,就算的傷勢打開了長江流域的門戶,到時候楚軍就沒有天險阻止我朝用兵,這真是極好的!”
扶蘇卻感覺很憋屈,就像是範增所說的一樣,扶蘇現在的感覺就像是一拳打在了空氣裏,積蓄起來的力量沒有散發出去,倒是把自己憋出內傷來了。
“陛下,如果張楚軍與楚軍交手的話,臣等是否進攻?”薛仁貴忍不住拱手問道。
“如果是這樣的局麵,最先打開南下的門戶,才是最重要的!”扶蘇也讚同郭嘉的說法,南下才是最重要的。
在很多的矛盾之中,一定要分清楚主要矛盾和次要矛盾。
大秦要的是一統天下,而不是一時戰勝楚軍。
於是,以前那一個被放棄的計劃,現在又被提到日程上邊來了——主戰場依舊在北方,南邊作為防禦,扶蘇決定親自去督戰,廣陵城之中的駐軍不變,依舊是十萬人,被填起來的城門洞也重新挖開。
隻不過這一次,廣陵城之中的人口,再也沒有遷移回來,倒是扶蘇特許,可以在廣陵城之中開幾家酒樓和妓院,當然,扶蘇強調了一點,妓院之中如果出現逼良為娼的事情,一旦查實,所有的人都要人頭落地。